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伏樾和浮生走到城东门时,已是接近傍晚时分,城门已封,欲找间客栈歇脚。此时有的人家还未点好灯火,整条街道显得星星点点,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突然,浮生感觉身后一道凌厉的灵力直直地指向自己,她一个回头,瞬间结了一道咒印挡在自己面前。此时街上来往行人倒是有些胆大,停驻在远处观望两人的对战。
“是你!”浮生看着一切的重明,有几分惊讶。
“浮生!”伏樾挥手之间,将僵局打破,护在了浮生身前。
“你怎么来了?”看着重明,伏樾握紧了拳头,眼神有几分飘忽。
“恰巧遇到,顺便报仇。”重明看着盯着浮生的眼里,闪烁着几分杀意。
“你走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也罢,机会有的是,后会有期。”
“让一让让一让,请问你可是伏樾公子?”这时一个穿着盔甲的魁梧男人拔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穿到了其中,对重明问到。
“不是,他才是。”重明看了一眼柳深,眼神示意。
“多谢,”柳深走到伏樾跟前,道:“伏樾公子,我是城主府侍卫柳深,城主邀您到府上小叙,并告知您不必再去城东。”
“为何?”
“因为阡雪姑娘此刻就在城主府。”
“你去城东作何?”重明看着伏樾,眼里有几分迷惑。
“求医。”伏樾拉起浮生,快步往城主府走去,柳深向重明行一礼,也欲告辞。
“等下柳大人。”
“这位公子何事?”
“城东何处有医术高明之人?”
“觅雪阁便有。”
“那他们,也是去此处?”
“恕难告知。”柳深瞧了眼远去的两人,赶紧告辞而去。看着柳深的背影,重明蹙眉,若有所思。
当伏樾二人到达府内,是一片和谐温馨的景象,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桌前,交谈甚欢。
“伏樾公子来了,不嫌弃的话,入座吧。”伏樾浮生恭敬行礼,端正坐下。
“不必拘泥,我这人啊,好相处。”
“多谢城主。”
浮生恰好坐在辜阡雪对面,看着她的样子,隐隐觉得有点儿熟悉。
“娘亲,那个姐姐在看你哦。”御风拉过辜阡雪,小声说到。辜阡雪应声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的确。
“乖,吃菜。”辜阡雪摸摸御风的脑袋,于是他乖乖地喝起汤来。
此刻浮生才注意到那椅子上小小的娃,暖暖一笑。忽地想起来,这是下午见着的那娃娃。
“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神医了,辜阡雪姑娘。”三两杯酒过后,蔺成轩指向辜阡雪,介绍到。
“阡雪姑娘好,我们……”
“城主已经告知事情原委,待二位吃饱喝足再谈吧。”辜阡雪打断伏樾的话,举酒盏一饮而尽。伏樾不好推辞,也举杯而应。浮生看着她,心底生出一份好感。
“娘亲真厉害。来,喝汤。”辜御风接过辜阡雪手里的酒杯,从自己碗里舀了两勺汤进去。伏樾看着这一举动,动了动喉咙,被烈酒带来的灼热感还黏腻在喉间,久久未散。阡雪看着伏樾这一举动,隐隐挑起嘴角。
“风儿这孩子啊,最为古灵精怪了。”岳氏看着那胖乎乎的小御风,眉眼又示意了蔺秋月一番,搞得她羞红了脸。
“母亲……”
“我也觉得这孩子可爱。”司徒琅笑着,向辜御风挑了挑眉。
“娘亲,大哥哥想把我也抢走。”辜御风拉过辜阡雪,又小声说到。
“御风,你和阡雪姐姐说什么悄悄话呢?”蔺秋月浅笑着说。
“说大哥哥还想把我抢去当媳妇。”此话一出,在座众人皆是啼笑皆非。蔺秋月看了眼身旁的司徒琅,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只见司徒琅应了眼秋月,扶着额头,不知如何自处。
这孩子,真的是古灵精怪起来可以要人命的。司徒琅这样子想着,把酒一饮而尽。
“好啦,吃菜吃菜。”岳氏第一个缓过来,张罗着,却还是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于是,一桌人在欢声笑语里,继续享用这晚宴起来。
“原来,你叫辜阡雪。”不远处,重明看着莹莹笑意的阡雪,眼眶红了几分。
一轮明月升起时,整个世界都带了几分冷清。浮生够了两下衣衫,独自坐在凉亭,想着旧事,有些心不在焉。
“听说,是你要求医。”不知何时,辜阡雪悄悄走近,浮生还未反应过来之间,便被她一把牵过手,把起脉来。
“脉象凌乱,气息虚浮,体内灵力不稳,似是有两股不同的力量在抗衡,要说你时日无多也无可厚非。”浮生盯着她,越瞧越觉得熟悉,越不像只是下午见过那么简单,她再仔仔细细瞧了阡雪的眉眼——像,真像,像极了芷洛仙上。
“敢问,若是不救治,我还可以活几日?”
辜阡雪拧眉,收回手,琢磨着眼前人。
“那你为何还寻我?”
“我……”
“我不想她死。”伏樾走来,一只手沉沉地搭在她肩上,一脸严肃。
“倒是个好夫君。我看着治吧——”辜阡雪倒了杯茶,举起在伏樾面前晃了两下,然后把它放到了浮生面前,走了。
“吃饭的时候,她喝的是汤。”
“那孩子真是随他娘。”
“很可爱不是?”浮生看着阡雪远去的背影,缓缓一笑,而伏樾则是在身后一脸凄苦相——喝酒这种东西,还是不适合自己。
小路上,重明自暗处出现,悄悄跟在辜阡雪身后,却突然被两根银针袭来。
“阁下跟了我一路,你有何事?”她一回头,正对着深情款款的重明。
“是你!”阡雪抽了两下嘴角,默默收起指尖的银针。
“好久不见。”
“我不认识你,谈什么好久不见。”辜阡雪没好气地转头走着,重明一同追了过去。
“你等等。我知道你的名字!”
“府里不少人都知道。”
“你像我一个故人。”
“纨绔子弟搭讪都这么说。”
“在下重明,真心想和姑娘结交。”突然,辜阡雪停下步子,重明一顿,站在了原地,仔细地看着她。
“我不需要其他的朋友。”辜阡雪掏出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没有恶意……”重明有几分无奈,退了一步。
“坏人都说自己不坏。”
“大哥哥不是坏人。”辜御风跑过来,一把抱住阡雪的腿,满眼的求情意味。
“娘亲是不是?”
“娘亲不是。”辜御风摇摇头,看着重明,抿了抿嘴。
“那娘亲娶大哥哥当媳妇吧。”
“辜御风!”
语落,辜阡雪恼怒地把银针甩向远处的假山,提着辜御风扬长而去,留下重明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分说。
夜深人静,心却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