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何南还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休学了?
自己虽然成绩差,但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么坏事,也没有过拉帮结派的历史,也没和同学打架打的头破血流,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就如同精神失控般反击了一个无良老师,竟然就落的个休学的下场,而且这还是班主任老王以三月薪资换来的结果。
一时间何南难以接受,果然之前那位同学说黄平表姐是校董不能惹不是无矢放地,这还真是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何南看着默默无言走在自己身边的班主任老王心里也是感慨万千,这老王平时严厉的要死,一点点小事经常闹的很大,没想到他还能这样护犊子,三个月薪资对一个普通教师来说已经不少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语文老师经常在课堂上自夸的诗文突然浮现在何南心头。
正发呆间,班主任老王突然拍了拍何南的肩膀,依旧古板的话语从嘴边一字一句的爬了出来。
“何南,这次的事情我了解,问题并不在你,可,可是,有些事情并非道理这么简单。”
何南听着这满是苦涩味道的话心里也不是滋味,微微点了点头。
老王站在一旁长叹了一口气,默念着世道不古,落寞的离开了。
对此何南也没辙,回到教室随手带了几样东西,在同学似乎略带惋惜的眼光中离开了。
签下了休学报告,何南的读书生涯就要暂停一段落了。
搭车回到家中,孤单的母亲已经等待许久,班主任已经和她通过气,告知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并劝诫母亲孤儿寡母的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母亲已经四十来岁,两鬓在多年的劳累中已然染白,但姣好的脸型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期的美艳动人。
红颜易老,韶华易逝。
看着母亲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何南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对父亲的怨恨。
要不是他从自己生下来就下落不明,自己的生活怎么会这样一塌糊涂,母亲又怎会如此辛苦,自己也不会把十几年的怨气喷洒在黄平身上,自己又怎么会被休学。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何南满怀怨气的越过了仿佛又苍老了几岁的母亲,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对着自己以前怀揣武侠梦时买来的沙包拳打脚踢。
一阵发泄之后,劣质沙包已经是千疮百孔,从里边洒出了掺着泥土的沙子,何南心中的不平之气这才挥洒殆尽。
又一骨碌滚到床上,浑身满是无力感。
“咚咚咚。”
房间里的窗户突然被敲响了,何南抬头望去,是自己儿时的伙伴大毛。
这小子初中读完以后就没读书了,成天在社会上厮混,剪了个鸡尖头,一身朋克装,搞得人模狗样。
“阿南,听说你被学校开除了,怎么要不要和哥哥我一起打拼社会啊。”
这小子说话还是贱贱的,但何南也已经习惯了。
“不是开除,是休学。”何南妄想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尊严。
“得了你吧,今晚天上人间搞活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玩。”
“不去,不去。”何南赶忙摇头,一说起酒吧,何南可没有什么好感,在他的印象里,在酒吧的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去了还指不定会招惹些什么货色呢。
“怎么,被开除了心情不好啊,心情不好和哥们一起去借酒消愁啊。你放心我大毛在这方圆几十里说话还是有点作用的,区区一个天上人间,哥们我说了算。”
“真的?”何南半信半疑的问道,这大毛似乎还是有些本事的,之前自己在学校惹到一个刺头,就是大毛出面摆平的。
“我办事,你放心。”大毛用湖南说道,摆出了一副伟大领袖的样子。
说干就干,何南和母亲借口学校还有几本书没有拿回来,便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下带着自己偷偷存下的钱和大毛直奔天上人间去了。
天上人间放眼整个宁省都是尤为出名的,曾经是宁省十大娱乐场所之一,但前些年出了些事情被人联手打压,不得已搬出了省中心,这才到了这个较为偏僻的鸳鹭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天上人间也迅速成为了这一块的娱乐龙头。
话归正传,大毛带着何南来到了酒吧门口,但门口侍者明显不会让这两个衣冠不整的家伙进去。
大毛拍了拍何南的肩膀独自上前与侍者攀谈,何南一个人在旁也是焦急难耐,依稀从大毛嘴中听到什么小弟,办事之类的字眼,大毛说了半天,那侍者才皱了皱眉头,挥手示意二人进去。
何南好奇的拍了拍大毛的肩头问道:“你和他说什么了。”
大毛看着熠熠生辉的舞厅大门,漫不经心的说道:“没什么,吩咐他把守门口要用心而已,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何南一听自然不信,翻了个白眼。
两人从大门进入,转了个角进入了舞厅。
这里灯火酒绿,人口攒动,一片片花花绿绿,金碧辉煌,灯火交映,好不热闹。
热舞中的男女相互勾肩搭背,拼酒的男人大声挥斥方遒,沉浸在音乐中的DJ身体律动。
都市男女的热情都在此找到了宣释口,尽情的欢乐着,尽情的摇摆着,这就是都市,这就是生活。
何南刚进来就融入了节奏,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扭摆起来。大毛看着何南四不像的舞姿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低骂道:“别他妈给我丢脸。”
将其拉到吧台凑近酒保大声说道:“来两杯生啤。”
酒保熟练的调好了两杯生啤递到了二人面前,何南刚接过来舔了一口酒泡,就被酒保的话吓到了。
“您好,两杯生啤一共一百。”
一百?怎么不去抢呢?何南差点破口大骂,听同学说酒吧一杯生啤最多三十,这里倒好张嘴就要五十。
大毛拍了拍何南的肩膀,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凑近何南道:“忘了和你说了,今天我没带钱。”
好你个王八蛋,难怪今天想起带我来酒吧,原来是没钱啊。
在酒吧略带鄙视的眼光下,何南只得递过去了一张藏在床底多年邹巴巴的一百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