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一抹鱼白，天快要亮了，青天会的收尾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整个尧山在一夜过后，只留下了一出出断臂残痕。
“这里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荻华走进一个方间，这里是尧山的拷打室，地上还以留着斑斑血迹，“这个地方，到底折磨过多少人？”
荻华扫视了一圈，确定已经没有残留的余党了，刚想返回，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什么人？”荻华瞬间端起枪，缓缓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房间的角落里，堆积着各种刑具还有用来清扫的工具以及一大堆，用于包裹尸体的麻袋，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在那一堆麻袋里，麻袋上面还有许多血迹。
上前掀开麻袋，荻华的身子怔住了。
“陈...陈露？！”
满身是血的陈露此时整被麻绳困成一个粽子样，听到了荻华的声音，陈露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两眼又昏厥过去了。
“陈露，陈露你怎么了”荻华把枪扔到一旁，一边解陈露身上的绳子，一边焦急地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是不是楚源干的？”
陈露没有回答，谁都不知道这几个小时里她遭遇了什么，绳子系的很死，荻华干脆拿过刀子直接割开了，没有了绳子的束缚，陈露一脑袋栽在地上，好在荻华及时接住了，不然这一下可能会让陈露本就危在旦夕的命直接没了。
“你怎么样了？”
荻华看着怀中的陈露，看样子暂时恢复不了了，怎么会这样？尧山怎么在这种关头把陈露抓到了，不对，肯定是楚源干的，进攻的时候他们就失联了，肯定是楚源趁那个时候把陈露弄成这样的。
心里笃定是楚源干的，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陈露这条命拉回来，荻华抱起陈露就往外跑，外面的突然传来的枪声让荻花停了下来。
“这时候怎么还有活着的人？”
正当荻华想着的时候，陈露突然咳嗽了两声，带出一大片鲜血，荻华也不再管那么多，先把陈露就好再说。
刚出门，荻华再一次停下了脚步，一个青天会成员的实体横在门口。
嗯？这附近按理说没有敌人，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砰砰
看向不远处，一个青天会成员倒下了，荻华明白为什么没有敌人他们也死了，下手的，也是青天会的人。
“怎么会这样？”荻华感觉喉咙干涸，想做点什么却发现身体没有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了？，该死的，这个鬼地方”
暗骂了一句，荻华顺着大道跑出去，沿途看到了不少同伴的尸体。
“妈的，那群混蛋干什么，竟然对自己的同伴下手”荻华虽然想去一探究竟，但是首先得让陈露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在大营的边缘处，荻华把陈露放在一个小屋子了。
“陈露，你在这里藏好了，等我干完了事了就回来接你”
荻华觉得不放心，又拿上一些草盖上，荻华并没有锁上门，万一陈露醒了，不能出去找药就麻烦了。
想不到什么需要做的了，荻华又反身向大营跑去，满头的雾水，满脑子的疑惑，荻华需要问个明白，青天会，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
“开始了吗？”
站在高台上，这是尧山最高的地方，是荻年用来观察的场所，现在，荻水坐在荻年的位子上，观察着下面的血腥场面。
一具具青天会的尸体被扔到中央的台子上，扔下尸体，他们又去寻找其他人，那些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战士没有倒在敌人的枪口下，却被自己的同伴下了黑手。
“你，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战士被两个人围住，一步步的向后退，他的同伴已经惨遭枪杀了，这两个人上来什么都没有说，率先开枪就杀了他。
“嘿嘿，干什么？让你去陪你的同伴呀”
枪口闪过一丝白烟，年轻的战士，在人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干了一件惊天地动鬼神的大事，满怀壮志的时候却死在了最相信的人手下。
开枪的人冷笑了两声，对于他这种不还击的行为嗤之以鼻，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坚信着所谓的‘同伴’这种东西，迂腐，死板，活该去见阎王。
“木灵-木灵锐击”
开枪的人和他的‘同伴’死去了，当荻华走进时，发现他们脸上并没有笑容，有的是恐惧，刚刚的笑声，估计也是给自己的心里减少一点负罪感吧。
“哼”
利索的上好子弹，他改变主意了，这件事情估计是那个荻水干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荻水似乎在密谋着什么可怕的事情，现在冲过去问估计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悄悄的进去，当枪口抵在她脑袋上的时候不怕她不开口。
天色渐亮，这给荻华的潜行行动带来不小的麻烦，好在经过一夜的战斗，大部分人已经很疲倦了，往往刚看到他就会被一刀带走，走了一段时间，总算走到了大营的最里面。
这里已经不可能再继续潜行了，这里有一个破败的大厅，是李符与荻年战斗后留下的，还有一个高台，前面是一片空地，不过空地上此时已经堆积了不少尸体，差不多已经一百多了。
这些人还真下得去手，总是心里极其愤怒，但是理智束缚了荻华的行动，现在他是孤军奋战，一个不留神就没命了，到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丢了性命，那他会死不瞑目的。
但是过去依旧是个问题，荻华躲到了一处岩壁后，扫视了一圈...
