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第二天醒来,看到齐慕熙趴在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满身都透着倦意,也不知是何时睡下的。又看了看身上几处不太深的鞭痕,因上了药,也有要愈合的迹象。便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拿了件外袍轻轻的披在了齐慕熙身上,但齐慕熙立马就睁开了眼睛,满眼的红血丝。云朵本因连日来他忙于政务就很疲惫,又因自己多管闲事害他一宿又没睡而愧疚,这下给他又弄醒了更愧疚了,眼泪汪汪的在那站着,不知所措。齐慕熙看到是云朵,伸手一拉,云朵便向前走了几步,齐慕熙顺势就把头靠在了云朵胸口,“无事,我本来防御心就强,睡的又轻,不怪你”。
云朵一听齐慕熙反过来还安慰她,心里更难过了,委屈的说道:“要不是我偷溜出去,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你也不会又没睡成觉”。
齐慕熙又把她抱紧了些,开玩笑的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你要再想出去玩,你就叫我一起,如果我真的抽不开身,告诉我一声也是好的。”沉思了一下又说道:“也不知道小六在暗卫营训练的怎么样了,还是应该早一些把他调回来,留在你身边,这样你出去我也放心些”。云朵一听,在旁边坐了下去:“话说你怎么突然把小六送去暗卫营了”。齐慕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额,这个其实和你说了也无妨。我担心小六对你有非分只想,前些天找他长谈了一次”。
“啊?小六会对我有想法?”刚想乐出声,一看齐慕熙正在偷瞄她,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然后呢,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我也正想知道小六明知咱俩的身份,咱俩的关系,为什么一直没有说破呢”。齐慕熙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说道:“‘那天我直截了当的问小六,你喜欢云朵么,想着出其不意他应该说的是真话。
他说,喜欢啊,我和公主从小一起长的大,对她有感情很正常。但他又说,太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公主的那种喜欢绝不是男女之情,就不说她是君,我是臣,抛却身份尊卑,我也是一直把她当妹妹的,就想保护她,呵护她’。
然后我又问他,‘那你在云朵生病的时候,已猜出我是齐国太子,为什么没有向我说明云朵身份。’
小六回到,‘那时不知你对大楚公主持有一种什么态度,我怕说了主子的身份,你会对她有所顾忌,有所偏见,想让你抛却身份好好了解一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那段回忆不是很美好么。’
我回到,‘确实是。’又问他,‘那你为什么也没和云朵说,特别是在她那段特别艰难的时刻?’
小六回的是,‘我相信主子自己能克服的,虽然对她来说苦了点儿,我看着也并不好受,但对于她却是一种历练和成长。而且我担心说了之后,无论是你还是她,都会弄出一些乱子。本来按部就班的走,也就几个月,主子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嫁过来,但是万一出现的什么岔子,就不好说了。这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也不知我的这种想法齐太子你认同不?’
我回的是,‘虽然你说的听上去有几分道理,但你也低估了我的能力,就算弄出些乱子又会怎么样,能护着云朵就好,其他人与我何干’。
小六一听我这么说,回道,‘太子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既然太子不赞同我的做法,况且我是奴才,本就不应该替主子做决断的,小六甘愿受罚’。然后我就给他送去暗卫营了,其实也是想让他去磨炼磨炼,提高一下武艺,能更好的保护你。”
其实云朵后半部分根本没怎么听,完全沉醉于齐慕熙那句“能护着云朵就好,其他人与我何干”,她脱口而出:“那你会冒着不顾天下苍生的大不为,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护着我么?”
齐慕熙听后,一愣,转而笑着说道:“我娶的太子妃,会是那种不顾百姓死活的人么。你忘了你和我一起去赈灾,因治病救人而把自己累倒的时候了。再所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嫁过来,还不是为了两国的友好,为了大楚的百姓”。云朵一听,有些傻了,自己从来没和他说过自己会舍生取义的想法,自己的豪情壮志以为会无人知晓呢。齐慕熙一看云朵这种反应,就知道自己已猜对了大概,继续说道:“你想不想当女帝,如果你想的话,我帮你把大楚的皇位抢过来”。云朵一听,吓了一跳,自己何时有过那种野心,只是想让百姓们过的越来越好罢了,齐慕熙这胆子还真是大,什么都敢说。急忙说道:“你既然这么了解我,你就该知道,我没有那份野心的,只是想让百姓生活的越来越好”。
“你这种想法倒是和我母后不谋而合呀,母后从小就告诫我要思民之所苦,喜民之所乐。那你就好好当我的太子妃吧,以后我把齐国的半壁江山分给你”。云朵一听,就当他是开玩笑的,说道:“好啊,以后齐国的郡县咱俩一人一半,看谁的臣民生活的更好”。齐慕熙笑着答道:“你当是下棋呢”。说完两个人对着哈哈大笑起来。
另一边,齐宣良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家丁来报说出大事了,他本已在小十一那里睡下了,以为是在做梦,直到小十一把他推醒,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一顿说,他瞬间就像被从头到脚浇了盆凉水,想不清醒都难。第二天他六神无主的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齐宣良不愧是齐国的良王爷,那可真是家大业大,大到都城繁华地带他能建一整座府邸,小到不知名的小街道说不准就会冒出个属于他的院落。所以他的小妾们的家还真说不好是在哪,家丁们刚熟悉了各位主子的分布,明天说不定就有搬家的,或有新加入的,所以晚上要找到老爷真是难啊。这个院子也是其中之一,但相比其他那些这个更隐秘、更偏僻。他推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暗,刚从阳光四射的外面进来,不禁眯起了眼,但从眼睛的缝隙中看到一袭火红的身影,他便知道这是他找的人,上前一步,说道:“玉,你可要救救哥哥呀,齐慕熙怕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你惹谁不好,你偏去招惹太子妃,涟衣回报说,齐太子可是很宠爱他的太子妃的”一个淡淡的女子声音响起。
“我也不知道呀,我又没见过,再说她穿着男装,还多管闲事”齐宣良愤愤不平的说道。
“不是我说你,二哥,你有些事做的太过了些,大哥会当作看不见,不见得齐慕熙也会视而不见”还是淡淡的声音。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看看大哥对你到底能容忍到什么程度。你就把你家的那个眼瞎的交由太子处置吧,然后把你的财产上交一半到国库,破财免灾么”。
齐宣良也不怪小妹的比喻是不是恰当,把他比作马,还弄不好就死了,急忙接道:“这样能行?但一直这样忍也不是个事,万一齐慕熙就想把我弄死呢”
“嗯,他最近好像是一直在偷偷查你,原先他是无坚不摧,但他现在有软肋,只能从他那可爱的太子妃入手了”。
“再把她邦了”说着齐宣良的眼角闪过一丝狠厉。
“你还敢明着来,不怕齐慕熙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个事咱得细细谋划”说着摸了摸耳边面纱的系扣,担心面纱一不小心会有所脱落。春风一吹,面纱飞起,似乎看到一丝灼伤的疤痕,在白净的脸上显得突兀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