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昱进了宫,一路上很少看到人影。他好奇刘成把皇上关在哪儿了,水牢?地牢?可是那人毕竟是他父亲。
“丞相稍安勿躁,请在此处歇息一番,皇上马上就来。”一个端着茶水的公公轻声轻语的说道。这刘成还未曾登基,就已经自称皇上了,呵呵。
陈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一路过来,见到的都是太监,一个宫女都没看见。他从前与皇上在宫里商议政事,多多少少都有能感受到些烟火气,如今这宫里,只有沉沉的死寂和阴郁。
陈昱思绪还未回神,就看见一个身姿婀娜的男人,手持着一把摇扇,穿着通身雪白的宽袍,头上簪着幽紫的链花,长发飘散。“呦,我当这是谁呢!原来是咱们中容国的丞相,怎么,皇上今儿个怎么让您久等了呢?”
陈昱瞧见他,着实吓了一跳。这国师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像个妖精。陈昱与他对视,却瞧不出半分不妥。
中容国的国师白深,是陈昱当年从南疆战乱中救下的南疆王室。他与白深已是常年旧友。白深最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什么不良的恶习。他一向对术法修道没什么兴趣,也从来不沾染朝堂政事。他只祈求国运昌盛,风调雨顺。祈求天下苍生平顺安宁,可是陈昱今天却从他身上看到了欲望、看到了邪恶。白深已然变了一个人,他却毫无办法。
“国师说笑了,如今大局已定,二皇子,哦,不对,是当今皇上,一定能再次护得中容国繁荣的。”“是吗?丞相怕是不知这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吧!嗯?”白深一步一步靠近陈昱,俯下身子,贴着陈昱的耳朵,轻声轻语的告诉他。
“我看是国师多虑了,我们要相信皇上。”白深把玩着摇扇“是啊!要相信二皇子,不过我今日从二皇子的寝殿里看着一个女娃娃,身着紫衣,倒是可爱的很!”“你!”陈昱一掌拍在了木桌上,震得茶具抖了一抖。
“我看丞相要做好准备,你女儿她,你要早早接回去才是。哈~哈~哈”说完便扬长而去。
陈昱气得手发抖,但是又没有办法。
“相爷,皇上这边儿叫您呢?您快请吧。”
陈昱进了大殿,依着拜参皇上的礼节对着二皇子行礼。二皇子衣衫不整的抱着怀里的女娃娃。屏风后边儿时不时有宫女从后面跑出来,哭丧着脸。陈昱看了一眼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丞相这是跟我客气了。你看念念她这不是还好好的嘛!倒是本宫这边儿让你久等了。今日的事儿到是我做得多有不对的地方,丞相还是见谅的好。既然丞相今日诚心前来,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素来听闻丞相有练兵的嗜好。只是不知要怎么才能调动你的军队呢?只要你的兵肯归顺于我,我必定护你家人平安。到时你还是这中容国的丞相。你还是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你看如何呢?”陈昱看着面色苍白的念念,心里不禁打起了鼓。二皇子好像是看出了他的惶恐不安。“丞相只管放心就是了,念念并无大碍,只不过是刚到宫中还不适应宫中的饮食。这丫头的脾性倒是像极了你。”
“二皇子莫要急,既然本丞相已经来了,就绝对不会让二皇子失望。只不过老夫有一个条件。”“哦,什么条件?”“我陈某为官多年,从不在意这皇位上坐的是谁,我更不在意这江山会不会易主。我只知道维护我陈家的地位。毕竟人生在世还是只有权力可靠。只要二皇子肯保我陈家世代尊荣,保我陈家的地位在这中容国不可动摇。二皇子要什么?我陈某便给什么。”陈昱说着说着从怀中掏出来兵符,扔给刘成。“丞相好生爽朗,我刘成甘拜下风。”刘成接过兵符端详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的喜悦,刘成抱着念念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他从前就常常听文武百官们提起陈昱那支军队,英勇无比,战无不胜,而且都是陈昱亲自调教出来的。如果不是国师说拿陈念念作为威胁他的把柄。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同这丞相讨他这支军队呢!他不过是给陈念念喂了一些迷药。这丫头倒真真是随了这陈昱。脾气秉性分毫不差,如果不把她迷倒了,她可能早就逃跑了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丞相眼界颇宽。今日之事是我刘成不对,还望丞相不要怪罪。改日定请丞相小酌一杯。念念并无大碍,一时之间受了惊吓,丞相还是将念念带回去,好生将养着。我相信有丞相的扶持,本王定能无往不胜。”
陈昱接过女儿,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终是尘埃落定,他就算是损失了一块兵符也不算什么。只要顾家和皇上不放弃,他就算是扮猪吃老虎也没什么关系。“二皇子聪颖自然不用老夫多说什么。那老夫先行告辞。若是有事差人来府上便好。”
陈昱抱着女儿退出了大殿,转身却看见了白深,他神色匆忙,像是在急急忙忙的寻找什么。可是白深看见陈昱的那一刻就突然严肃了起来。
“哟,我当这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丞相吗?瞧瞧,这孩子真好看。念念几岁了?”白深似乎没了刚开始的妖里妖气。但是那份尖酸刻薄还是和刚才一样。陈昱搞不明白怎么一夜之间国师就变了一副模样。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仙不仙的样子。
“有劳国师挂念,一切都好。国师还是早日回去处理政务才好。想必这几日奏章还是少不了的。”
“是啊,奏章是少不了的,不过丞相还是与我分担才好。不然我这一个小小的国师怎么能管得了这诸多事物。丞相还是快快回去吧!他日我们再见。”
陈昱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看都没有再多看白深一眼。可是白深望着陈昱的背影。突然就红了眼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深身形摇晃,久久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