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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进城

宋小风和爷爷大致的说了一些自己在山中不小心受伤后与晓楼哥哥在山洞相遇,他也是有事要去都城,然后一路背了自己两天才回来的事,关于被老虎追和迷路什么的没有说,大概是怕爷爷知晓后觉得采药这么多危险,以后不让他进山采药了。

宋爷爷听了小风絮絮叨叨讲述了这些天的经历后,红着眼睛就要给唐晓楼下跪,被唐晓楼赶忙拦下了,宋爷爷说道:“多谢唐公子救我这孙子回来,一路上还悉心照顾,万一他要是出什么事,我可就,哎,唐公子真是个好心肠的活神仙啊,老朽实在无以为报呀。”

“宋爷爷您客气了,我与小风在山上相遇本就是有缘,这孩子也如此乖巧懂事,我更是喜欢,何况,也不光是我带他回来,他早上还救了我一命,所以您也不必这么感谢我了,我现在与小风也是以兄弟相称,没有那么多客套。”唐晓楼说道。

宋小风这时候正从小竹篓里把各种草药拿出来并对爷爷说:“爷爷,我这次,可是采了有差不多能卖四十文钱的草药呢,这两株留下来,书上说了,捣碎了敷,可以对你最近的关节疼痛有效果。还有还有,爷爷你看,这是晓楼哥哥在茶馆带我吃的,我从来没吃过这种糕点,还有一些酱牛肉,都是带回来给你吃的。”

“小风我怎么和你说的,这些东西这么贵,你怎么好意思让唐公子破费,你真是,你真是让我觉得丢人。”宋爷爷看到小风拿出的昂贵吃食,顿时对宋小风变了个脸色,气呼呼的说道。

“这些东西都不贵,也不是小风让我买的,是我非要他吃的,宋爷爷,我听他说过,您教过他不可心中没志气的伸手向人讨要,也不可受他人嗟来之食,但这可不一样,我是为了感谢小风早上救我一命的事,而且对我而言并不是很贵重,我认他做弟弟也不会计较贵贱这种事,在我心里,人并无贵贱之分,做好自己就够了,我在这边也没什么亲人,看小风这孩子,就很喜欢,很亲切,您也不能让我对小风弟弟这点小小心意都失了吧。

他路上一直念叨着您的好,带着他从小到大的辛苦,他都记在心里,这糕点他也只尝了一块,就不愿多吃了,全部打包回来说要给您吃,您就别说他了,他可懂事了。”唐晓楼对宋爷爷解释道。

“唐公子你有所不知啊,或许对你来说不是很贵重,但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了,我也知晓这孩子的心性,并不是会提无理要求的人,我这是提醒他,怕他心里失了对你的感恩之心呀,收人好处习以为常后,哪日不再给好处或者差了些,受恩之人便反目成仇的事,我可是经历过,这人心啊,太难了。”宋爷爷说道。

“爷爷我不会的,你放心,我会记着晓楼哥哥的好,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也会回报晓楼哥哥的。”宋小风在一旁坚定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唐公子,要是不嫌弃我这简陋脏乱,就在我这吃个晚饭吧,老朽去摘两颗菜,配着公子买的酱牛肉公子将就吃一顿,我这家中也无甚肉食,还请见谅了。”

“怎么会嫌弃呢,那就辛苦宋爷爷您了,要什么帮忙么?”

“不用了,唐公子你一路辛苦,就在这歇歇吧,帮我照看下这腿刚受伤的孩子,我一人来就好了。”

“那好吧,宋爷爷慢些弄,我不赶时间,这离都城也不远了,吃过饭我一会就能赶过去了。”唐晓楼说道。

宋爷爷瘸着走出了房屋去到旁边菜地摘菜,宋小风蹲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草药都收捡好,抬头对唐晓楼说:“晓楼哥哥你晚上就要去都城么,不在我这住一晚么,明日我一早就去都城卖草药,我们还可以一起走,腿上现在没那么疼了,我可以借拐杖自己走的快一些了。”

唐晓楼回应道:“不用了,小风,你在家好好养伤,草药你拿给我,我帮你带过去卖了,我这次来都城是有自己的事,不方便让你参与,等我忙完,我一定再来看你。”

“那好吧,那你,一定要回来看我。晓楼哥哥,这点儿草药卖的钱,我就送你了,不用给我了,草药我另外找个布包着吧,因为小竹篓是我花十文钱买的,下次进山还要用,实在是没法送给你,不好意思了。”宋小风说道。

