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虞跟了一路,那人似乎是早已发觉自己,却迟迟没有动作。
天虞担心,女儿如今肉体凡身怎可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忍不住出手,拦下了那人。
身形一隐,长剑直捣那人头颅。那人一个侧身,转而把手里的麻袋挡到了身前。
“哈哈~哈哈哈,果然。天虞神君竟都来了!”那人厚颜无耻的笑着,双眼之间微眯着,一脸戏谑的瞧着天虞,天虞眼睁睁看着术法冲向自己的女儿拼尽全力的收回术法,一声巨响,他的术法反噬了自己。天虞全身剧痛不已。紧紧的捂着心口,他这一掌用了十足十的劲力。
“我劝神君,若是想让自己的女儿保命,还是不要惹怒我为好。这后果可不是你一个神君担待的起的。”
天虞诧异,这人似乎十分了解他。“你到底是何人?”
“神君有这功夫探寻鄙人,不如想想怎么救回你的女儿,这女娃娃,可是神女。”说完之后纵身一跃,便再无迹可寻。
天虞怔在原地,一脸茫然无措。他一向觉得天上地下除了天君便无人是他的对手。可这凭空冒出的,却无比了解他的底细。天虞有心无力,这事情不好告诉令初,若是夫人知晓,女儿就会更加危险。
抢走陈念念和顾宇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上的司命星君。
司命自从前几日听了天虞的唠叨,才发觉事情越发的不对劲。神女被贬下凡间,身上居然还有仙骨。他当初审探虞念念的命格时,却也不曾发现有何不妥。如今不单是她仙骨犹存,他竟然在这神女的肉体凡胎上发现了另外的神魂。
她身上的另一个人究竟是谁?话本子里本应该是她亲生哥哥陈阳阳的水神如今怎么成了她的青梅竹马?司命的脑子已经受不住了,他这般能编造故事的人如今竟觉得脊骨发凉,他当初的担心,竟都要一一应验吗?
纵使他已经拼了力量偷天换日,可还是越走越乱吗?
乱了乱了!本不是应该发生在此时的事件,如今都抢着发生,司命慌了,这么乱的历劫,他第一遭见。日后怕是这天下,都要不得安生。他仔细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既然乱,他便要拨乱反正。
既然顾宇取代了太子的青梅竹马,那太子,便要取代顾宇作为陈念念的情劫。既然未来的事情提前发生,他便要把本该未来发生的一一实现。这样,也不算触犯天规,就算未来失控,他也能胜券在握。
司命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以为自己替了这未发生的事情,未来便会安稳,未来便不会同眼下这情景一般捉襟见肘,毫无对策。
司命想着先把两个孩子留在身边照顾几日就送回去,谁承想天虞阴魂不散,处处紧逼。司命摇摇头,无奈的笑了。这天虞可想过,他这般明目张胆的掺和神女的历劫,对这神女,到底是好是坏。
天虞啊天虞!你这般在凡间动用术法,最终这些术法,可都是要一丝不落的还到神女的身上。
自从虺尵消失了,顾宇也带着陈念念走了以后,太子一个人在那竹林呆了许久。一连多日,他不见有人来过,自己也走不出去。虽然这地方不缺吃食,也没有风吹日晒。可是他呆的久了,也不免心慌。
父皇时常教导他要做一代贤明的君主,必须要杀伐决断,勇敢无畏才是。是万万不可优柔寡断的,他同那些个孩子不一样,他天生就是王。再危险,他也不能怕。
他开始日复一日的默背佛经,祈求上苍将他带回容城。
刘成乔装打扮,一路风尘仆仆。去辰国之前,他去了趟顾宇消失的那片地方,他想起那日顾宇和太子的消失,不免觉得可笑。如今始作俑者就藏在他自己身上,亏的当初他还真以为自己身上中了邪祟。
他一步一步靠近那片地方,竹林的入口处躺着一堆白骨,仔细一看,只瞧见了碎的不成样子的玉佩。那玉佩是他那劳什子的父皇给那妖邪的国师的,白深么?哼,不还是死了。
刘成不屑一顾,径直略过了白深的尸骨,往竹林更深的地方走去。他从前是实实在在的凡人,不晓得世上通灵的滋味,如今也算圆满。一路下来,方圆百里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
凡人,果然都聒噪得很。
“只求上苍保佑,能使本宫安然无恙,本宫不求富贵,只盼归入正途,回得容城。”刘成觉得四下这个声音,像极了他那弟弟。
刘成冷笑,果然,都在这儿不是吗?他既然无法登上皇位,他这弟弟,也休想。刘成抬袖一挥,顷刻之间狂风四起。太子不禁欢喜,上苍果然听见了,果然来救他了!
