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缘本来不是个好奇宝宝,只是听到赵飞这么一说,那就顺便问了一句。
赵飞低声将大厦发生的事,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祁缘,最后道:“祁缘,这些都有些邪门。现在来的这几个保安,可能是不知道,一但知道了,说不定就辞职了。如果李大宝要调你去上夜班,你哪怕是辞职了,也不要去上夜班,知道吗?”
祁缘也没有拒绝赵飞的好意。
交浅言深,这是第一感观。
事实上,在祁缘看来,赵飞那是个老实忠厚的人。说过了这一段,赵飞也没有再多讨论关于公司的话题。
倒是祁缘追问赵飞大厦的情况,赵飞知道的也不多,大多数都是听来的。
酒过三巡,赵飞渐渐的喝的有点多,话也变得有些多。从公司,说到自己个人,而祁缘,则是一个忠实的聆听者。
从赵飞的口中得知,赵飞是从昆市周边的一个乡下来的小子,进入昆市打工,也没有一技之长,干过的工作不少,但是都没有挣到什么钱。一年空空,两年光光,后来看到柏金大厦招保安,因为薪资待遇不错,这才应聘过来。在这柏金大厦工作,一干就是两年。从最初刚出社会,到现在也过去四、五年了。
赵飞的情况,和一般人差不多,从小学习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什么上进心,上到初中缀学,之后出来打工。
现在家里催的急,二十一岁的年纪,想着要回去相亲,尔后就要结婚。
赵飞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无非是自己的家长里短的。
这也难怪赵飞会这样。
二十一岁的年纪,出来这么多年,做了许多的事,朋友也没有几个。也是和祁缘一个宿舍,这才把祁缘拉出来诉诉苦。
普通人的世界,很简单,也很复杂。
普通的生活,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充满着各着激情;更没有电视剧里主角那样,一步步走向成功。
更多的是,为了生活,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不断的奔波着。
而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汇聚在一起后,是生活的精彩,也是生活的负担。
比如赵飞,家里面催着回去相亲,真要是相亲相上了,就意味着结婚。结婚,那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可是结婚,也要有现实的基础。
那就是钱。
出来工作五、六年,真要提到钱,赵飞根本没有存多少,手里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四、五万块钱。凭这个四五万块钱,哪怕是给女方的彩礼都不够。
现实的生活,不是电视剧,不是电影,动辄几百上千万,甚至是上亿。现实就是现实,就像祁缘,可能会为了能够吃饱饭,而做着一些在别人看起来不应该做的事。
赵飞说了很多,祁缘一直没有插话,只是坐在一旁,陪着赵飞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啤酒。
赵飞点燃一根烟,为祁缘也点了一根。祁缘并不反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想想赵飞,祁缘再想想自己,赵飞至少还有一个家里的事可以操心,自己可是连操心的地方都没有。
或许,这就是不同的角度,看待的问题不一样吧。
祁缘没有劝解,吸了一口烟,和赵飞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微微笑了笑。赵飞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对自己也只是发发牢骚,他要的,不是一个宽慰,只是需要一个人陪,一个可以听他牢骚的人而已。
一箱啤酒,赵飞和祁缘两人一人喝了一半。祁缘喝完之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赵飞已经醉了。
好在赵飞提前买了单,要不剩下祁缘,那可就尴尬了。
要知道,现在祁缘上下,可是身无分文。之前支出的三千块钱,可是在一天内就花光了。准确的说,是在几个小时内。
扶着赵飞回到宿舍躺下,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人各起床上班。
赵飞每天做着他的保安巡逻工作,祁缘继续他的保洁。只是他这个保洁,只是负责保安室和各基层,不必去楼上打扫。
一连几天,两人重复这样的工作,倒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唯有祁缘,在李大宝的指使下,不时的干这干那,总是将最脏最累的活,交给祁缘去做。