唐晓楼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宋爷爷在屋外向宋小风喊了一句,让他把锅碗之类的拿到屋外来,他好生火做饭,小风赶忙就用手撑起身过去拿了,唐晓楼见了怕他弄到伤口,上前去帮忙,到了屋外,只见原来是拿了几块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宋爷爷就是在此处做饭,而生火所用的,是一种打火石,两个敲击后产生的火花点燃柴火,听宋小风说,他在城里见过更好的,一种火柴,划一下就能点燃,比这个好用多了,不过比较贵,而且用了就没了,总是得买,不像打火石,可以用很久,就是阴雨潮湿的天气,不太好用罢了。

宋爷爷十分不开心唐晓楼出来帮忙,让他回屋内休息,唐晓楼没办法,拗不过他,只好让老人家和小风忙活,自己回屋内开始了打坐休息。

宋爷爷待支走了唐晓楼,小心翼翼的从一个布包里掏出两文钱给宋小风,悄悄的交待了几句,宋小风就拿着拐杖带着个布袋子往村里走去了。

没过太久,宋小风就开心的回来了,手里提着已经鼓鼓的布袋子,原来是家里的米缸见底了,只够煮点清汤稀饭了,宋爷爷不好意思拿稀饭招待这个救自己孙子回来的大恩人,才让宋小风拿着两文钱去村子上买一些米回来。

不一会功夫,宋爷爷就把饭菜弄好了,炒了两个青菜,把酱牛肉也装在了一个盘子里,喊了唐晓楼让他可以过来吃了。

因为没有桌子凳子,他们也就是找了个屋子旁边大一点的石头,几人围着石头,席地而坐开始了晚饭。

吃着饭,宋爷爷向唐晓楼问道:“唐公子,你这是从何处来?为何要到都城去呀?”

唐晓楼也不好告知实情,还是拿了和宋小风说的那套说辞讲给宋爷爷听,不过宋爷爷却没有相信,直言道:“唐公子身手不凡,非寻常人家,不远跋山涉水独自一人,要来都城,怕是不仅仅过来见识一下吧,是另有其他事吧,老朽我也不多问,不过在这告诫唐公子几句。

这都城的城主王书贤,为官八面玲珑,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坏官,但也算不上什么清流之辈的好官,执掌都城十数年,无大功,无大过,所以才会一直原地不动的当这都城的城主,对手底下一些不干不净的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及他的利益底线和过分的扰了都城的安宁,他就不会理会,所以,城中上下也是多有一些有权有势之人平日里目无法纪,公子此番去往都城,不管你本身家世身份如何,去都城意欲何为,切不可过分张扬,在都城惹上一些不该惹的人,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

“晓得了,多谢宋爷爷告知,不过放心,我只是想去打听一些事情而已,应该不会在都城逗留太久,或者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对了,我想问一下,关于小风的父母之事,当年那富家公子,是城中哪一个势力?”

“这,你问这个作甚,这么些年过去,老朽年纪大,记不得了,唐公子也没必要去想着给我们家讨这个公道,能留下我爷俩这条命就十分知足了,这些年,只是可怜小风这孩子,跟着我受苦了,其他的事,老朽早就忘记了,放下了。”

“若是碰巧能让我遇见,我倒是想见识下,是怎样的只手遮天,搞得宋爷爷你们家破人亡,您的腿被打瘸,小风父亲生死不知,母亲更是受辱自杀,如此事迹,实在让我听了特别难受。”

“别问了,别问了,唐公子吃菜,多吃些,实在清淡,让你笑话了。”

见宋爷爷态度坚决,不愿多说,唐晓楼也就没有再追问。吃过饭后,唐晓楼见天色将晚,快六点了,自己最好早点赶到城中,好寻个住处,就向宋小风和他爷爷告了别,拿上小风包装好的药材,起了程。

待唐晓楼走后,宋爷爷让宋小风前去休息,腿还没好不许乱动,自己来收拾就好了,宋小风进了屋,没一会慌慌张张的拄拐出来,朝着唐晓楼远去的方向,大声哭嚎起来,宋爷爷赶紧跑过去看怎么回事。

只见宋小风手里抓着一把银子和一封信,宋爷爷接过信来看,是唐晓楼所留,信上大致写着希望小风早日康复,自己留下一点儿银两,就作为买这些药草的钱了,叫小风不要太介意,自己并不是施舍,是真的把小风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希望可以帮助他们一些,去买些好的吃食和治爷爷身上伤病的药云云。

宋爷爷看了后对小风说:“哎,小风你这次出门,还真是遇贵人了,这唐公子不嫌弃咱们一身破烂,待人无贵贱之分,还能交心于你,如此大恩你可一定要铭记在心。爷爷我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像唐公子这样的好人呀,太少了。小风你也别哭了,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宋小风还是止不住眼泪,对爷爷说:“呜呜呜,爷爷,我是怕,晓楼哥哥给我留下这笔钱以后,他再也不来看我了。”