昨夜荻水在这片土地上安放的炸弹已经全部炸完了，而它们的成绩，就是留下了成片的巨石块还有坍塌的木质房屋，或许...荻华眼睛一亮，赌一把，从那些地方钻过去。
刚想动身的荻华又停住了，等一下，那进去之后呢？那个高塔内房间就算往小里说都得有四五十间，那不成一个一个找？
正当荻华愁眉苦脸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走到了荻华的身后，双手沉重的落在荻华的肩膀上。
“你在这干什么呢？”
荻华猛地一转身，掏出枪差点就扣下扳机了，“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烟青的左肩上流着血，脸上也满是血迹，荻华警惕着看着烟青，谁知道这个平日里他素来尊敬的老大是不是也加入到了杀戮的阵营里。
烟青先是环视一下，也蹲下了身子，“发生什么了？那些人怎么开始对同伴下手了？”
“老大你也被袭击了？”荻华把枪口往下放了放。
烟青点点头，“我去那边收拾的时候，有两个人冲进来就开枪，不过估计是太困了没打中我”
“老大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其实荻华对于刚才直接就杀了他们而不先问清楚的行为有些后悔。
“我把他们打晕了，兴许他们是中了什么幻术”
荻华把枪放下了，这还是那个平日里的老大，做事严谨，不像他那么冲动，现在有了老大在，把事情搞明白似乎也没那么困难了。
“老大你知道现在荻水在哪里吗？”荻华问，他笃定这件事肯定有荻水的份，“还有那个楚源，陈露也被那个小子袭击了，现在昏迷不醒”
“哦，是吗？”烟青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不再好看，“没想到我这么信任他，竟然是个叛徒吗？这是我的错”
荻花也点头应允，“老大，我早就说过他不可靠，上一次李符肯定也是他放跑的，看来他一直在装傻，他肯定知道怎么解天律蛙的毒”
烟青点头表示同意，“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功夫去对付他，先想办法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在这块岩石底下说了一阵，最后，选择最常用的方法，装成青天会的人然后大摇大摆走进去，尽管他们本来就是青天会的人，不过还需要做点修饰。
...
