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把全身能典当的全都典当了,换了一身较为普通的衣裳,嗯……只是沈慎觉得普通的那种普通。一身华服,淡淡的鹅黄色,暗纹流波。一头墨发规规矩矩的束起,据沈大少爷而言,披头散发抹脂戴花的都是姑娘家。
不得不说沈慎真的蛮适合鹅黄色,整个人周边的围绕的气质都变的清新宁静。但是这种淡雅的气质并没有维持多久,沈慎被撞了一个狗吃屎。一双暗藏涟漪的猫眼淡淡的瞥了旁边的抱着孩子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脸上还带着歉意,身着淡青色的道袍,看着仙风道骨的。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那孩子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看着摔在地上的沈慎,看到沈慎望着自己,有些别扭的扭开了脸,一张小脸儿微红。
男子对着沈慎略带歉意道:“抱歉这位小友,在下抱着孩子实在空不出手,这……还好些?”沈慎摇了摇头,意示自己没事,略微困难的站起身子,扭了扭脖子又捏了捏手腕才感觉好一些,也不知道在那个棺材里躺了几年没活动,骨头定是脆的很,只怕是要被撞得散架,但是多年养成的良好的作风习惯,让沈慎只是面色微微露出难堪,抿着唇,并没有说什么。
男子看着沈慎一副难受样儿,有些无辜的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抱歉,在下并非有意。”说罢,放下了一直紧紧搂着他脖子的孩子,微微躬身,男孩儿还因为离开了温暖的怀抱不满的撇了撇嘴,但还是乖乖的牵着男子的衣角没有撒开。沈慎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句无碍,只是嗓子干痒难受的很,默默的吞了口唾沫才好些,只是嘶哑的像破旧的马车轱辘摩擦地面的声音,一句简单的话说出来就耗了他很大的力气,道:“无……碍。”语毕,沈慎重重的喘了口粗气,身子晃了晃,只是说句话就已经累得不行,幸好树林离这个小镇不远,不然靠着那股劲儿,估计走到半道就真的归往极乐了。男子也是看出了沈慎的端倪,微笑着扶了沈慎一把,手指轻轻触到了他的皮肤,只觉与常人无异,再看他的面色,因为说话困难,此时苍白的脸微微泛红,周身也没有妖气,一时间倒是难倒了男子。
面色不改,牵起了一旁孩子的小手,道:“还未和小友报过姓名。在下季青山,相遇即是缘。”沈慎听着像极了那街头算命老先生早已没剩几颗牙的嘴中吐出的话,不禁失笑,一双猫眼也因为好心情而微微眯起,并没有意识到之前季青山的试探,笑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算是应了季青山的话。季青山看着沈慎,有些恍惚,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周身环绕着“我是好人”的气息,道:“不如小友到在下家中稍坐片刻?在下难得见到如此有缘人,结个朋友也是好的。”说罢,看着沈慎,眸中清明,但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沈慎虽是富家少爷,平常都是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虽然活的不算太久但基本的防范之心还是有的。仔细想想他与面前这位道长相识不过一刻钟,这就邀请自己到府中一坐,虽说是结识朋友,但也未免太过刻意。季青山看到沈慎眼里浓浓的防备,失笑,笑声脆朗,堪堪停住了笑,才道:“小友这是不相信青山?小友大可放心,我季青山发毒誓,若是伤了动了小友半分,定讨个不得好死的下场。”顿了顿,朝一旁的小孩儿扬了扬下巴,接着道:“吾儿可以作证,是不是啊臭小子。”男孩儿无奈的瞅了瞅自家老爹,点了点头,脆生生道:“您大可放心,我爹他为人正直不屑于那些暗门道子,若是不嫌弃,我季棯就唤您一声儿叔叔,从今儿起您就是我亲叔叔。”说罢,季献学着季青山扬了扬下巴,神采飞扬,眸中的自信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正是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沈慎愣了愣,看着面前的父子俩,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现在可是十分的惜命,可不想刚活过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死掉。季青山看着沈慎,沉思了一会儿,抱起一旁的季棯,朝沈慎一笑,此时小贩也已经出来叫卖,混着车马杂音,沈慎堪堪听到季青山说了什么。
“或许在下可以帮帮校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