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押注后才发现,有一个问题,如何证明,柳江离去了大白梨房间呢?大白梨笑道:“柳公子光明磊落,去了就是去了,想必不会抵赖。”
柳江离抱拳,说:“劳大家费心了。”
回到各自的房间,大白梨的手下一枝花,说:“白梨姐姐,您也是一位人物了,勾搭柳江离很丢脸啊。”一枝花是一位清纯的妹子,圆脸杏眼,微胖,还带点婴儿肥,说话带点娃娃音。
大白梨说:“妹子,你不懂,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经不住诱惑的动物,你知道男人什么时候最没有防备,在完事儿后。”
一枝花说:“姐姐是想在云雨之后杀掉他。”
大白梨说:“没错,据我打听到的消息,柳江离押着十车的绸缎、瓷器、茶叶,等这一次劫镖成功,姐姐给你做花衣服穿。”
一枝花听说有花衣服穿,脸上都是孩子快过年要穿新衣服的期待感,她说:“谢谢姐姐。”
大白梨说:“妹子,咱们一个村子出来,你爹妈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我教你,女人在江湖上跑,一定用好自己的优势利用男人。”
一枝花好奇问:“我们的优势是什么?男人都好强的。”
大白梨说:“美色。”
一枝花害羞地低下头,她心里想,我才不要,柳公子那么俊俏,和他花前月下,比翼双飞比用美色诱惑他有趣多了,还有,白梨姐姐有美色,我又没有。
一枝花接受完职业教育,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了,她躺下胡思乱想,柳公子不会真去姐姐房间吧,要是去了,姐姐就杀了他,拿着短刀在他胸口开个洞,就这么想着,沉沉睡去。
大白梨期待柳江离的到来,她把刀藏在被褥底下,想着什么时候出手,想着刀已什么角度才能刺中柳江离的要害,让他少受点痛苦,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船渡,前年修得共枕眠。
血喷泉般涌出,犹如盛开的昙花,她想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柳江离也是辗转反侧,去或者不去,是一个大问题,去了,在镖师面前落个好色的臭名,更怕解玉佩,楚楚知道,不去吧,到底心不甘,大白梨伏在他身上的感觉一遍遍浮现在脑海。
在这左右为难之时,他拿出一枚字钱,说:“字去花不去。”抛在空中,拍在掌心,是花,他苦笑一下,失望地摇摇头,躺在床上,睡去。
次日清晨,土匪们都好奇,问大白梨:“他去没去啊。”
大白梨说:“没去。”
银子都被孔慈三人拿走了,孔慈说:“好大一笔银子,所以,以后赌博要坚信兄弟,坚持真理。”
柳江离心想,那是你运气好。
一枝花心想,柳公子正人君子,我果然没有看错。
启程,走了约十里,大白梨赶上来了,拦住了去路,柳江离说:“昨晚辜负了姑娘美意,来不及说抱歉,现在补上。”
大白梨说:“你坏了我的名声,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混。”
柳江离问:“何解?”
大白梨说:“以后在江湖上就会有人传言,我大白梨勾引柳江离不成功,那人们还不以为我是个丑女。”
柳江离大笑,大白梨说:“笑个屁。”她翻身下马,走到柳江离马前,柳江离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观察着她的举动,只见她抱住马脖子,飞身上马,马受惊了,四蹄腾空,飞出了人们视线。
大白梨显然是马术高手,在马的剧烈颠簸中,抽出短刃,挥向柳江离脖子,柳江离急忙闪躲,第二刀刺向了柳江离的前胸,柳江离避开,第三刀,扎向了他的后心,避无可避。
所幸,柳江离的马是紫电,紫电一个急转身,把大白梨甩到旁边,刀偏离了方向。
柳江离明白,近身格斗,他占不到丝毫便宜,他一提马缰,马会意,减慢了速度,柳江离踩马镫,飞身而下,轻盈又如一片落花。
大白梨也飞身下马,柳江离趁她立足不稳,一套太极剑法,如激流,如瀑布一般施展在她身上,大白梨没见过这种剑法,凭本能格挡,手慢脚乱,一会儿,她的短刃被踢飞,剧烈起伏的胸前方多了一把剑。
大白梨惊慌失措,香汗淋漓,但她一会儿就恢复了镇定,她拨开胸前的剑说:“柳公子,往哪指呢?”
柳江离问:“为什么要杀我?”