“老大，这样真不会被发现吗？”
斗篷掩盖了半张脸，只能够看到地面，这就烟青想出来的办法，把脸蒙上，但是他觉得这样会更加容易引起怀疑，毕竟，这可是七月份，天气还是非常热的，下了雨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闷热的气浪，谁会闲的没事干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
“相信我”烟青没有多说，光明正大的，大摇大摆的朝高塔处走去，沿途虽然被不少人投来疑惑的眼神，不过没人上来盘问，一夜了，谁不想赶紧睡觉还有去干事情。
老大果然是老大...见没有人来问，荻华更加敬仰这位老大，下一任青天会会长肯定就是老大了，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走进高塔，一片漆黑，里面并没有像荻华想的那样人来人往，有的只是一股阴森的气息。
奇怪了，这里怎么这么黑。
荻华还想再看看，不过被烟青拉住了，“我们赶紧走吧，迟则生变，指不定他们还在搞一些更可怕的东西”
想想也是，几个小时就能让青天会开始内乱，那个荻水有点本事。
和在外面不太一样，里面安静的可怕，黑暗的长廊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荻华觉得心里有些发怵，不是因为黑暗，而是因为安静，太安静了，连风声也没有，刚下过雨，这时候的风应该很大，但是一进入高塔，那些声音就消失了。
高塔中央有一个螺旋式的升梯，设计的很精妙，按上方石后，就会启动矩阵，矩阵上有粗大的绳子，拉着板子往上升，也免去了很大的麻烦。
吱呀吱呀的一阵噪声，矩阵被启动了，脚底下的玉板发出阵阵的光亮，到了六层时，烟青跳了下去。
“喂，这个高塔有七层，你去搜上面的，我在下面搜，找到他们之后就发信号”
“好的老大”
尽管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是老大这样安排肯定有道理，现在时间紧迫，分开行动的速度会更快，但是荻华总觉得有些蹊跷，心里闷着一口气，一股阴霾在脑子上飘荡。
噪声停止了，到顶层了。
荻华甩了甩灯方石，却没有反应，估计是战斗的时候坏掉了，不过已经到顶层了，太阳光也照进来了，灯方石的作用也没有那么大。
检查了一下，确定枪膛里的灵弹是满的，荻华弓着腰，缓慢的检查一个有一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没有任何装饰，四周的墙壁都是白的，进去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这些是白水虫的血液，一般是用来做颜料的，这种味道...像是刚刷上去的。
荻华心头一紧，房间里很冷，刚下过雨这也不奇怪，四周的窗户上都盖着厚布，没有一丝阳光射进来，可能是不喜欢阳光吧。
不过这种颜色的颜料刷的房间，总觉得有股奇怪的感觉，像这种房间，一般，是药堂里用来放尸体吧？
荻年难不成有睡停尸间的癖好？不对，这些颜料是刚刷的，就像是...
像是为那些战士准备的！荻华的身子打了个寒颤，想到哪了，怎么越想越离谱，自己的神经可能是绷得太紧了，赶紧甩掉那些稀奇八怪的想法，荻华，继续搜索，走廊的尽头就是一个大房间了，荻华，缓缓的推开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扇巨大的玻璃，整个尧山大营尽收眼底。
“你来了”
像是早就知道荻华回来，荻水淡淡开口，“你现在不应该去搜索残党吗？怎么来这里了？是太想念我了吗？”
荻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荻华冷冷的回应：“外面那些事是你搞的鬼吧？你干什么了！”
“外面发生什么了？你知道我体弱多病，不能多走动”
还在装傻...“你别装傻了，外面让青天会互相残杀的主使就是你把”
“喂喂喂，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荻水转过身子，冰蓝色的眸子看向荻华，“我怎么会那么做呢？”
尽管看着荻水不像是在撒谎，不过荻华还是很警惕，这个多年不觉的妹妹在他眼里很危险，凭借这样的身子竟然能毁了尧山，她这些年干的肯定不少，谁知道她还有什么鬼把戏。
看着荻华没有动作，荻水轻笑出声，“哥哥，你这样子很好笑你知道吗？”
“有什么好笑的”荻华厉声问。
“明明敌人就在身边，却像个小孩子一样”荻水轻声说，“也罢，我承认外面是我干的，不对，不全是我干的”
“什么意思！”荻华感觉背后冒出丝丝冷汗。
“就是这样，荻华”
烟青站在门口，荻华木楠的转过头，他好像明白什么了。
枪声在长长走廊里回荡，岸上的花最终成了血红色，战士的热血染红了它，血很快就凉了，也变黑了，战士的心凉了，每一步走在黄泉路上的脚步，都带着阵阵的不甘，在遥远的地狱里，发出阵阵哀嚎，与愤怒的呐喊。
“还剩最后一个”荻水看着脚下的血滩开口。
烟青收起枪，对于杀害自己一同战斗多年的战友这件事没有丝毫波澜，一切为了神。
“解决李符很简单，但是也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荻水说。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阵，烟青已经把地上的尸体处理干净了，“义眼是神的恩赐，只要得到神的允许，剥离它很容易”
“别说的那么玄乎了，就我们两个人，直截了当的说就行”
烟青顿了顿，“让他愤怒，愤怒会吸引它，你通过它收回义眼就好了”
“李符没有那么容易愤怒吧，他很清楚愤怒的代价”
“我会让他愤怒”
烟青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已经全部策划好了，李符绝对会上套。
“那就听你的好了，李符现在在哪里？”
...
