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似乎妥协了孟九提出的赌局之约。
白沉沉极是好奇。
究竟万鬼汤有何妙用,至于让魔君低声下气同意了孟九小丫头片子的赌局呢。
或许,这个孟九也有着不可猜测的背景?
当得知赌局的具体内容,更是让白沉沉大跌眼镜,哦,不,该说是惊呆下巴。
魔君告诉她,孟九的赌局是,明日是冥王娶亲的喜日,她赌,冥王的新娘,即冥后,明日将死于非命。
如若冥后明日真的死了,那她便赌赢了,魔君需送上最珍贵的东西。
如若冥后明日并未死,那她便赌输了,万鬼汤随手奉上。
白沉沉无语望天,鄙夷:“别人的大喜日子,怎地你二人赌这个东西?”
魔君莞尔一笑的眸子闪了闪,说得极是高深莫测:“世间传言,冥王克妻。他前边娶了九个,皆死于大婚之日,明日这个,算是第十个。也许,九死一生呢。”
白沉沉不解,看来,这冥王也挺可怜的,毕竟,都死九个妻子了。
“那你就不怕输了?”
最珍贵的东西,啧啧啧,不知道,魔君最珍贵的东西会是啥,白沉沉好奇心来了,这赌注代价可不小。
魔君冷冷一笑,语气寒意逼人:“就算她赢了,也得看有没有命把赌注拿去。”
好吧,都不是善茬。
白沉沉自觉闭嘴。
二人在孟婆茶馆住下,白沉沉刻意选了一间两人房,毕竟,咳咳,这儿人生地不熟,她生怕晚上会做噩梦,或是被不知名物体抓了去。
听着那隐约传来,似真似假,魂魄叫唤的杂音,白沉沉起了一手鸡皮疙瘩,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再扰本君歇息,信不信我踢你出去。”魔君正闭目养神,皱了眉。
白沉沉一直没闭上眼,听此话,赶紧出声:“魔君您还没睡着呢?”
“嗯。”魔君极不情愿应了一声。
“我,我失眠。”白沉沉像焉了气的皮球。
魔君冷嗤一声:“自己数羊。”
“哦。”
白沉沉耸了耸脑袋。
“先前我留意到,这儿的星星长得极好,要不,我们趁现在去楼顶看看?”白沉沉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忽然提议道。
魔君极是皱眉得紧:“冥界乃极夜之地,任何时候都可看。”
白沉沉不甘心,接着怂恿:“好不容易来趟,不看一次星星,岂不浪费了?”
魔君不耐烦:“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白沉沉微微起身,来了精神:“魔君,走吧走吧,您就陪我看一次星星,如何?”
魔君转个身,冷冷吐出二字:“妄想。”
白沉沉笑着跳下床:“得,我陪您看一次星星,成了吧?”
魔君终于睁眼,后悔自己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人带出来,一股酝酿的怒气正欲发作,不成想那个女人已经欢欣鼓舞地下了床,打开房门,随即跑过来,伸出素手抓住他衣服一角,便要往外拽。
房门一开,清幽的月色瞬间落了一地,白沉沉围着面纱,抬头看向魔君:“你看,外边的月光多美!”
许是月色惹人怜,魔君望向那双迎上来的灵气十足的眸子,虽说面纱遮了极丑的容颜,可,这双清幽深邃如月色般的眸子,着实入了谁的心。
魔君第一次觉得,自己被鬼使神差地带来这茶馆的楼顶,还破天荒地和一个女子,看星星?
传出去,不被世间笑死?
魔君黑着脸,虽说面具遮脸,但那双墨瞳,确是黒极了。
白沉沉知道他浑身不是滋味,毕竟被硬拉来这陪她看星星。
“魔君,您会看星像不?”白沉沉寻了个话题。
魔君睨她一眼,不搭话。
白沉沉不理会他的脸色,继续自顾自说道:“从小,我就喜欢看星星,总觉得,天上的星星里,指不定有一颗就住着另一个我,然后她也正看着我。”
魔君缓了神色,冷冽的声音响起:“胡说。”
白沉沉一阵欣喜,冰山总算理人了,于是说得更欢,手指天上星:“世上太多未知的事情,也许它才是通透的,正看着我身边发生的一切,等待着某一天,终究会水落石出。”
魔君顺着她的手望去,那是夜里最亮的一颗星。
还别说,抬头的刹那,紫色乌云密布的夜空,每颗星星像是一束束极光,点缀着巨大的黑网,一股无形的磁力吸引着双眸追随那片神秘,浩瀚,深邃之极的领域。
“好看吧?”白沉沉见魔君似乎看着夜空入了迷,嘴角露出笑意。
魔君收回视线,咳咳。
白沉沉露出白牙,略带感慨:“此刻,要是有啤酒炸鸡就好了。”
啤酒炸鸡?什么东西?
魔君不满地皱眉。
白沉沉回头,笑得不怀好意:“魔君您不知道啤酒炸鸡是什么吧?那是我家乡的特产,唉,说得我都流口水了,啧啧啧。”
魔君眉毛上挑:“你敢嘲笑本君!看来不给你点颜色可不行。”
白沉沉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魔君迅速地拽了她的手,起身点脚,倾身往底下飞去。
“啊!”
白沉沉惊了个呆。
不过片刻,白沉沉便完全沉醉在夜空中飞翔的感觉了。
魔君拽着她的手,怕一个不小心,这个女人便会掉入这偌大的致命的黑河之中。
白沉沉紧紧抓住身旁人的手,自如地适应了被人带着飞的体验感,奇怪,似乎抓住这双手,就有安心的感觉。
可是,她和魔君相识,也不过才几日。
“那些红色的,是什么花?”白沉沉指了指黑河畔一簇簇开得妖艳的红花,问道。
“那是冥界特有的花,又称彼岸花。传说食了彼岸花,便可进入醉生梦死的幻境,而代价便是,永远活在幻境里直至死去,肉体不可复活,魂魄不得超生。”
“也就是,死了的意思?”
魔君摇头:“错。死了还能喝孟婆汤转世,而彼岸花最毒之处,是食人魂魄,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
白沉沉抖了个激灵:“果然好看的花有毒,最好看的花,最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