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张显打消了试验离火符威力的念头。骑着单车回到家里随便填补了几片面包就激战起了作业,时间似乎对张显极为不友好,很难想象已经是深夜十点了,张显洗漱后躺在床上开始幻想起离火符的威力。总得比二踢脚强,张显四脚朝天,期待着周六的到来。
或许昆虫是这个世界上适应力最强的动物,在其他物种摆脱不了三级二级直到濒危物种的转变下,它们依旧铺满整个世界,直到现在各地巨虫的零星出现,似乎在宣示生命阶层的再次跃迁。
张显如往常般与刘为彻骑车到中学,听着周围喧嚣的声音。与前些日子讨论的内容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唱跳Rap的明星不再是男生女生的热谈,各种巨大虫怪的词汇不时闪进张显的耳朵。
人类成为自然界霸主已是记不清几千几百年了,长期的霸主地位使得人类除了偶尔对万物一点微不足道的施舍之外,剩下的屠种灭类的杀戮,似乎已经记不得多久存在危机感了。这次巨虫对人类的试探何尝不是对缺乏刺激的众人一次游戏呢。
走进教室张显看到自己座位围了一圈人,“我跟你们讲我们南陵市也出现巨虫了。”楚一博眉飞色舞说着他得到的最新消息。“巨虫竟然在我们南陵也出现了,那么大的虫子吃人可怎么办。”罗欣一脸恐惧,似是被吓到了。“你当军队不存在啊,只要它还是虫子,就阻挡不了钢铁洪流的攻击。”看着楚一博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大家安了安心。“老师来了”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班级瞬时安静。王彦章走进教室,“这节课我们讲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语文课对于张显来说总是那么短暂,作为一个对理科无感的人来说,剖析一个个文字总是那么有趣。“张显,走抽根烟。”看着刘为彻裤兜隐隐露出的烟盒,把手搭上他的肩膀朝小树林走去。
“哎哎哎,你是抽烟还是吸毒啊,两口一根你莫不是吸油烟机转世吧!”看着烟盒里快速减少的红塔山,张显心一抽一抽地疼。“下回买烟放我这,要不然我抽不着两根。”
“瞅你那小气样,一包红塔山让你心疼这样。”“好呀,下回你掏钱”“别呀,老张咱俩谁跟谁呀。”刘为彻长长吐了一道烟气,左眼微微眯起,“别说大哥白抽你烟,look there”
张显颇为不耐地顺着刘为彻尾指方向望去,一个身穿过膝蓝底格子裙,圆领红色上衣的纤瘦女孩路过,她的嘴唇略薄显出淡淡粉色,弯弯的柳叶眉,眼睛弯起来如同两轮月牙,最为让张显心动的是两片淡淡的腮红。此时红衣女孩挽着另一更为高挑的女孩慢慢消失在张刘二人的视线。
“嘿,那二傻子,花姑娘都走了。”刘为彻双手在张显眼前使劲摇摆。张显停止了臆想,没好气地推开了作怪的死党。将燃了一小半的香烟一吸而尽。张显将烟屁股踩在脚底,甩了甩右手。“看到了吗,柳媛媛一定会成为你嫂子!”“行了,这句话打上初中你就和我说,这都两年了还不是。”“这能怪我吗,两年啊,马上初三要分班了,我不要说同桌,就是前后桌都没挨到过。我也想要表现啊,谁能给我个机会啊!”
刘为彻轻轻拍了拍张显的肩,脚步轻飘地向教室走去。张显把剩的半盒烟藏在树枝上,拍了一下脸随刘为彻进了教室。
张显的成绩不好不坏,大约在班级的中游,而刘为彻更不用说是班级的倒数。不过不同于张显的是刘为彻家里是开家具城的,而张显的父母都是小职员。这两人能玩到一起也是缘分。刘为彻没有丝毫嚣张跋扈的样子,反而屌丝气息比张显还重。所以说抛去家境的干扰,二人坐一桌也是绝配。但要想和柳媛媛这种学霸一桌无异于难如登天。张显紧盯着黑板,心里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看,窗外那是什么!”随着班级一名女生的尖叫,大家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见到了地狱般的一幕,只见一只高达近丈的巨型蝗虫在啃噬着半截躯体,从衣服上依稀可辨认出是门卫张大爷。
“张大爷你死的好惨啊,我还依稀记得你总是偷偷放迟到的我进来免得罚站。”“行了,你这是有多假啊,人家不就是手黑点总管你要好烟吗。”张显看着这厮一脸令人作呕的表情,“别干嚎了。”这是有多么清奇的脑回路啊,大哥我们现在可是灾祸现场啊。
看着乱糟糟的众人,张显首先想到的就是柳媛媛的安危,灾难面前人人平等,不会因为你是学霸巨虫就放下它的獠牙。
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张显将视线投向柳媛媛的座位却毫无发现。又将视线扫向全班,也没有发现柳媛媛专属的红色。刘为彻看着急的红了眼的张显,“人家说不定都跑出去了,你还像个傻子在这里找。”言罢便将张显硬拽出教室。
教学楼一共三层,巨型蝗虫所在地是教学楼前的花坛,一楼二楼的人已经跑光了,只剩下三楼还有少数人认为高处安全保持原地不动。
张显二人跟随着如被牧羊犬驱赶的羊群般四处逃散的众人。终于越过了校园中心的升旗台向南逃去。还没等跑几步又出现了向回折返的人群。“不要向南跑,有巨虫在那里蹲守。”听着熟悉的声音,张显听出来是校广播站纪鹏的声音,可是原本浑厚的嗓音却带着一丝恐惧。纪鹏看着停下的众人,不解道“怎么都停了,你们不逃命在想什么?往校门跑啊。”“门口张大爷刚刚被切成两截。”有人恐惧地大喊。“完了,完了,真该死。”众人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