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种情况也是常见。
早年农村,抽水马桶还不盛行的时候,用的便都是这种马桶。
遇上打台风,风大雨大,街上又没人,那些没有公德心的,懒成鬼的,自私恶心的人,就会直接在路上这么做。
现在抽水马桶早就普及了,尤其是这些沿海城市,所以,他现在所处的年代比较久远?
待这些粑粑激昂奔赴大海,周乾准备从木屋里出来,迈出来的脚还没踩到地上,随即又收了回去。
因为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谁敲的门?
风雨溅入进来,冻的周乾一阵哆嗦。
他赶紧将门关上。
捡起长条凳回到八仙桌旁,周乾在他醒来的地方坐下,双手托腮,打量这个木屋。
看模样,这木屋的确很有年代感,房间里面有一台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式电视机,上边还有两根“触角”,一旁是换台的小按钮,跟个微波炉一样。
在电视机旁边,还有两个花纹特别喜庆的热水瓶,和一个写着“天天向上”的白色铁茶杯,茶杯的口子有点锈了,茶杯上的白漆也掉了不少。
“啪啪啪!”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周乾当即朝门口看去。
不过这次响的不是他这道门,似乎是隔壁。
周乾忙又抄起放在另一边的长条凳,跑去门边。
“啪啪啪!”
还是很轻很清脆的敲门声。
周乾这次很干脆,直接拉开房门,同时将长条凳招架在身前。
雷雨交加,风声如奔,他抓着长条凳探出脑袋,朝上望去。
恰逢一道闪电割开天幕,正在拍门的女人回过头来,一头黑长直,无刘海,额头光洁,闪电照出她的脸,灰白色的皮肤,一双带血的瞳孔,还有一道从左眉开始撕裂到左下颌的伤口。
紧随着闪电的雷声随即而至,轰的一声巨响,周乾整个人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吊带连衣裙,非常鲜艳的红色,身材很好,修长曼妙,锁骨精致,在雨中没有半点被淋湿。
相反,风雨打来,才半分钟不到,周乾半个身子都湿了。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周乾,面无表情。
周乾也看着她,被盯得毛骨悚然。
“你来了。”女人开口说道,声音带着浓浓的嘶哑。
“我?”周乾伸手指着自己。
“进屋吧。”女人看向周乾的身后。
周乾皱眉,看她样子,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想了想,周乾往屋子里面退去,将门打开。
女人走入进来,将门关上。
周乾赶紧一步上前,又将门打开。
女人回头看他。
“咳,”周乾轻咳一声,不敢看她的脸,说道,“还是开着比较好。”
“用不着怕我,”女人说道,“敲门是对你的礼仪,我怕吓到你,我其实可以不用敲门的。”
“直接撞门?”
“比如,”女人说着,忽然消失不见,随即一个声音出现在周乾身后,“你看。”
森寒的凉意似乎贴着他耳边出现,周乾吓了一大跳,忙躲开。
回头去看她,她却已经坐在八仙桌的另一边了。
周乾心脏都跳出来了,说道:“我,我还是比较喜欢有礼貌的人。”
“我叫陈欣怡,”女人说道,“我是个死人。”
“我看出来了……”
“我20岁,”女人又道,“是一个女人最美好的时候。”
“这个,”周乾纠正道,“女人的美好,和年华无关,”顿了顿,又补充,“男人也一样。”
女人一顿,没说话了。
周乾耐心等着,等了一阵,他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送你一个微笑,”女人看着他,“可是我笑不出来。”
“为什么?”周乾关心的问道,“想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
“面部肌肉僵硬了。”
“……”
“你叫什么?”女人问道。
“周乾,周游的周,乾坤的乾。”
“好,”女人点头,打量着他,叫道,“周乾。”
周乾也点了下头,一番简短交谈,让他放松了一些,他抱着长条凳回来,放回桌旁,壮着胆子坐下。
礼貌是相互的,他也表现的有礼貌一点好了。
“我死得有点惨。”女人看着他坐下,说道。
“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
“暑假了,我想打点零工,”女人说道,“一个中年妇女将我骗到这里,700块钱,她将我卖给一个瘸腿的独眼瞎。”
“然后呢?”周乾问道。
“我不肯,逃了出去,可惜不认识路,又被抓回去了,她把我关起来,毒打我,虐待我,我当然不肯作罢,我把她老公勾引了。”
666!
周乾心里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我让她老公放我出去,但是他想跟我睡觉,我同样不肯,所以借此挑拨了他们夫妻两个。他们两个人矛盾升级,最后互相拿刀砍对方,两个人都重伤了,就要被我反杀时,连玉琴的亲哥哥来了,他把我杀了。”
“我被砍死,填入了水泥墙,一埋就是数十年,”女人继续说道,“直到超强台风登陆,摧垮了那堵墙,我才被人发现。”
周乾点点头,说来曲折,但也不曲折,而且有人直白告诉他梦境如何,比之前那个梦境要好上太多,至少不用花费大把时间去探寻和解谜。
等等,周乾心里又起迷惑。
若是这样,那他来到这个梦境是做什么的?
就听一个故事?
“我吓死了很多人。”女人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说道。
“吓死了很多人?”
“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一道被台风摧垮的墙,众人在废墟里找到一个女人的尸体,若是这个女人在两个小时后忽然敲响你房子的门,你说,吓人吗?”
“……”
“我一间一间敲过去,”女人看向被周乾重新打开,还没有合上的木门外,说道,“就这样,吓死了最少十个人。”
周乾回想刚才雷电劈下来时,她居高临下的脸,配上一头黑长直,画面真的要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报复社会?”周乾匪夷所思的说道。
“不如说是,”女人的血色瞳孔缓缓落回到周乾脸上,“做鬼的乐趣。”
“轰!”
又一个巨雷乍响,周乾觉得木屋都要被劈坏了。
他下意识看向门外,却顿时一愣住。
门外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同样一头黑长直,但穿着一身月白色吊带裙。
一道闪电骤亮,她的脸被照亮,跟陈欣怡一模一样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