“会再见的,会再见的。”宋爷爷只能抱住小风安慰道,这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面前哭过了。

唐晓楼提着药草,出了村口,继续往都城方向前行,见这个时间段路上空无无人,自己一个人,开始了起跑,唐晓楼现在已经能比较熟练的控制行气了,在内力早就超过境界的情况下,想来现在应该已经算到达了五境,腿上跑起来远看也有了一阵风的速度了,村子离都城大概也就五六里,没跑多久唐晓楼就快到都城门口,看远处好像门口有人,渐渐放缓了步伐。

一扇巨大的城门,无数青石板砖堆砌的城墙,门口有四人身穿盔甲,想来是守城官兵,看唐晓楼从远处跑来,其中一人上前询问道:“你是何人,从何处来?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

唐晓楼回道:“这位兄弟,我是山那边的盘岭镇过来的,来这都城见见世面,没见过这么壮阔城墙,心中激动,一时忍不住想快些过来看看,才跑了过来。”

“谁跟你是兄弟?你小子盘岭镇过来的,你们那不是每隔一段时间老杨头领队过来进货么,这次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你也面生啊,没见过你,盘岭镇前不久还发生过命案,你这形迹可疑啊,老实交代,是来干嘛的?”

唐晓楼见状,知道碰上个找茬的,看自己一个人前来,故意想刁难下,自己也是不太清楚情况,原来盘岭镇的人过来都是组团,自己好像听那服装店老板娘说过一句的样子,而且每次还有人带队过来,那想来也是会打点些好处费给他们,于是从袋子里掏出一两官银,悄悄身子挡着些,给到上前盘问的官兵说道:“兄弟你这么说可就误会我了,我只是家里安排我出来历练一下长长见识,和命案哪能有关系,这不是头一次出来,不懂事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关照。”

那官兵收了银子,笑容马上就出来了,对唐晓楼说道:“诶,兄弟,你看你这,我给你说,咱们这城门七点钟就关了,你凑巧赶上了,再晚点就进不去了,盘岭镇嘛,我听去办案的兄弟说过,一路上都是山路,难走的很,你远道而来,肯定累坏了,早些去找个地方落脚休息吧,咱们这都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城南边的烟花巷子里晚上可热闹了,还有赌坊也在那一边,要看唱戏或者小吃什么的城西边可一大堆。”

“好嘞,谢谢了,那我先进去了。”唐晓楼说完就往城中去了,那官兵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哟,还是官银,这小子不是寻常人家呀,今儿个挣大发了,想到等会收班可以去喝个花酒,脸上笑的更开心了。

唐晓楼直往里走,除了酒店客栈,大部分买卖货物的商铺都处在准备关门或已经关门状态,看来这里街上晚了也不热闹,没什么人出来逛街,不过想来也是,这里没有电灯之类的,晚上买卖靠烛光不方便,估计也就刚那官兵所言什么烟花巷子和赌坊晚上才热闹,四处看了看,寻了一家名叫“城下客栈”的地方住了下来,一晚五十文,唐晓楼爽快的付了一两官银,定了四晚,乐的客栈老板合不拢嘴,还亲自领着上楼进房间,并招呼道要不要吃些东西,唐晓楼甩了甩手说这几天都不要来打扰他就行了,不吃什么,搞的以为来了笔大生意的客栈老板悻悻然准备离开,唐晓楼又突然想起了些事,喊住他问道:“老板,我问你,你可知道齐林寨在哪么?”

“齐林寨?客官,这我孤陋寡闻,还真是不知道,应该并不在都城附近。”

“那游龙镖局你知道么?”

“知道,这我哪能不知道,游龙镖局是最大的镖局,镖局总部据说是在国都,咱们这只是个分部,就在城东边主干道旁,那大院子,气派着,比旁边不远的城主府也差不得几分,咱们这是北边,客官你要是想去,沿着门口这主干道走到城中心的十字路口再左转一直走就行了,路边有个可大的招牌了。”

“好,我知道了,多谢,再麻烦让人打些热水来我洗漱,还有找一套差不多的衣服给我换洗一下。”唐晓楼说完又掏出一两官银,赏给了客栈老板,老板喜滋滋的拿着,临走还说道:“好嘞,马上给客官安排,要是还有其他事尽管吩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尽管问,要是我不知道,我就派人去帮你打听。”