大白梨说:“你车上有很多绸缎,我想抢了,给我妹妹做一身花衣服穿,你也知道,我们当土匪的,穷,要不是穷,女孩子家家的,谁能干这个。”说完,竟抽泣起来,
柳江离有点伤感,说:“好吧,放你一马,以后还敢不敢抢了。”
大白梨说:“不敢了。”
柳江离骑紫电先行回来,一枝花看见柳江离毫发无伤,问:“我姐姐怎么了,你是不是把我姐姐杀了?”她拿着一把和小小身体比例不协调的长刀,奶凶奶凶的。
柳江离想要逗逗她,说:“你姐姐想杀我,我没让她达到目的,把她杀了。”
一枝花一听,泪如雨下,说:“还我姐姐命来。”她挥着长刀,骑马赶来,柳江离不敢怠慢,慌忙招架,长剑对长刀,本来剑不占优势,但是一枝花力量不够,长刀舞得歪歪斜斜,几个回合下来,一枝花的长刀被柳江离震落在地,她脖子一竖,说:“柳江离,你杀了我吧。”
土匪一看,大白梨死了,一枝花战败了,正要散。
大白梨回来了,她喝住土匪,一人赏了一个耳光,骂道:“一群大男人,还不如一枝花一个小姑娘。”
一枝花看见大白梨没死,喜不自胜,跑过去抱住姐姐,哭了一会儿,才跑到柳江离面前说:“柳公子,误会你了。”
段天虎看到这种情况,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朱占遇说:“柳江离岂是辣手摧花之人,走吧。”
在大白梨和一枝花的注视下,镖师们消失在路的拐角处。
中午吃了一点干粮,继续行路,到了傍晚,还是没有找到客栈,人困马乏,只好找个户家住宿,敲开门,是一位老者,名叫江其流,江其流看到他们手拿刀枪,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说:“各位胡子老爷,我是真没钱啊,你们早上收过,值钱的你们都拿走了,一百两我是真拿不出来啊,求求你们放了我闺女吧。”
柳江离说:“大叔,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过路的镖师,只想借宿一宿。”
江其流探头看了看他们的镖车,跪地不起,说:“镖师大爷,救救我闺女吧。”
柳江离把江其流扶起来,江其流慢慢讲述,说今天早上来了一群土匪,为首的名叫草上飞,草上飞把他家洗劫一空,看到他老婆郭黄英手上戴着一个金戒指,强捋不下,就把手指头剁了。还把他女儿江中月抢走了,让他拿一百两银子来赎。
柳江离听完,骂道:“欺人太甚,我一定把你女儿救出来。”
童不言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朱占遇说:“我虽然不再朝廷做官,但我是朝廷的武探花,没有人管的地方我便是官。”
柳江离说:“对,没有官的地方我便是官。”
江其流把他们让进来,在火盆里烤了几十个土豆,镖师们吃了,草料是现成的,因为江其流本来就养着几头牛,只是牛被土匪抢走了。
天色已暗,江其流抱着铺盖到了牛圈,说:“镖师大爷,你们住房子,我住牛棚。”
柳江离不同意,说:“不行,我们睡院子里就行,我们有帐篷,走镖的,没有那么多讲究。”
次日清晨,镖师们吃了玉米糊糊、玉米饼,柳江离让孔慈兄弟留守,他带着朱占遇和段天虎赶完山寨,到达山寨,只见寨门紧闭,几个小喽啰在哨台上大喊:“谁?干什么的?”
柳江离灵机一动,说:“入伙的。”
小喽啰跑回去报道,一会儿草上飞出来,只见是一个精廋的中年人,他仔细观察了寨门外的三人,说:“既然有兄弟来投,当然欢迎,不过为安全起见,下马,卸了兵器。”
柳江离三人把兵器卸了,走进寨门,草上飞带他们来到聚义厅,聚义厅一看就是个土匪窝,各种抢来的好东西乱七八糟摆在偌大的房间里,聚义厅中央是一个铜铸的太师椅,太师椅顶端挂着一把剑,草上飞坐在太师椅上,其他人按座次坐定。
草上飞刚要问话,朱占遇把桌上的一坛子酒扔向草上飞,柳江离、段天虎依样学样,把酒扔向了所有土匪,朱占遇把铜油灯里面的油倒在地上,用火折子放了一把火。
但凡是烈酒,但凡是火油,本是最登对。
草上飞命喽啰砍死他们,柳江离三人早已逃出聚义厅,用门栓把门拴住,土匪们变成油锅里的鲜肉。
柳江离三人去营救江中月,路过土匪兵器库的时候,朱占遇踢开木门,进去挑兵器,土匪们的兵器以实用为主,木棍上钉满钉子,就是狼牙棒,木棍上安个枪头,就是枪,还有一把仿造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柳江离看上青龙偃月刀了,拿在手里颠了颠重量,没关老爷的大刀重。
朱占遇说:“江离,别挑那个,不适用。”
柳江离爱不释手,说:“管它呢,能打就行。”
朱占遇和段天虎不管他,都挑了一根趁手的铁棍,寻找江中月,到草上飞房间里没找见,到二当家的房间里,还是没找见,到三当家的房间里依然没找见,这时,土匪已经砸开了聚义厅的门。
柳江离很着急,段天虎一拍脑袋,说:“江中月可能是被轮了,土匪们为拉拢人心,大当家的玩完,让给二当家的,二当家玩完,让给三当家的,三当家的再让给小喽啰们。”
柳江离心里一凉,暗暗祈祷,千万别让这种事情发生。
但是,在小喽啰的房间里,他们找见了江中月,江中月光着身子,裹着被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柳江离,朱占遇脱了外套扔给江中月,转过身去,说:“江姑娘,我们是来救你的,快穿上衣服,走。”
江中月穿好衣服,柳江离拉着她的手,到达大院,土匪们目露凶光,等候多时,柳江离喊:“杀!”
