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若机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扫了一眼洞内,见并无任何异常,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身边的小黑还在酣睡中,沈若机心知它之前与劲敌大战元气大伤,否则自己怎么可能轻易打败七阶魔兽。
沈若机不忍心打扰到小黑,轻手轻脚地走出山洞外,此时天已放晴,空气格外清新,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这才想起进入森林之前因为行动不便,所以把小麻雀收进了兽匣子中,连忙把它放出来透透气。
殊不知,云雀在兽匣里面把沈若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云雀飞出兽匣,感觉到有些疲惫,变成麻雀的样子这么久了,灵气似乎快耗光,无法维持变身状态了。
沈若机则脱下上衣,跳入水中,在瀑布底下静心打坐,任由水砸在身上,昨夜被小黑划破的伤口已然痊愈。
太阳渐渐升起,云雀落在石壁的松树上闭目养神,小黑也醒了,看到主人不在身边,往洞外奔去,见沈若机就在洞口,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后背。
沈若机站起身停止打坐,回头朝小黑身上泼水,小黑也跳入水中,水花四溅,人和兽在浅滩中相互追逐打闹。
云雀听到吵闹声,也和他们一起嬉戏去了。
魂天城沈家,一个头戴银盔,身穿白铠,肩挂红色披风的大汉,一手叉腰,一手握住剑柄,正火急火燎地赶往沈家议事厅,愁眉苦脸,好像有人欠他钱一样,后面还跟着一队士兵。
大厅内,沈浪身穿青衣,气度不凡,坐在城主座位上,下方都是沈家的长老和族人,众人面色各异。
一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宫装女子,对着上方的沈浪施了一礼,开口问道:“不知大哥今日召集大家,所谓何事?”说话的正是城主的妹妹沈静。
未等沈浪开口,沈家长老沈风抢先说道:“是否要商议如何处置沈若机这个孽障?”
“还商议个屁,只要家主发话,老夫立刻就去清理门户。”沈平正色道
“你们都不许动手,沈若机这厮留给本爷,定将他挫骨扬灰,以祭吾儿在天之灵。”潘雷从门外匆忙走进来,摆着兴师问罪的架势怒骂道。
“诸位安静一下,请听我一言。”沈浪半举着双手示意众人。
你还有何可说?潘雷不耐烦道。
“此事应当查明,再做定夺。”
“怎么,你想包庇沈若机?”潘雷斜挑沈浪一眼,冷声道。
“潘总管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包庇谁的意思,只是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
潘雷冷哼一声,对手底下的士兵叫道:“那个谁谁谁,告诉沈城主,那天你所看到的一切。”
“是,卑职领命。”一人从小队中出列。
潘雷拍了拍他肩头:“一定要如实交代。”
禀报城主,那日我们几个和副总管在城门口盘查,遇到四公子,啊不,是沈若机,想对他盘查,没想到他不仅不配合,还出手打死了副总管。”
“还有呢?”潘雷催促。
“还有……还有,沈若机还直言日后必定踏平沈家!”
听完此话,沈浪微微皱眉:“我怎么听百姓说是副总管先调戏妇女在先,沈若机动手在后。”
士兵低下头,不敢出声。
“还有这等事,这沈若机竟如此猖狂。”沈平口沫横飞。
“沈家虽把他赶出家门,但是却对他有养育之恩,这般确实大逆不道了。”沈风不置可否地说道。
“如今沈侄儿已拜入天元宗门下,天元宗乃沧海大陆第一宗门,只怕不好追究。”沈静出言提醒。
“怎么,还怕他天元宗不成?你这娘们就是胆小怕事。”潘雷轻蔑道。
沈静被说得哑口无言。
“沈若机杀了我儿,别说是天元宗,就算是大罗金仙降临也保他不得。”
厅内左上角的一位红衣女子,一直默不作声,听到此话,再也按捺不住,与潘雷对峙起来:“潘总管好大的口气,沈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红衣女子正是沈若机的姐姐沈燕,巾帼不让须眉。
“小辈,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潘雷冷笑道。
沈浪一手拍在椅把上,震得厅内众人一阵耳鸣,硬声道:“都别吵了,我自会跟天元宗要人,给潘总管一个交代。”
“本大爷不会善罢甘休。”潘雷冷哼一声,衣袖一甩,转身离开,身后的卫兵急忙让开道路。
沈浪面色十分难看,摆手说道:“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告退,沈燕起身站到沈浪旁边,低声道:“父亲,那卫兵定是受潘雷威逼之下,才夸大其词。”
“你也退下吧,我自有分寸。”沈浪闭着眼睛,头靠在椅子上,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夜晚,潘雷在魂天城最大的酒楼醉仙居设宴,宴请了沈平和沈风二人,唯独没有见到沈城主。
潘雷命令手下的侍卫全部撤走,三人谈笑风生,一点也不像死了儿子的样子。
“我那废物儿子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可以接此事要挟沈浪,如果他处理不好,我们便可以逼他让出城主之位。”潘雷阴冷笑道。
“潘总管高见。沈平笑道。”
沈风举起酒杯,皮笑肉不笑道:“来干一杯,预祝我们夺位成功。”
沈浪站在后院的凉亭里,望着莲花池里的明月,叹了口气,自说自话:“兰儿,若儿,我对不起你们。”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暗影卫,跪在他身后,双手抱拳:“禀报城主,潘雷和两位长老正在醉仙居密谈。”
“我知道了,你继续监视。”沈浪淡淡说道。
“是,属下告退。”暗影卫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