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意离去,落竹走到窗前伸手开了一个小缝,外面好像没下雪了,这么多天,但愿是真的停了。再过半月就是除夕,若是雪一直不停,齐业定是会被困在灾区回不来了。
真是的,今儿晚上倒是想的多了。落竹轻笑一声,便关了窗,又去熄了烛火,就要往床上去。
就这时,一阵劲风吹过,落竹一个闪身,黑暗中分明可见眼前是一个男人的身形。
“阁下好身手!”只一瞬落竹便知晓来者何人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迸发出恨意。
上一次若不是拜此人所赐,她能在冰天雪地里差点儿冻死?
“夫人这么些天过的倒是安逸,难不成忘了你我的交易?”男人完全忽视了落竹的怒意,声音如寒冰般冰硬,落竹还是听出了嘲讽。
“交易?”落竹冷哼一声,“不如说是阁下胁迫本夫人来的更确切。”
男子不以为意,“随便夫人怎么想,我只要结果,虎符拿到了吗?”
“没有。”落竹猛地坐下,声音嘲讽,“齐业从未跟我提起过什么暗营卫,我如何能知道他把虎符藏在哪儿了。再者,虎符那么重要的东西皇帝自个儿不想好好收着,你就这么确定在将军府?”
万俟郇冷笑一声,径直俯身捏住落竹的下巴,声音阴冷,“你少给我拐弯抹角,顾左右而言他,就算不在将军府,你也得给我找到虎符的下落。”
“怎么,恼羞成怒了?”落竹唇角微勾捏着万俟郇的手狠狠地掰开,“约定的时候还没到呢,急什么!”
“这段时间时机正好,你最好给我抓紧时间,不是我不保证对那个女人作出点儿什么。”万俟郇不欲多磨叽,此地不宜久留。
小柒是落竹的软肋,在这种权利纷争的地方,最忌讳的就是存在软肋,但是很不幸,落竹有。
果然万俟郇一提到小柒落竹态度就软了下来,但还是冷着脸,“我会尽快,你无需时刻来提醒。”
暗中,落竹的手掌紧握,甚至颤抖。
“你明白就好。”万俟郇唇角微勾,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是颜王的人?”
万俟郇刚想走,落竹又突然开口,让万俟郇瞳孔微缩。
颜王和皇帝不对付是朝野照而不宣的事,费心心思夺取虎符想覆了连岳的江山,落竹能想到只有颜王了。
“这个犯不着你管,夫人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是,俞是深究反而会亡了自己的性命。”万俟郇语气不善,丢下一句话便一跃离去。
落竹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黑暗不禁叹惋,她和齐业还真是天生一对啊,都有许多仇家,都是祸害呐!
第二日落竹照常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又去看了看清儿,小姑娘烧已经退了,这会儿气色还有些虚。
清儿好像很是感激落竹,一看到落竹进屋就赶紧拘谨的下床要给落竹见安,黑曜的眸子睁的大大的,好像有星星一般。
不过落竹快不过去把她按下了,小丫头莽撞,袜子都没穿,地面多冰啊。
从清儿那出来,落竹看了眼天,今儿没下雪,还有暖阳,是个好天气。
“今儿天气不错,那焦尾琴还放在将军书房中吗?”墙角的梅花开得正好,落竹倚梅轻嗅,随口问道。
“是啊,夫人今儿想练琴了?要不要奴婢去把搬出来?”偃月点点头,又问道。
“不用了。”落竹放下梅枝,迈着步子朝书房走去,“外面天寒,正好去书房待待。”
到了书房门前,落竹又转头看着两个丫头,“我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们去忙你们的吧。”
“是。”两个丫头只当夫人是思念将军了,毫不犹豫的福了福身子应下,便转身离去。
开门进去一切都是很正常的模样,落竹不常来齐业的书房,这会儿空空落落的,看起来有几分清寂。
焦尾放置在右侧的墙边的架上,落竹却并没有去看那处一眼,反倒是往齐业往常办公的书案后面的层层书架走过去。
书架是上等的檀木打造,古朴大气,上面摆满了书籍和一些世间稀有的竹简,也有很多暗格。
想来想去,书房是平常齐业和扬风商讨办公之地,而且上次齐业遇刺那刺客的目标也是书房之内,那么虎符的位置只有可能在书房了。
落竹四下扫了一眼,便开始一个暗格一个暗格的搜寻起来,倒是发现很多古奇八怪的玩意儿还有珍奇药丸,却是始终不见虎符。
把书架搜了个遍,又几乎是把整个书房给翻了个遍,落竹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男人说的虎符,眉头直跳。
齐业不会是因为知道目标暴露,所以把虎符交还给皇上或者是其他人保管了吧?
正愁眉苦展着,落竹泄了气似的坐在一旁的塌上,直想拍案,一个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哪儿有什么虎符。
落竹心中有气,手猛然一个弧度甩过,却直接把榻旁的的一个花瓶给打到了,落住心中一惊,生怕把花瓶打碎惊动了齐业留在府里的人。
可是只见花瓶自个儿转了两圈,却还是稳当当的,没有从小几上倒下来。
这屋子里不会是有什么机关吧?
落竹双眸微微眯起,盯着那花瓶底座仔细瞅了瞅,双手按着瓶身,就要摁下去。
“夫人?”
就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道声音,惊得落竹赶紧收回手,听这声音,好像是那个扬七的。
“怎么了?”落竹出声问道,言语平静。
“没什么,只是属下见夫人进去书房许久未出来有些担心而已。”扬七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如既往地冷硬。
担心?落竹心中冷哼,担心她发现你们的机密吧。
不过既然人家心中起疑,落竹自然不好再一个人在里面待下去,便径直走过去打开书房的门。一打开门就见到扬七冷淡着脸,直挺挺的站在那儿。
“怎么,将军的书房本夫人呆不得吗?”落竹唇角微勾,冷眼看着扬七。
“属下不敢。”扬七颔首生硬的蹦出四个字。
落竹冷哼一声,“我看你敢得很,我好歹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进哪儿都是自个儿的屋子,难不成是将军的书房有什么秘密,你怕本夫人在书房里看到什么?”
“夫人多虑了。”
又是万年不变的语调,落竹觉得无趣,敛了眉,轻哼一声,直接甩袖而去。怎么着,气势不能输了。
这两日为了避嫌落竹自然不能频繁去书房,便安分地在自个儿屋子里绣着腰带。她绣的是喜鹊登梅的花纹,这么些天,已经快绣好了。
听邢卓说南方雪灾已经有所好转,他们的医馆也一直在施医赠药,深受老百姓欢迎。虽然现在实在贴钱做买卖,但是落竹并不担心,日后还是有的赚的。
不过看样子,雪灾之事引起的流言也几乎被压下去了,齐业应该是快回了,落竹心中微微安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