朱占遇把铁棍抡成一个圆,棍子扫到的地方,非死即伤。
段天虎把铁棍轮成一个圆,棍子扫到的脑袋,犹如西瓜。
草上飞看见柳江离带着江中月,不方便,暗中偷袭,江中月注意到他的举动,说:“小心。”
柳江离反手一刀,劈在了草上飞肩膀上,刀深入骨头,柳江离提刀,发现刀被骨头卡住了,再用力,刀头脱离刀身,青龙偃月刀变成了铁棍,柳江离就势,一棍砸裂了他的脑袋。
柳江离大喊:“草上飞已经死了,你们替谁卖命。”
二当家的大喊:“草上飞死了,我就是王。”
朱占遇如猛虎下山,一棍砸死他。
柳江离喊:“二当家的也死了,不怕死的继续上。”
三当家的说:“我投降,饶命。”
柳江离说:“小弟们饶得,你绕不得。”柳江离夺下小喽啰一把刀,让他身首异处。
柳江离让小喽啰们散了,朱占遇恨得咬牙切齿,说:“便宜他们了。”
段天虎说:“没办法了,咱们三个再厉害,还能打过几十号人。”
柳江离把江中月,送到家中,江其流和郭黄英一看女儿披着镖师们的衣服,嚎啕大哭,柳江离安慰他:“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哭得时候,好好照顾女儿。”
江其流夫妻止哭,给江中月煮了一碗面,卧了两鸡蛋,江中月吃着,泪水滴到碗里,吃完后,江其流开导她,她哭声渐止。
江其流把镖师送到门外,这时,郭黄英大喊:“不好了,女儿上吊了。”
镖师们慌忙跑回去,把江中月解救下来,江中月脖子上有一道勒痕,解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江其流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想得给闺女一个活法,他对柳江离说:“柳公子,我女儿被土匪侮辱了,在村子里没法生活了,就是将就生存,也抵挡不住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所以,我大胆恳求,你们带她走吧,当个丫鬟,洗衣做饭。”
柳江离很为难,说:“大叔,我们带个女人不方便,您闺女还是您照看比较好。”
江其流说:“求求你们,留在村子里,我怕土匪报复。”
朱占遇说:“报复什么,土匪窝已经被我们端了。”
江其流说:“您有所不知,铁打的喽啰,流水的大哥,你们放掉的那些喽啰可能现在就投靠了某位大哥了。”
柳江离问江中月:“你意下如何?”
江中月说:“我跟你们走。”
柳江离问:“为什么?”
江中月说:“离开家乡,我就当重生一次,离不开,白山黑水拽着我,我就是早已死在山寨的鬼。”
柳江离带着江中月离开小村庄,队伍中多了一个女人,镖师们放不开了,江中月很听她爹爹的话,就把自己当丫鬟了,给镖师们端茶递水,露宿时烧火做饭,别人吃着她伺候着,镖师们很不习惯,童不言倒是乐在其中,说:“江姑娘,回太原了,到我家当丫鬟吧,薪资是别的丫鬟的两倍。”
江中月不理他。
柳江离问她:“那你想去哪?”
江中月说:“你答应我爹了,给你当丫鬟。”
柳江离说:“给我当丫鬟可不成,我们镖局还有两位大小姐,解玉佩和赵楚楚,回了太原,让你见见她们俩,你选择一个。”
江中月问:“你说的两位是你什么人?”
柳江离说:“说不清楚,你和他们相处之后,会知道的。”
镖师们围着篝火闲聊,虫鸣兽叫,繁星点点,童不言给柳江离讲,多铎的故事,柳江离问:“多铎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童不言说:“你也是糊涂,押运货物连雇主都不知道?”
柳江离说:“不是范永斗吗?”
童不言说:“除了范永斗,还有一位,就是多铎,多铎的故事很精彩,多铎自小理想远大,杀人无数。”
柳江离说:“理想远大和杀人无数有什么关系?”
童不言说:“他们王府有个规矩,假如是男孩,九岁以前必须亲手杀一人,奴隶或者仆人,以后杀人的时候,就轻松许多了。”
柳江离说:“视人命如草芥。”
几天之后,到达多铎府上,王爷府和大明的不一样,大明的精致,多铎的犹如军营,多铎正在打人,先是属下打,多铎觉得不过瘾,夺过鞭子来自己抽,她打的是四个被五花大绑,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女人。
多铎一边打,一边用尖细的变声器男孩的声音骂道:“你们本来是土匪大家好抢来孝敬我的,让你们陪本王睡,是给你们机会,你们竟然敢骂我,鞑子小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