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广夏沉默了一下,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你这就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不过据说人死以后,死去的只是身体,灵魂却不会消散,他一定会重新投入另外一个生命,开始新的生活。这样想,你会不会觉得很安慰。”杜有薇一听即便是心情不好,也不禁翻起了白眼,“你这是封建迷信,三岁小孩也不会相信的。”许广夏恨得牙痒痒,恼怒的曲起双指,使劲敲着杜有薇的脑门,“你个小白眼狼,偏喜欢挑刺儿。”说着又冷哼了两声,“牛顿,你总该知道吧,他可是一位世界文明的科学家,但同时他也是一名神学家,他信奉的可是上帝。谁又能肯定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灵魂。”许广夏眼珠子一转,恐吓着她,“说不定郭亮的灵魂此刻就在你身边,只是你看不见而已。你瞧,他以前就爱跟着你,说不定现在还跟着你呢。”杜有薇半信半疑的望着他,“你编的吧?他要跟也不会在我身边的,肯定是陪在他妈妈身边。”许广夏心里只觉得好笑,脸上却正色道,“他死了,灵魂就该走了,可是你不断的想起他,说起他,让他舍不得离开,所以就跟在你的身边,你这是在害他。你对他好,就该让他早一点开始新的生命。大人们都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不再提他,只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所以不要再想起他,便是对他好。”杜有薇不禁赧然说道,“让他赶紧走吧,我不会再想他了。”许广夏故意压低声音,悄声靠近杜有薇的耳边,抬了抬下巴,阴森诡秘的说,“也许他就在你身后,你亲自告诉他吧!”这话说出后就见她急忙扭转身体,四下张望。脸上却不见惊吓,不禁耸了耸肩膀,感到无趣。听说女生都是胆小鬼,一听见有鬼就会放声尖叫,大概是自已说的不够恐怖,太唯美了。杜有薇四下望望,除了笔直挺立的树木,间或落下的叶子,当然没有什么东西了,杜有薇却相信了并诚恳地对着空气小声说道,“郭亮,你在吗?你走吧!是我不好,托累了你,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好好长大,长大后再来找我啊!到那时我一定当一个称职的姐姐。”夕阳金色的余晖并不刺眼,照进树林里,也照在杜有薇的脸上,连那鬓边耳角细小的绒毛也显得柔和而可爱。许广夏看着这一幕,不由好笑又心动。好笑的当然是她相信了他的鬼话,心动的却是小姑娘一颗赤诚之心。也不知道她长大后想起这一幕会不会觉得被骗了。微风轻轻吹过,树叶飒飒作响,仿佛在唱一首离别之歌:叶子迟早会离开树木,孩子迟早会离开妈妈,鲜活的人们啊,也都会离开这个世界。两个人安静倾听着,校学楼里的老师早已走光了,大大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安静,很安静。这只是一个小镇上的小学校,因为很大,所以显得很空旷。在许广夏的眼中看来很是简陋,他所上的每一个学校都比它漂亮,美观,气派。但是此时许广夏却体会到一种久违的放松。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就这样,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夕阳落下,黑沉沉的暮色涌了上来。许广夏回过神来对杜有薇温和的说道,“再见了,杜有薇。我该走了,这个送给你。谢谢你这段时间陪着我。”说着话,许广夏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杜有薇。杜有薇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讶:“还有礼物?”说着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不好意思,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许广夏大方的说道;“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所以对此没报期望。”这话听得让杜有薇又忍不住咬牙。“以后有机会到京都来,一定来找我,说起来你也叫我一声哥哥的。我也不会白担个虚名的。好了,走吧。”这番话说的杜有薇不禁有了一丝伤感:“你什么时候走?”许广夏不禁笑起来,“怎么,终于舍不得我了?我晚上乘9点的火车到X市,明天一早的飞机。走吧,太晚了,你家人该担心了。”说着,许广夏摆摆手,退后几步,对着杜有薇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再见!”杜有薇回到家中,已经7:点半了,一家人早就吃过了。杜妈骂了她几句又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就不在理会她了。杜有薇进了屋子里,看着一直握在手中的盒子,只一个盒子便很精美,墨绿色的绒面摸上去很服帖,只盒子的一角,微凸出一朵小小的不
知名的怒放的花朵,看上去很是低调,却让人觉得它不忍亵玩。打开来只见一个女士手表放在里面,杜有薇那起那块手表,仔细打量着,表的盘面很简单,是像天空一样的深蓝色,表盘上相互对称立着四个像钻石一样亮晶晶东西代表了时刻,最奇特的是表针,长针是一个男生,因为很小,得仔细看,但能认出正是许广夏,头靠近表心处,做的比较大,针的尾端细细的正是他的脚尖。短针刻画的则是杜有薇,也是同样的针尖就是脚尖。两根针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颜色莹白。表链也是银白色的,很像大人们带的手链,但却是细细的绞了好几股,很牢固。整个表看上去很漂亮,让人爱不释手。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手表是在哪里买的?手表的下面还压一个小小的长长的字条,正反各写了一排电话号码。“为什么写两个?”杜有薇纳闷。看着手中的这一切,杜有薇心中不由得忏愧起来。看了看时间,已快8点了,杜有薇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床头的小猪储钱罐。珍惜的抚摸着,里面的钱是她从小攥到大的,历年的压岁钱,平时省吃俭用的,慢慢存起来的,不知有多少钱,但是抱起来也是沉垫垫的。一咬牙,抱起储钱罐杜有薇跑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