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随小意进屋,屋内里木椽上雕刻着妖娆的流水纹,幔布的边缘绘有排列整齐的流水纹。地板由片片木地板组成,踩在上面会有木地板的独特的声响,很是悦耳。房间中弥漫的阵阵檀香,是与丁悠身上一样的檀香,就连丁悠和小意身上穿的衣服都与这房间的色系都十分相似。这是一件古朴而又端庄的木质房屋。
这里也是丁悠长大的地方。在房屋的正中央,一位七旬的老人坐在中间,面容苍老却十分和蔼一双蓝色的眼睛透露着慈祥的目光,后面有一扇绘有牡丹花纹的屏障,身后两位侍从在旁侍奉。
老人家欣慰的看看丁悠,再无奈的看看小意,心中满是欣喜。当看到渐离时,奶奶的神情愣住了,渐离身上脏兮兮的布料,以及满身的伤,她的眼睛深邃的看着渐离蓝色的眼眸以及面容,仿佛时空将她拉回了她年轻的时候。不一会她幽幽的说道“悠儿,你带回来的这是?”
“奶奶,这个孩子是在回程路上捡回来的,看见她在街边乞讨,见与奶奶是同族人就救了回来。”丁悠不愿让奶奶知道羌国被灭的事情,只希望奶奶能安度晚年就好。渐离看着奶奶一直盯着自己,心中有些不自在,但看着奶奶似乎很和蔼,介于是丁悠的奶奶,心中的顾虑放下一些。
“是吗?羌国出事了啊。”奶奶似乎早就知道有些事情要发生似的,意味深长的说出这样一句话,话语中充满悲哀。丁悠却着了急,奶奶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告诉实情的欲望,不解的问道“奶奶为何会说羌国有事?”
奶奶的神情变得更加难看,仿佛愁绪在那一瞬间填满整个房间,正当气氛要变得更加难看的时候。一个声音划破了房间的宁静——“姥姥已经很难受了,难道你们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吗?”一旁的小意转过身来大声说道,身为一个孩子,打断长辈们讲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小意之前的端庄以及斯文的外表现在感觉就是深深的讽刺。
丁悠十分好奇,为什么小意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是他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唉,小意说过多少回了,姥姥的事不要紧的,现在悠儿好不容易回来,奶奶只是想念的有点伤感而已。”奶奶苦笑不得到。
“是姥姥,但是伤害奶奶的人绝对不可以原谅。”小意一字一句的说道,行为又回到了端庄的模样,乖乖的站到一旁。
伤害奶奶?丁悠的疑惑填满了脑子,我为什么会伤害奶奶?他仔细回想了他与小意的回忆,他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让他现在都十分后悔。
幼年时的小意是一个十分安静柔弱的孩子,胆子很小,父亲武抻仁作为节度使,在一次出使后就再没回来,母亲听信谣言,认为自己丈夫已死,每天凄怆流涕,没过多久也因极度悲伤而亡,只留下了小小年纪的武意。丁奶奶比起自己两个大儿子更疼爱自己的小女儿,看见武意无人看管,奶奶便将小意接回了自己的家里抚养。
小意到姥姥家里的时候时刚学会走路,盘山的步伐一步一步十分柔弱,等他长到三岁时,成天跟着姥姥,姥姥走到哪里他走到哪里。当时的丁悠出于13岁,正是性格大转换的时候,家里来的这一个胆小鬼让他觉得十分不解,当时的他认为,男孩子就要有宽阔的胸怀和唬人的胆识,像个女孩子一样躲在奶奶身后成何体统。
在一次姥姥上厕所时,小意不好跟着姥姥进厕所,就只好待在门外边等姥姥。一个三岁的孩子孤零零的守在厕所跟前一个人站的。阳光透过树叶打在脸上,知了仿佛被放在烤炉上发出“滋滋”的响声,空气都被太阳烤的颤抖了起来。武意抹掉脸上流下来的汗水,接着在厕所跟前等着姥姥。
丁悠从此处路过,突然他萌生了一个想法——不惜一切代价,要让他大胆起来。
小意的嘴里越来越干,意识也开始模糊了起来,视线周围仿佛被蒙上了黑纱,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隐隐听见周围传来了姥姥经常哼唱的曲子。是姥姥出来了么?不知道这声音是心里说的还是真正的发出了声,他感觉到一个温柔的双手在抚摸着他,头上凉凉的,很舒服。
“唔”小意亲醒过来,他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不在厕所旁边。身旁的人任由小意的头枕在他的腿上。这是奶奶的衣服,小意看着那人身上的布料十分的震惊,连忙从那人身上爬起身来去看那人的脸。
那人看上去十三四岁,扎的十分简单的发髻,不知两边的头发是刻意还是匆忙的在耳边垂下,一双棕色的眼眸十分动人,俊俏的脸庞在阳光下十分动人。
“你醒过来了。”那人声音十分温柔的说道,但是那声音有点尖锐,仿佛是在捏着嗓子说话。
小意疑惑的看着这个人,我在等姥姥为什么来到了这里?我在哪里?姥姥在哪里?他是谁?她为什么穿着姥姥的衣服?小小的脑仁表示一下子无法处理这么多的信息干脆罢工,让小意醒来后就一直发呆。
“小意?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那人先开口了,还是用那有点尖锐的声音。
小意一听炸了锅,连忙反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小意被这一问吓得扩大了与那人的距离。小眼珠上下看着那个人,身上穿着姥姥的衣服,头发扎着姥姥的衣服,还未等他看完,那个人又说话了。
“我当然知道小意啦,因为我是姥姥嘛。”“姥姥”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那个笑在小意眼里十分美丽。
“那你会唱歌吗?姥姥唱歌可好了!!”小意警觉的说道,他觉得美丽,但是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在欺骗他。
“当然会啦。”说罢那人,哼唱起小意奶奶经常唱的一首曲子。小意的意识仿佛和歌声一起融为一起。他兴奋的说道“你就是姥姥!”
哼唱完,“姥姥”提议两个人一起去街上逛街,但是“姥姥”不知怎的不从正门出去,偏要从西北角的一个大槐树下,爬树,翻越墙壁出去。但是小意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反而觉得,这样真好玩,还积极的跟上了“姥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