唐晓楼怕自己打听齐林寨的事被有心人知道弄起多余的事端,向客栈老板告知不必了,自己会去打听,让他不要多嘴,就打开房门走进去了。

进房间看了看,比较简洁,并不算很好,不过自己也不挑,只是要个落脚的地方,其实自己在外面打地铺都可以,但是这里毕竟是都城内,万一被夜间巡逻的官兵发现,指不定要审问自己是干嘛的,还是少生事比较好,自己也几天没有换洗衣物了,刚好在此借用。计划了明天先去药铺把手上的药草卖了,虽然不值多少钱,但是这是小风辛苦采摘,自己也不能随手扔了。接着就按照客栈老板所言,去游龙镖局找陆行大哥问问齐林寨的事好了,自己上次在茶馆其实就可以问的,不过当时顾着先把小风安全送到家,反正也是往这边来,就干脆等送小风后自己再忙追查贼人的事。这客栈老板迎四方客,按理消息比较灵通,却都不知道这齐林寨,自己只能寄希望常年四处走镖的游龙镖局中人了,希望能得到线索,不然自己不知道又要去哪儿找线索。

唐晓楼不知,客栈老板在下楼后,秘密招呼了一个伙计,拿了一封信,往游龙镖局而去。

次日凌晨,唐晓楼早早的起来打坐,一直到窗外六七点,开始响起各种叫卖声和吵杂声,才起身往外走。路边有各式早餐摊位,豆花油条馒头包子,各式面条,水饺馄饨,比在盘岭镇要多太多了。

唐晓楼找了个面馆,要了碗三鲜面,听着身边的嘈杂,不知怎么,没有了以前自己感觉的那种烦。

向面馆老板付了钱,一碗三鲜面只要五文钱,因为刚开摊不久,面馆老板找不开唐晓楼的银子,直言说算了,当请他吃了,唐晓楼不好意思的说下次过来再付。

毕竟唐晓楼手头上银子也不多了,自己最近花的太多了,要省着点用了,不好也不太敢在这么多人面前,付一两官银吃一碗五文钱的面,太过招摇了。

向面馆老板打听了城内的药铺和医馆,找了一家最近的,动身前往。

来到一间药铺门口,竟然还没有开门,不过门口写着有事可敲门,唐晓楼就试着敲了敲,门一开,出现了个年轻人,问唐晓楼干嘛,唐晓楼提了提手中的包裹说:“你好,我想来卖一些草药。”

年轻人打量了他一下,对他说道:“进来吧。”话说完年轻人也干脆把整个门都打开了,当开门营业了,反正时间也差不多了,边开门边向唐晓楼说道:“求医问药的不分时间就算了,你这卖草药的怎么也一大早,我们这一般都是晚些时候才有人来卖。”

“那我还真不知道,打扰了的话可不好意思了。”唐晓楼说道。

年轻人收拾好后就向唐晓楼要了所拿的草药出来看一看,挑挑拣拣,有几棵被年轻人说杂草怎么也拿来充数了,唐晓楼心想大概小风还只是学了点药草皮毛,认错了大概。一共结算了三十八文钱给唐晓楼,唐晓楼道了声谢,领着钱就走了。

年轻人把草药收捡了一下,把那几棵说是杂草的也收了起来,心里暗爽,这家伙不认识还来卖,又给自己占了十文钱的便宜,趁师傅还没来,赶紧把钱放在了自己口袋。

也不知,平日里宋小风来都城卖草药,是否被如此欺骗过。

唐晓楼没有去往面馆付钱,反正自己这两日应该都在这,明天早上去付也是一样,自己往这边走了一大段路也差不多到城中心的十字路口了,先去游龙镖局好了。

好一会,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个褐红色大旗帜,周边环着一副黑色的龙形图案,中间书写有黑色的“游龙镖局”四个大字,旗帜的旁边就是黑色院墙围绕的游龙镖局了,沿主干道往前眺望,有一堵红色的院墙出现在路的尽头,想来就是城主府了。

往游龙镖局门口走,门口有一个瘦弱的中年看门人,看着脸色并不好,而且与这镖局的气质格格不入,看唐晓楼上前就开口问道:“这位公子,你是需要押送货物,还是来应聘走镖人呀?”

“我来找人,还请麻烦大叔了。”唐晓楼说道。

“哦,是要找哪位呀?”

“陆行。”

“哼,那个没用的东西,带人护送货物,竟然把城主大人的镖都给弄丢了,让我游龙镖局在城主心中的名声都败坏了,还有脸活着回来,他们一行四人现在都正被关着受大镖头审问呢,你找他有何事。”瘦弱的中年人听唐晓楼是找陆行的不禁脸色更臭了。

“这,那我可否找大镖头聊一聊?”唐晓楼没办法的说道。

瘦弱的中年人斜视了他一眼说道:“我就是,你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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