祁缘也是任劳任怨,没有一句抱怨。倒是每晚回来,赵飞都会嘟囔几句,替祁缘包不平。最后总会埋怨祁缘一句,就不该这么顺着李大宝,要学会抗争,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此,祁缘总是笑笑不答话。
赵飞见说祁缘也没有用,之后就在不满的抱怨几句当中睡去。
几天过去,田文芸和徐少卿不知道是真的因为工作太忙,还是真的将祁缘遗忘,两人没有找祁缘,甚至连一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
祁缘也没有放在心上,或许当初那几天,也只是一个偶然罢了。
拿着拖把,一点一点的拖着大楼内一层的地。一旁,李大宝和另外一名保安队长在抽着烟,那名保安队长,正是李大宝的对班,名叫陈磊。
陈磊吸了一口烟吐出后向李大宝道:“李队,听说现在你手下有个总裁助理,可了不得呀。”
李大宝不屑的笑了笑道:“什么总裁助理,现在在我这里,还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保洁。”
陈磊笑笑道:“李队啊,这也就是你啊,真敢做啊。让他做个保洁,你就不怕哪天咱们老总想起来了,把他又给升上去了,这位要是记仇,那你可就惨喽。”
陈磊似乎笑道,眼中闪着不明的意味道。
李大宝对陈磊的话,嗤之以鼻。
“他还能升上去?要能升上去,早就升上去了。还等到现在?这都快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也没见着谁来打个招呼。依我看啊,也就是老总当时一时的心血来潮,所以才把他调上去了,现在老总怕是早就给他忘记到一边去了。”
陈磊道:“李队,那你可小心点了,这人生的际遇无常,别到时候真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就不好说了。”
李大宝拍胸脯道:“切……怎么可能?我叔可是保安部经理,在保安部这一块,可是我说了算。”
陈磊想了想,也没有再多话。递上一根烟再次陪笑道:“李队说的也是。”
李大宝接过烟,昂起头,鼻孔朝天。向不远处的祁缘道:“祁缘,你这里的地还没有擦干净,赶紧的,过来再擦擦!”
祁缘看了一眼,那一块刚刚拖过的地,被扔了几个烟头和弹了一地的烟灰,也不反驳,淡淡的笑了笑道:“好,我这就过来。”
另一边,京都。
白若惜一脸的森寒之色,端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整个人如千年寒冰一般,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站在办公桌对面,一位年约四十上下的男子,正弯腰躬身,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
好半响,白若惜才开口道:“这就是你查出来的消息?我要你何用?”
男子汗如雨下,当即道:“小姐,这……这……”
不等男子把话说完,白若惜冷冷道:“我不想听你什么解释,你没有查出来,就是你的无能。”
男子躬着的身形,再度向下弯了几分,连连道:“是,是,是。是我们无能。”
白若惜正待开口,门外传来敲门声,白若惜漠然的道:“进来!”
一名男子推门而入,进门便一脸喜悦的道:“小姐,查到祁缘的行踪了。”
白若惜原本坐在椅子上,立刻‘蹭’一下站了起来,一脸的惊喜道:“真的?”
那名男子当即道:“这怎么敢骗小姐。我们的人传来消息,祁缘一个星期前,在余杭出现,后来去了吴州昆市,现在在昆市的一家公司上班。”
白若惜有些忐忑不安,似是问那名男子,又像是自言自语道:“那……那他在那里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不回京都呢?他怎么会在那里?”
一连串的问题,让那名男子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摇了摇头道:“我们暂时还没有调察出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昆市。但是目前祁缘的情况不太好。他现在似乎有些失去记忆了,在那里,现在做一个保洁。”
“什么?”白若惜眼中含霜。“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让他做一个保安?真是好大的手笔。”
话一说完,全身迷漫着森森的寒意:“马上给我定机票,我倒要去看看,是谁敢这么放肆。”
而另一边,杨静也同样得到了消息,立刻做了安排,马上去昆市。
昆市,柏金大厦。
祁缘拖好了地之后,李大宝犹为不甘,向一旁擦得干干净净的窗户道:“把这个窗户再擦一遍。”
“好了,李队,你够了啊!”
这说话的人,是赵飞。看到李大宝在这里成心指使着祁缘,明明已经锃光瓦亮的窗户,还让祁缘再擦一遍,这不是成心欺负人吗?祁缘不吱声,他可是看不过眼了。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哟,赵飞,现在胆子变大了啊?你是不是觉得他还是那个总裁助理呢?你现在这么帮着他,还等着他再给你点好处?”李大宝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