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慕容清惠有何能耐把事情算计的这么精确?如果有那份能耐为什么不早点让自己脱困?
慕容思音兀自算计着,没有看到濮阳冀看她的眼神又幽暗了几分。
不过片刻王大夫号好了脉,退离了床边,慕容思音凑近几步,还没开口,床上的人猛然睁开了眼看向她,与枯瘦的身体不同,眼神犀利而阴沉,慕容思音毫无准备下接触这样的目光,饶是再沉静的人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身后青影扶着,免不了要跌下脚踏去,定了定心神再看去,那双眼睛已经闭上,像是从来没睁开过。
“回陛下、王爷,老王妃本就有旧疾,需要静养,这是心绪不稳引发了旧疾,老朽开几帖药,煎了给老王妃服用,再修养个十天半月便没事了。”身后传来王大夫不卑不亢的回禀,开了药方给主子过目后就下去抓药煎药了。
只不过他也真是个妙人,说老王妃有旧疾需要静养,掩盖了主子软禁母亲的过错,又不提洛儿冲撞之过,只说心绪不稳。不肖多说,定是受了濮阳冀的指使。
想必床上的听了这番话要气疯了。慕容思音想着,不懂声色地观察着慕容清惠,见她依旧平静地紧闭着眼睑,只是还搭在被子外号脉的那只手,不可抑止地握紧了拳头。
“……人多口杂,看你该如何收场。”分了神,慕容思音只听见轩辕莹儿后半句话,不同于对她的厌恶,那语气是嗔、是怒、是怨。
话落,紧挨在床边的马妈妈已经跪行向前抓了主子的手,扯开嗓子干嚎着:“老王妃您怎么这么命苦啊!老王爷离家不归,您千辛万苦把王爷拉扯大,只不过生病静养几年没主持中馈而已,身边没个侍疾的也罢了,竟连下人也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高调指责慕容思音这个儿媳没在婆婆床前尽孝,还纵容自己的婢女冲撞了婆婆,不过始终没敢讲出濮阳冀软禁母亲的实情。
慕容思音发现濮阳冀和轩辕莹儿听到那句“老王爷离家不归”,两人脸色俱是一变。
“放肆!一切自有陛下和王爷做主,岂容你在此干嚎!”悦儿见陛下脸色不郁,厉声指责,马妈妈听罢瑟缩了一下身子,干嚎声换成了低泣。
一切自有陛下和王爷做主,这是坐实了她的罪名啊!慕容思音心底冷哼一声,面上未露分毫,以不变应万变。她的感觉果然不错,轩辕莹儿对她果然很不满,不满她这个神王妃不是自己指定的,还是仅仅对她这个人不满?这就不知道了。
“王爷,这种目无主子的奴婢,朕看不留也罢。”轩辕莹儿口气淡然,仿佛在说青菜萝卜那么简单,竟是看也没看慕容思音一眼,视她为无物。
洛儿闻言浑身颤抖,却没开口求饶,是怕连累到她这个主子吧。
慕容思音心中怅然,如果不是跟了她这个主子,何必落入这种处境。
“爷,妾身有罪!”她心绪一转,拖着不便的身体施施然向濮阳冀福了福身,首先告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视轩辕莹儿为无物。“母妃卧床多年,平日需静养,妾身念着一片姑侄之情,怕母妃身边无人寂寞,恰巧陆管家送了妾身一只稀罕的碧眼猫,就想着借花献佛哄母妃开心,便遣了洛儿这丫头来,没想到妾身弄巧成拙了。妾身首先违背了爷让母妃静养的命令,又身为一府主母,连这点家事都没处理好,妾身有罪,望爷惩罚,至于这丫头,到底受了妾身的连累,要说错不过也是没管住那只猫罢了,不如罚了她到浆洗房当差一月以示惩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