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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醒来已是十年后

空气中有一股很不友好的寒意。

某只刚刚在长眠中度过了雏龙期的白龙在快要清醒前的意识中,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急促地流入鼻腔里的空气并没有什么值得仔细去闻一闻的甘甜花香和清新草香,唯一的感觉只有一种让人联想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猛烈寒意。

接着把注意力缓缓集中到听觉上,很快就能得到从外界传来的声音。然而很可悲的是除了风猛烈刮过产生的如同哭嚎的“呜呜”声以外,完全没办法听到其他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一个被彻底封闭的冰窟窿里面吗?

这样的疑问让查德拼尽全力消除意识里如同毒虫般哄骗自己继续睡眠的欲望之后,勉力睁开了那双湛蓝色的竖眸。

颜色意外地单调统一的灰白色光线在眼睛睁开的瞬间奔入眼帘,让还没适应过来的查德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在边摇晃偌大的头部边眨眼,让意识逐渐清醒后,查德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幼龙期的白龙有一瞬间对眼前的景象感到难以置信。

首先,这条身处于那个偌大的洞穴之中,用石头雕刻的巨龙石像、还存放着最后几颗宝石的石盆、洞壁上也还是那些奇怪的不知名文字以及散落在地面上的那些亮闪闪的金币——这些都着实证明了这里确确实实还是原来那个洞穴……话说那两把剑和石雕上的护具好像不见了。

算了,两把剑和护具而已,不见了无关紧要。

定睛看去,就会发现很多地方已经被一些白色的雪覆盖了。

至于为什么密封的洞穴里会出现雪……

原因是因为那面把冰洞彻底封死的冰墙此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没错,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看起来就好像本来就没有一面冰墙在那里一样。

然而那面冰墙确确实实存在——幼龙在心中如是呐喊着。

即使翻遍脑海中的所有记忆,也完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把这面冰墙以什么方法消除掉的。难道是梦游?还是失忆?话说龙会梦游吗?查德的脑海世界已经有些混乱了。

然而,此时慌乱中的幼龙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脑海中多出了“梦游”“失忆”这种没有人教导过的词汇。

我是……我是白龙查德·休尔安格亚,记忆中的年龄是刚刚三个月,三个月期间一直住在这个冰洞里,父母不清楚是谁,同时也没有兄弟姐妹。

看来还不至于迷糊到变成一个笨蛋——对此感到稍微放心了的查德·休尔安格亚,决定尝试回忆更多的东西。

在这三个月内,由于冰洞中没有其他适合入口的食物,所以三个月以来查德一直都是靠将石盆中的宝石作为食物度过的。然而非常遗憾的是就算是满满一盆的大宝石也只够查德吃三个月。

当时得出的非常糟糕的坏消息是如果继续依靠冰洞里的东西作为食物的话,完全没办法支撑查德从雏龙成长到幼龙。而没办法成长到幼龙的话就没办法尝试破坏那面冰墙,然后离开这个该死的冰洞。

查德压抑着当时那种被浓烈的孤独感所包裹的感觉,并继续回忆着三个月的记忆。

三个月以来,查德不止一次抱怨过“为什么没有母亲照护自己”,而实际上在正常情况下雌性巨龙也确实会把孵化出来的雏龙照护到成长到幼龙——这是查德三个月以来最为不满的事情。

而在宝石快要吃完的时候,查德也习以为常般继续抱怨自己没有雌性巨龙照护的事实,这点确认无疑。

随后,由于实在是无聊烦闷到一种无法忍受的地步了,于是就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句“谁都好麻烦随便来个可以说话的家伙好吗?”,然后——

记忆在这里就中断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查德怎么都想不起来。之后有没有在说什么,会不会有人真的回应这句话,同时又是为什么会昏睡得这么迷迷糊糊?无论再怎么努力回忆,却依旧找不出这段回忆。

尽管感到有些愕然,但是查德还是尝试着回忆起当初发生的事情。

但是,脑海里却如同深渊般黑暗,接下来的所有记忆已经不知道消失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查德很痛苦般的闭上了眼睛,尝试挖掘出那段记忆。

浓郁的金色光芒。

以及令人疯狂的窒息感。

如同汪洋中的一两串细小的泡沫般浮现。查德忍不住深吸了一口刺寒的空气,空气的寒冷刺激查德的大脑变得清醒过来,同时一直被忽略的强烈干渴感也在这时重新出现。

话说三个月以来,口渴的时候都是靠爪子抓挠着冰壁掉落下来的冰屑解渴的,现在是不是就可以到外面找小溪之类的……不过这不是重点。

不会错,现在自己依旧身处于那个冰洞里。那么,为什么现在那面冰墙会消失不见呢?

话说我到底睡了多久?感觉自己沉眠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然而在永远被寒风与大雪笼罩的亚比沙雪原的气候几乎是不会发生变化的,所以完全没办法判断到底过去了多久。

接着,查德下意识用爪子挠了挠头,接着像是感觉哪不对劲似的看了看自己的前爪。

印象中自己的爪子貌似还是非常娇小,而且感觉还有点肉嘟嘟的。由于还只有三个月,鳞片还只是又薄又小,并且非常圆滑的一片片,甚至还有一点半透明的感觉,至于指甲也只是如同小骨刺般微微凸出。

而现在的爪子上的鳞片已经变得菱角分明,看起来就像一面面雪白色的小盾牌披在身上。娇小的爪子也明显变得细长且有肌肉覆盖。指甲也已经从不起眼的凸起变成了尖利的利爪了。总之看起来终于有了一丝巨龙的感觉。

这不是一个雏龙该有的爪子。这样的爪子已经是正常幼龙的程度了。

不会吧?——查德感觉到有一股无法无视的战栗感闪过自己的背后,随后扭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原来的身体只有一个成年凡人那么大——简单来说也就是大概超过一米,不到两米的大小,翅膀张开也大概只有三米上下的样子,可以说是标准的雏龙大小。

至于现在……

不包括查德现在没法看见的脖子和自己的头在内的话,尾巴和身体大概有着相差无几的大小差距,各占了大约两米左右的长度,至于脖子和头……大概加起来也有两米左右的长度吧。

也就是说,现在的查德·休尔安格亚,已经彻底地脱离了雏龙期,成长为了一只幼龙。

不过这样一来也就是说……

“我难道已经睡了十年了吗?”

查德感到非常地不可思议。

虽说巨龙确确实实是存在着有时必要的长眠来治疗自己的伤口或者度过有些必要的成长过渡期,但这绝不可能会发生在一个只是要从雏龙过渡到幼龙的白龙身上,还一睡就是十年?这更不可思议了。

而且,明明爪子还只是刚刚到幼龙的程度,但身体却已经长到六米的大小了,估计翅膀现在也应该最起码有十四米了吧?

白龙的幼龙期标准可是身长四米,翼展开长六米来着吧?真亏自己能长这么大……查德忍不住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烦恼般的宣言。

至于烦恼的原因……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原因——万一长得太大了,钻不出那个洞了怎么办?

虽说就算硬挤,凭借龙鳞的保护查德自己也不可能会受什么伤。但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自己卡在冰洞口那里拼命挣扎的白痴样子,查德就感觉羞耻得想要把自己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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