刘成一个术法便同他这弟弟换了脸皮,卷了狂风,把他这弟弟送去了辰国。他父皇既然觉着他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他今后,便更要名正言顺的留在他身边,好好的看着他的父皇,把皇位心甘情愿的让给他。
从今往后,这世上只有一个刘成,也只有他一个太子。
太子不免欣喜,他终于能出这幻境了。一道刺眼的白光过后,太子便被送到了辰国。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已然身处繁华热闹的街市。
周遭的人都说着他听不太懂的方言,衣着打扮也与中容大相径庭。他以为自己到了边境,又或者是两疆,他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寻找官府的帮助。
而真正的刘成,也来了辰国,直接潜入了诚王爷褚枫的府邸,去接近公主—褚文晴。说来也怪,辰国的公主只有诚王爷这一个,别的都是清一色的世子,这郡主,便也成了这天下你争我夺的宝贝。
本来刘成是顾忌的,正愁怎么接近那公主,如今,倒是简单多了。
他想好了,先彻底拿下这公主的心,日后相处,也能方便得多。褚文晴本就生的清丽,又因生长在辰国,从小父亲便以男子的方式教导她,身上免不得多出几分平常女子不见的英姿豪迈。
她自出生起就被一周男子围绕,整个皇室宗族只有她一位郡主。她顺理成章的就被封了公主,一直以来备受宠爱。
可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她虽备受宠爱,却也免不了皇室女子的最终结局,和亲么?她到头来不过是辰国的一枚棋子,一枚靠和亲拯救辰国的棋子。她苦笑着,日后的路全要靠她一人走完,她尚不知晓中容国太子的模样,便要被使者送去,直接成婚。
凭什么?她的一辈子要搭在皇室的纷争里?凭什么?
刘成悬在梁上,分析着褚文晴的一举一动。果然。要搞定这般女子,还是要费些时间的。
太子一路寻找,却也不见一个官府。拽了路人询问,却吓得路人四散奔逃。一连几个人,都是这般的反应。太子疑虑,他?又不是山洪猛兽,怎会?
他找了当铺,换了衣衫,带上了斗笠。用他身上的玉绦换了些许碎银,以供温饱。过了几日,他还在这片地方,原本他是要离开的,可是途径城门需要查验,他身上什么都没有,若贸然被抓,后果不堪设想。
他寻了一处幽深的山谷,暂时窝在山洞里。白日里出去打探消息,果然事情越来越麻烦。他竟然不声不响的幻化成了他那二哥,还被狂风卷到了辰国的柳村。
更奇怪的,他那二哥居然逃离了中容的地牢,下落不明。怪不得,人人见了他,就如同遇见鬼魅一般。呵!他竟变成了刘成那叛贼。那刘成的目的,绝对不是单单要除掉自己那么简单。他日后,该怎么办?
褚文晴不日便要远嫁中容,临行前出门散心。刘成设计褚文晴,雇了人在她外出回来的路上使绊子。顺理成章的来了一出英雄救美,没等褚文晴反应过来,便功成身退,回了中容,继续他假冒太子的征程。
回了中容以后,防止出现端倪,他特意用匕首在身上划上了好几道口子,穿上了太子典当的衣衫,倒在那片竹林外显目的大道上。
司命用了凡人的草药,根治了陈念念体内的余毒。又解了她身上的蒙汗药,该说不说,这没良心的婆娘可真没少给这两个孩子下药,那剂量就是个普通的成人都撑不住。
要不是他去的早,只怕......
作者:(扯淡!你害怕你不早去,倒是费的俩孩子白遭罪,你直接说你怕遭天谴就是了。)
司命:(小的还有公务在身。鞠躬ing)
天虞:(要是让我知道那天的人是你司命,你看你还能在天上呆多久!微笑ing)
司命悄悄将两个孩子送去了齐王府,又留下了念宇阁的信物,才舍得离开。齐洺菲知道女儿回来,大喜过望。可是一问陈念念到了哪儿,去了什么地方,陈念念却一点也答不上来。顾秋见着顾宇也是一般的情况,便再没多问。
齐洺菲看着已经慢慢痴傻的陈昱,心里百般滋味。女儿已经回来,万事便有了盼头。
顾秋为了陈昱已经在丞相府呆了许久,如今找回了小侄子,也该回去才是。齐洺菲知道顾秋是为了陈昱,可她不能自私。自这叛乱,顾秋亦有许久不曾回过家。
她这个当叔母的,不可那般的自私。齐洺菲玩笑着把顾秋赶回了顾家,一个人照顾陈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