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岚岚，你的脖子……没事吧？”
在南城一中校庆的次日，曾经在办公室想要围殴扶苏的三人组和方岚岚碰上了头，四人聚集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中，方岚岚的脸色十分阴沉。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一定不会放过季扶苏的！！！”方岚岚抚上自己的伤处，眼底皆是愤恨。
“说起来，你们三个也太没用了，三个人，居然还打不过一个季扶苏？”
“谁想到她打起架来那么凶？”一个人小声嘟囔，“看着文文弱弱的……”
“岚岚还说我们，你不也是……”
那个女生在方岚岚愈发可怕的神情中噤了声。
“行了，不提这件事了，”方岚岚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没错！”其他人赶紧附和，“咱们刚刚都一起告诉老师了，这季扶苏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人，先后伤了咱们四个，就算她家里再有权有势，这件事也不能善了！”
听到她们这样说，方岚岚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手指却紧紧攥着。
季扶苏……以前被她欺负成那样还能装清高，还不是那么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和大人和顾均哥哥告状都不会，呵……
她还能有多大的本事？
就算他季家在这南城可以呼风唤雨，可现在她爸爸已经在这里扎稳了脚步，她方岚岚现在凭什么要怕？
再说了，这件事就是她吃了亏、占了理，季家就得乖乖道歉！
这一次，她一定要把季扶苏踩到脚底下！
顾均，这样……你眼里能看得到我吗？
“单单就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方岚岚带笑一一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这三个人，“难道你们不觉得，她有暴力倾向这件事应该所有同学都知道？一不小心就会被谁会愿意和一个这样的人做朋友？”
“你们觉得呢？”
“咳咳，岚岚，你是……是让我们传播谣言吗？”
“当然不是！”方岚岚盯着她，带着警告的意味纠正，“这是事实！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懂？”
“当然，必要的时候，夸大事实也是可以的，让每一个人都远离她，毕竟我最清楚了，她以前就是这样的人啊，”方岚岚漠然地笑了，“我们是为了同学们着想，对不对？”
于是三个女生通通瑟缩地点了点头。
“呵，真特么是个‘最毒妇人心’！”
突兀的男声在树林中响起，方岚岚大骇，连忙转头看去，正好瞧见不远处程子晟带着自己的几个小弟朝这边走了过来。
袁楚瞧着眼前脸色大变的这几个女生，嗤笑一声，继续说道：“真不是我说啊，几位人面兽心的‘美女’，你们心肠是不是忒坏了一点，我嫂子跟你们什么仇，啊？这一点小伤不是你们自找的？要我说，程哥，嫂子就是下手太轻，要交给咱老爷们动手，你看这几个还有能耐在这里蹦跶？”
“你们来做什么？”方岚岚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面色阴狠。
“你们是来给季扶苏出头的吗，还‘嫂子’，她跟你们还真是物以类聚，都是败类……”
“砰——”
“啊！！！”
程子晟用一个石头砸向了地面的一个凹洼处，那里面满是前几天雨水累积成的泥浆，一时间，泥水四溅，迸到了方岚岚四人洁白的校服上，几人狼狈地四下躲开。
“哟哟哟，就您现在这德行，还瞧不上咱们呢！”袁楚嘲讽道。
“你！”
“你们几个特意去找扶苏的麻烦，”程子晟面无表情，“因为顾均那个小白脸？”
“你胡说！”方岚岚冲他吼道，“和顾……和顾老师没关系！”
“昨天都看到了，你们两个抱在一起，没关系？”一丝冰冷的笑意闪现在程子晟的面容上，令他周身阳光的气质中爬上了几许邪肆，整个人的气势愈发迫人。
“顾家和方家关系向来不错，你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顾均的未婚妻，所以在琼市的时候，就一直排斥欺负扶苏，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岚岚转头看向别处。
“你嫉妒扶苏能出演话剧的女主角，所以想直接就毁了那部话剧。昨天晚上，是你让她们划破了戏剧演出的戏服，还特意在后勤部的办公室围堵扶苏，甚至自己还去后台言语挑衅，所以扶苏才会对你们动手，是不是？”
“呵……你这是在胡说……”方岚岚讥笑，“因为你喜欢季扶苏吧，所以就想先把罪名推到我们身上，你妄想！”
“被扶苏轻轻地教训了，反而来个恶人先告状，想把扶苏彻底排挤出这个学校，是不是？”
“那都是你随口胡说的，你以为老师会信？”虽然有点心虚，方岚岚却仍然没有半分露怯，反而表情越来越理直气壮。
