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中雀跃，小黑脸上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假意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瞧向齐业。
“那，好吧，现在天太亮不宜出去，要不等晚些？”小黑想了想又道。
“今日边营的人就会去寻黍州知府，，到时候他们自会出手，那边儿的人自然惊动了，你的消息可就再没有任何价值了。”齐业眸色微凝。
“那……”小黑骤然间迟疑了，他，他的意思是不是他没有利用价值了？
“那行吧，我们小心些应该也能不被人发现。”小黑咽了咽口水，询问似的看向齐业，打心底里他一个不过十来岁的小屁孩儿再早慧，对上齐业这种不怒自威，只一站在那儿就给人以压迫感的人，自然败下阵来。
“带路。”齐业不多赘述，冷冷抛下两个字就转了身子。
小黑甚是无奈，轻叹了一口气，又跟一只猴子似的一下窜到齐业身前。
虽说小黑不会武功，但胜在身姿敏捷，又熟通黍州大小巷路，至少没有让齐业心存不耐之心。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竟然已经越过大半个黍州城，眼瞧着面前正是一堵墙，像是城墙。
瞟了一眼天色，又眼观四周，齐业大概能断的出此处正朝着黍州南城门方向，正是回京城的必经之路。
跟着小黑停住了步子，齐业不解地对上小黑有些许怯怯的眼神。
“怎么了？”齐业微微拧眉。
这里还未到城门，却看着守卫也并不严密。
小黑不说话，一骨碌又蹲下了身子，小心挪了挪腿，面前是一堆已经长到半人高的杂草。
看着小黑的动作，齐业约莫明白了，也跟着蹲下了身子。
“这儿有路？”
“嗯，算不得吧，就是个年久失修的城墙难免不结实了，于是……”
说着，小黑一把扒拉开那堆杂草，赫然入目的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狗洞”。
是真的很小很小，齐业眉头紧紧拧着，光看着都觉得有些憋屈。
小黑缩了缩脖子，咬了咬下唇，“那个，你好像出不去。”
“是肯定出不去。”齐业淡淡应声，听不出什么情绪。
“要不再找找其他的？”小黑瑟瑟开口。
齐业沉默不语，紧拧的眉头让小黑心底有些发寒。
“他们是从这儿出去的？”齐业陡然开口，声音阴沉将小黑吓了一跳。
“不，当然不是。”小黑下意识开口，随即又赶紧接着道，“他们是直接从城门正面走的，接着百姓的名头好像也没人查他们，我不一样，就只能每次从这个角落偷偷溜出去跟着。”
“每日什么时候出城？”齐业眸色一定，赶紧出声问道，眼底晦暗。
“就，就上午的时候，那时候进出城的百姓多。”小黑对齐业的态度有些不解，但还是一五一十回道。
“你怎么不早说！”齐业脱口责备说了一声，又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却就走了，身形极速离去，小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不到影儿了，追都没法儿追。
“喂……”小黑不敢放声大喊，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试探的低声喊了一声，灰土土地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以。
奇奇怪怪，他做错了什么吗？
百思不得其解，小黑还是速速回了原来的破屋，不管怎么着在这儿等着他吧，他是京城的人，应该不会食言的吧……
话说齐业一路疾速，终究在于垣的人前往黍州之前给截住了。
“参加齐将军！”派出来的那几个是于垣手下得力干将，亦都是熟识齐业的人，一个个见到齐业显然一怔，随即便是赶紧从马上下来，跪地对齐业行一礼。
“刚进城？”齐业淡淡出声。
“是，于将军让属下等去黍州知府处报备……”
“不必去了。”
没等那人说完，齐业就截了他的话，一句话让跪地的几个人皆是一头雾水。
“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那人斟酌着开口，此事于将军吩咐的甚是紧急，要他们做的越快越好，难道是没有和齐将军说道好？
“你们留一人去寻黍州知府即可，其他人都往南走，分散开来去寻沿途各州县的官吏，将你们缺粮草的事给散播开来，让他们都帮着备着，再有一人直奔京城，去向陛下禀奏。”齐业沉沉出声，眼中满是不容置喙。
“可是将军，如此一来惊动太多，只怕……”
只怕会闹得人心惶惶，百姓会觉得边境不安宁了。
面对那人的质疑，齐业并不愿过多解释，不只是边境，只怕整个连岳都将不安定了，又何妨让他们早作准备。而且，只怕如今的黍州，没有一个可信之人了吧！
“只管去便可，一定要将消息亲自传到各州官吏耳中，不可懈怠，可听明白了？”齐业声音又低了几分。
“是，属下明白！”面对着这至高无上的辅国大将军，连岳的战神，那些人不敢再生猜忌，更不敢轻易揣度，齐将军深谋远虑又岂是他们可以料想的。
“对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本将军的行踪，即便是陛下，也不可！”
“是！”
看着一个个意气风发的背影离去，齐业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只片刻，又皱起了眉头，黍州只怕是一块难啃的骨头，那么夏侯沧和耿右二人更应该好好防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