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前,山间再次恢复了生机,枝叶新嫩青绿,草色青翠,远山一片葱茏繁茂,好不旺盛。在这一切都新生的花间草地,格外使人心情舒畅,流连忘返。此时,地里也开始生出一畦畦庄稼来,没有杂草,一点儿也不凌乱,看起来就特别可爱。
让顾林业特别关心的是他今年用新技术栽培的玉米,出苗后每天都要去看管。说是新技术,其实就是用粪水和稀泥,再加一点草木灰,把泥制成一团一团的,每一团里塞一两颗种子,摆放整齐后盖上薄膜,待出苗子后再移栽到地里。虽然会多费些功夫,但也指望着下年能有个好收成呢!
盼盼现在也喜欢到户外去玩耍了,基本上是和顾林业下地一样,和他们一起到地里去,一起回家里,爷爷奶奶就在地里干活,他就在一旁玩耍。
“盼盼,我们要去地里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呀?”
盼盼在里屋不知道和祖母说什么,但是听到爷爷奶奶又要走了,他也着急了,似是要到地里去干活一样,跑出柴房,拿着上午爷爷给他找的“条子“,就飞快地跟上前面的爷爷奶奶了。祖母也连忙跟上来,快步走在院坝里,望着盼盼说:你慢些,小心摔着!
“爷爷,我一趟就跑过来撵上你们了。”
“那你跑得快,就是跑的时候要注意一下,眼睛不能东张西望的,那样就容易摔跤。”
“我跑得稳,你们都追不上我。”
“没谁跟你撵趟子,走路的时候就好好走路。”
“哦。”盼盼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答应着,同时拿着条子把路边刚长出来的草打断打碎。
“爷爷,我来打碎路上的路水草,下雨天再也不湿鞋了。”
“不是你那么干的,这几天草长得那么快,你打了它用不了两天又长起来了,要真除去这些草,除非拔掉。”
“我打得掉。”盼盼不听爷爷的,还是在后面卖力地打着草,他要把草都打碎。
顾林业和于秀英赶着去地里干活,就没管他,在前面走了,翻过山头,就没了身影。
当顾林业在这边地里的时候,他听见了哭声,好像是盼盼的哭声,他着急了,放下手中的锄头,撒腿就跑。到这边山梁上时,听到盼盼在坡地里哭,吓得他赶紧到坡地上把盼盼抱起来。
“怎么搞的嘛,叫你走路的时候注意些,不要跑那么快,不要东张西望的,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我,我跑的时候,没有注意,脚上踩空了才摔下来的。”盼盼说着,在爷爷的怀里还有些抽泣。
“有没有摔到哪里疼?我看一下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从上面滚下来的,我的手疼。”
顾林业看了看,原来是一颗刺扎进了他手里。顾林业小心地夹着刺,一下子抽出来,又吐了些口水在伤口上,揉了揉,然后就抱着盼盼上到小路上来,找了个石头坐下。
“你跟爷爷说说,你怎么摔的呢?”顾林业见盼盼止了哭声,也没有伤到其他地方,就关心地问他。
“我打了一阵草,见你们走了,又一阵疯跑,谁知不小心一脚踩空了,就滚进了路外面的坡地里。”
顾林业顺着盼盼指的地方看去,才发现那里有一个踩空的缺口,离坡地莫约有三尺多高,心中有些惊骇。幸好孩子没事,不然的话,今天下午就背上大事了。真摔到哪里了,或是留个伤疤,长顺他们回来见着,那话怎么说呢!他真该怪自己那么大意!
盼盼摔了一跤,说话的时候似乎就柔弱了些,显得娇声娇气的,在爷爷面前也服服帖帖的,像是摔这一跤,把他的志气也摔没了。
坐了一阵子后,顾林业打算起身了,他放下盼盼,准备拉着他走,把他送回去。可是,盼盼却不依了,他要让爷爷背着他,他还是要到地边上的小路上去玩。好吧!反正两边都不远,就把他背过去吧,若是在之前,他自己能走的话,就让他自己走,但此时的顾林业,心里有些内疚。
“以后还敢不敢跑那么快呀?”
“不跑。”
“还好今天摔的地方没有石头,若是有石头,你摔下去就要留伤疤,像林家的那个爷爷一样,脸上好大一个疤,好不好看啊?”
“不好看,我以后走路都小心些。”
“记住,跑的时候不要跑太快了,也尽量不要到太陡的地方去,下坡的时候也要注意,石头多的地方也要注意,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你就慢慢地走,上了平路才敢跑,知道吗?······”
“嗯。”盼盼在爷爷的背上认真听着,认真回答,显得很乖顺。
到了地边小路上,顾林业才把盼盼放下来,又嘱咐了几句,才到地里去。三月份的晴好天气,最是适宜干活的,既没有蚊虫骚扰,温度也适中,山间一片翠绿,平整的地块上冒出来的一畦畦庄稼也充满希望,更重要的是,人的心里有一种根深蒂固的紧迫感和激动的心情,他们就要在这块土地上种下新的希望。
顾林业下到地里,就开始专心干活来,再也不敢耽搁。一边和于秀英配合着干活,一边和她说着盼盼的事情。聊着聊着,顾林业忽然意识到盼盼今天怎么到这边来了就没了声音,于是,他还没有喊叫,就跑到地边上去看。盼盼果然就在路上,扯着各种草摆在路面上,放成一堆一堆的,大概是一个人在玩过家家。
“盼盼,今天在干嘛呢?”
“爷爷,我摆了一个长席,请蚂蚁来作客。”
顾林业见盼盼今天文静多了,也不像前几天那样到处跑,手里拿着条子乱打,让他不要去的地方他也要去,这也算是“人狂有是非”。但是,今天这会儿他就顺意多了,不再那么大胆地乱来。顾林业见着欣喜,又转身回去和于秀英说着这些事。
下午时分,今天的劳作算是完成了,临走的时候,他们叫喊盼盼,盼盼才答应着跟随他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