“呵……”程子晟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微妙的无法忍受之感，“我该佩服你这么大的胆量，还是该嘲笑你的愚蠢？”
“学校里，不说别的地方，教学楼，后勤部，还有演出舞台和后台都有监控，你，还有你们，真以为自己做的什么老师会不清楚？”
方岚岚如遭雷击。
“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声反驳，“我都检查过了，学校里的那些摄像头都是关着的！”
“呵呵，”程子晟将手揣进裤兜，带着稳操胜券的气场。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说得对，摄像头平时关着，校庆那天也一定会开。那么大的日子里，全校师生要一起活动，除了演出厅，其他的地方几乎都空了出来，如果你是领导，难道就不怕这个时候有贼光顾，或者发生什么混乱？”
“有了监控，一切好操控。”
“所以，你，你们，早就暴露了啊……”
程子晟的声音带着那么些的云淡风轻，就像是一个迈着优雅步伐的猎豹，一步步地将猎物逼到了死路。
“不！不不！”方岚岚又急又气，很显然已经信了他的话，“如果我们做的一切老师都知道了，方才我们去找老师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拆穿，反而说要为我们讨回公道？”
“所以那天的监控一定没开，一定没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子晟像是听到了一个大笑话，用食指点了点头：“方同学，平时少喝点水，现在水都充到你脑子里去了，带着这样的脑子上路，你就不怕闹笑话吗？”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来这里？”
“是因为老师要了解事实，刚刚把监控看完。”程子晟轻笑，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在耐心地解释。
“所以让我们来把你们几个叫回去……好好谈谈。”
“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对你做的事情这么清楚？”
“啊……我语文学得不好，但是现在，觉得一个成语放在这里很合适——跳梁小丑。”
“你现在什么面目老师已经知道了，不多久等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你的同学们也就知道了……带着品学兼优的称号转来的优等生，啧……”
“这一切，就是你原来相对扶苏做的吧？”
看到程子晟脸上犹如恶魔般的笑容，看着袁楚几人脸上看好戏的表情，方岚岚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跌倒在地上。
“啊！！！”方岚岚吼，“不！你们肯定是在骗我的，就是为了季扶苏，为了季扶苏那个小贱人！”
“说话注意点！”程子晟笑容变冷。
“怎么，还不让我说……就是因为她！顾哥哥现在对我态度那么恶劣，还有你们，你们也一起对付我！！！”
“那是你本来就做错了事情！”袁楚翻了个白眼。
“你闭嘴！”方岚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缠着顾哥哥，我和顾哥哥早就好好在一起了，我这是在捍卫我的爱情，你们这群不懂爱情的人知道什么？”
“所以你就一直针对她，无论是在以前，还是现在。”程子晟的目光十分锐利，又带着慑人的压力。
“是……是……”方岚岚有些怕地后退了两步，“是又怎么样！”
“是我让她们去划烂了那些戏服，凭什么她能演女主角？凭什么我要给她做配？是我找人去堵她，我就是看她不顺呀怎么了，把整个剧毁了才好呢！我不喜欢，它就不应该存在！”
“她真是好运气，居然还让顾均哥哥演男主角，”方岚岚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我怎么能让她得意……顾哥哥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都是她的错！！我绝不会让她好过，就算这次失败了，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程子晟眯眼，淡声道：“你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在方岚岚怔愣的时候，他从裤兜中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指尖请点片刻，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以及她那些情绪激烈的声音便被一字不差地重现出来。
“现在，是你自己去找老师说清楚，还是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