李符已经走了很长时间了，这个厉墨海依旧没有醒，自己下手有那么重吗？这么长时间还不醒。
“李先生，李先生！”
一个青天会战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李先生，荻水小姐再找您，好...好像有很急的事情”
很急的事情？
“她现在在哪里？”
“在那座高塔上，七层”战士指向高塔的方向。
“那他就交给你了”李符把厉墨海交给战士，“他受伤了，赶紧去找医生”
“明白了，先生您快去吧”
见战士的语气很捉急，他也不在迟缓，快步跑向高塔，荻水的急事？荻水有什么急事？
李符的速度很快，几分钟后，身影就在战士的视野里消失了，战士的脸色也变了。
“祝你好运，李先生”
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子留下来，昏睡的厉墨海再也醒不过来了。
“报告，李符已经去了”
战士拿着方石汇报：“无关人员已经处理干净了”
“干得好，你也快回来吧”烟青说。
满意的放下方石，战士把刀子擦拭干净，准备回去观看宏大的仪式。
“啧啧，杀害同伴呢”
阴冷的声音让战士拿了个哆嗦。
“谁！是谁！”
当战士转过身时，一个两米多高的人影不知何时站到了战士身前，刚刚的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
“你是什么人！”
战士的枪口指着那人，但是不断摇摆的枪口让战士的每一句话都变的苍白无力。
“我嘛，一个酷爱收藏的人”
机关的双手勒住战士的头颅，双手处的矩阵不断收缩。
“切，无聊”
地上只留下一滩血迹，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机关人纵身一跃，遁入丛林消失不见。
丛林的深处，癫狂的千机像疯子一般操纵者眼前的罗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做出最强的铁道傀兵呢？想来想去，还是只有他吧，哈哈哈，最强的机关术哈哈哈...”
李符已经到了高塔，空地上那堆得像个小山一样东西让李符心生疑惑，那是什么？
上面盖着厚麻布，还有战士在那周围守着，不然别人接近，就更别说看里面是什么东西了，不过应该是什么物资武器什么的。
走进，高塔，启动矩阵，进入房间，走过长廊时，李符有意无意的往两旁的房间里投去目光。
奇怪了，那些白墙是什么时候涂上去的？这种味道是刚涂的吧？他们干嘛把房间涂成白色的？
抱着这样的疑惑，走进荻水所在的地方，步入房间，空空的房间里，荻水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李符，房间里出奇的冷，黑暗遮掩了地上的斑斑血迹，李符没有看到，他只是从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有急事？”李符走到荻水旁边，面前是一扇巨大的全景玻璃，荻年真会选地方，这个位置刚好能看到日出，远方的山遮挡了升起的太阳，晨曦的光芒跋山涉水照在两人的脸上。
荻水没有回答，只是仔细端看着手中的东西，那是一张相片，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照片。
“老师，你觉得承诺这种东西，是一定要遵守的吗？”
“嗯？承诺？当你许下承诺时，就应该知道是不是该遵守，当然，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
“那老师，承诺破裂的时候，您会愤怒吗？”
李符看清荻水手上的照片历史什么了，那一瞬间，他感觉心里的火焰瞬间就上来了，强忍着愤怒，李符故作镇静的问：“那张照片，是哪来的？”
“老师，打破承诺，您会愤怒吗？”荻水露出嘲讽的笑容，手中的照片递到李符的面前，手一松，缓缓的落在地上。
嗡的一阵破风声，荻水的脖子差点就断了，李符掐着她的脖子，愤怒使李符失去了理智，看着李符手上的青筋暴起，荻水在心里暗笑，这么容易就上钩了，烟青把他的死穴拿捏的死死地。
“这张照片哪来的？！”
照片上，瘦小的林丽被绑在椅子上，双眼里流出鲜血，身上也满是伤痕。
砰！
一枚火红的灵弹悬停在李符面前，缓缓看向门口，烟青的纹抢还在冒着丝丝的白烟。
“李符，放下荻水，如果你还想再见到林丽的话”
“我放下她就能见到林丽？”李符后悔当初相信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证林丽的安全，“我真后悔把林丽交给你们”
“后悔有什么用呢？而且你没的选择，对吧”
烟青相信李符绝对会放下荻水，那份情报上写的清清楚楚。
烟青猜对了，李符放松了手，已经快要窒息的荻水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面色发紫。
“过来，荻水”拿枪指着李符，烟青害怕李符孤独一掷直接杀了他们，但是，这种威胁对于李符来说无异于一个小孩子拿着玩具威胁你一样，没有一点作用。
荻水也赶紧走到烟青身旁，她的背后已经全是冷汗了，但是他们此时还没有脱离危险，现在整个房间，到处都充斥着随时可以取他们性命的空间之力。
背对着李符，荻水和烟青互相使了个眼色。
“老师，你当我的老师已经快有五年了，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甚至比我的父亲还要高”荻水停下了脚步，“可是，您却因为一个孩子对我痛下杀手，老师，难道我在您心目中地位还..”
“不如林丽”李符已经猜到了荻水想说的话，“别那么多话了，我数三个数，还没有见到林丽，你们知道下场”
荻水脸色变得阴暗，“好，老师，我这就让你见她”
嘭！嘭！
忽然间，房间的玻璃全部碎掉了，然后有一阵下落的声音，李符怔住了身子，他不敢往后看，已经猜到了，身后的场景。
“混蛋！！！”
愤怒战胜了李符仅存的理智，当他喊出这句话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自己好像落入了什么圈套之中。
“啊！！！”
一股哀嚎声从荻水的体内发出，不是荻水，而是来自荻水体内，黑色的气从荻水的口鼻里冒出来，飞向李符，李符没有躲闪，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留下来的副作用在此时发作了，还能站着就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那些黑气一股脑的钻进他的体内，他好像感觉，身体里的某种力量被抽走了。
“原来如此，你们想要‘回溯’吗？”
黑气从李符的那只义眼冒出，李符感觉义眼的力量正在消失，“你们想要干什么？”
“唉”荻水叹了口气，那些黑气带回来的‘回溯’已经开始与她的眼睛融合了，不可能逆转了，况且现在的李符对他没有任何威胁，走到了李符身前，荻水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老师，相信我吧，我不会拿着力量胡作非为的，我只想...血洗人族的仇恨”
“你在玩火！”李符的脑海中想到了十三年那个计里的东西，他也明白了他们要‘回溯’想要干什么，“控制不住的话，毁掉的是整个三界！”
“老师放心好了，十三年的变数我们已经全部知道了，不可能有差错，况且”荻水抿了抿唇角，“我们只是延续了老师的使命，不是吗？”
李符盯着荻水，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他知道了，却什么也干不了。
见李符不再言语，荻水知道他已经明白了，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李符，算是荻水离别的礼物了。
这是和上一张照片截然不同的场景，林丽梳着辫子，在一片树下酣睡，一旁黑姬拿着不同的颜料在她的脸上画着不同的图案，似乎可以想象到林丽醒来后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这张和上一张，到底那张是真的”
将照片放在地上，那些黑气也已经全部遁入荻水的身体里，李符的眼睛里流出一抹血泪，脸色惨白。
“我是您的学生，你是我最尊敬的老师”
荻水缓缓站起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门口，“老师，您的承诺，我会帮您履行下去，在路上...放心走吧”
两行泪水划过面颊落在地上，荻水停在了原地，双腿发抖，烟青一个箭步冲到她身边，扶住了差点倒地的荻水。
“一切为了神，李先生，肯定会理解你的”
“希望吧，可是...”荻水闭上眼睛，她需要冷静，需要时间，“保护好林丽，这是我能为老师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荻水站直了身子，离开了，烟青在荻水走后，朝着房间深鞠了一躬。
“荻华，李先生，你们为人族做出了贡献，等到成功之时，你们就是人族的功臣”
天亮了，高塔前，一股浓重的黑气笼罩在那座小山上，吸收着来自战士们的愤怒，积攒着，复仇时的力量，一切为了人族，他们这么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