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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盼盼生病

日子很快过去了三个月,看着虎骑山、卢平山上的庄稼一点点成熟、收获,树叶也一天天变黄、脱落。山区小乡村又经历了一季农忙,地里的主粮,诸如:玉米、土豆、红薯等都已经收回了家,这一季庄稼的收成已尽数定局,无论好坏,这片山地都在回报着人们的辛勤。晚秋时节,山里更清朗了些,荒草大多枯萎,风一吹就飘起无数的花絮种子,好多地块的玉米杆子已经割去,堆垛在树周围。只萝卜还占着青绿,低调地伏在地里生长,地块又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那些沟沟坎坎一眼便能看得清晰。

天空也变得干净了些,显得更悠远了,阳光不再热烈,温度及光亮都敛了一些,反而难得盼着早点出来,早上总有一阵大雾茫茫,待雾退去才迎来温和的阳光。一早一晚的,更需要穿件厚实衣裳,或者早起后急需向着火苗,吸收柴薪燃烧的余温。从季节上已经迎来了大的变化,临近霜降,更靠近寒冷的冬天。

顾家人也经历了一季农忙,收玉米、收红薯,都是扎实的体力活,只是在天气的温度方面更适合劳动。这一时间段,顾林业可以说是最忙的,不仅要忙着收玉米、红薯,有了闲时间,比如是早上露比较重的时候,他还要寻思着去屋后的陡坡上捡一些核桃、板栗,去树上夹柿子,这都是平时哄嘴的小吃食。一般时候家里人都舍不得吃,有时家里来了客人的时候拿出来也显得客气。

现在的盼盼走路已经比较稳当了,一天就围着祖母转,有时还跟着爷爷奶奶去地里玩耍。可他也是不听话,有些坡陡的地方不让他去,他也偏要去,有些不能玩的他也要玩,为这些事也挨了不少打,但于他的好奇心和忘性,这都不起什么作用。比起不会走路那会儿,他的胆子更大了,不随他愿或是吵了他不高兴就往地上滚,一天穿的都没个干净,随时都像个下田的“泥腿子”。最后无法,就只能尽可能的把他留在家里,还是老祖母照看着。

晚上,祖母在灶台边做着晚饭,盼盼就扯着祖母的裤腿,哼哼唧唧地闹个不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盼盼今天总是犟脾气一样,大早上起来也不好好吃饭,就喜欢哭闹。要吃柿子,可新摘回来的硬柿子需要放在灶上面的竹筛里熏几天才能吃,他硬是不依,祖母又换核桃和板栗给他,他还是不爱吃。起初老太太还心疼地背着抱着哄,可就是不听话,哄了一阵后就不想管了,就让盼盼跟着自己转,她在哪里干活,盼盼就跟到哪里哭,实在哭闹得厉害了,就坐下来抱抱。寻思着是不是天要变了,中午的一阵太阳光烈得火热,不是什么好兆头。盼盼今天这么犟,是不该惯坏了脾气,如果以后都是这个秉性,那就不好带了。

现在秋凉了,盼盼中午也很少睡觉,也不敢把他一个人放床上,加上这孩子喜欢掀被子,睡着了也能把被子掀开,万一着凉感冒了可就麻烦,这样大的孩子,也不爱吃药,打针更是很痛,生病了就要受折磨了。祖母想着这孩子在他父母走这几个月以来还没有生病什么的,体质还是很好的,一天跟着爷爷去地里弄得一身泥也没事,就前段时间她没注意,盼盼就在水缸边的小木盆里玩水,弄得一身湿也没有出什么毛病,还是在娘胎里的月份足、母乳多,才能让他身体抵抗力比较好。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用手背贴了贴盼盼的额头,发现有点发烧,她立马放下手上的活,又摸了摸盼盼的小小身子,发现也有点发烧,这才意识到盼盼可能是生病了,难怪今天怎么哄,他都不高兴呢。

“林业,盼盼有点发烧哦。你来看看吧,总要想想办法呀!”老太太着急地说。

“盼盼发烧了啊?怎么回事嘛,这可咋办呢?现在大晚上的!”顾林业听说这个消息,急急忙忙地从堂屋走过来。到了柴房抱过盼盼,坐在板凳上细细地比照起体温来。于秀英听到这个消息,也从堂屋那边赶过来,一手提了一簸箕干玉米棒子,一手端这油灯。

“我来看一下我的孙孙怎么了,我说今天怎么老是犟脾气呢,是不舒服哦!”说着把一簸箕玉米靠放在板凳脚上,蹲在顾林业身前也去比量着盼盼额头的温度。原来顾林业两口子在堂屋脱玉米粒,用帆布袋子装起来,拿木棒敲打脱粒,差不多了就倒出来选出玉米芯,顺便再将没打下来的玉米粒清理干净。

盼盼见大家都来关心他,他哼哼唧唧地在爷爷怀里怎么都不舒服,问他吃什么都说“不要”顾林业越是变着法哄着,他越是来劲,最后“哇”的一声就哭了。

“这个时候了,就先自己找一点小偏方给他熬着喝一点,如果不行的话,明天再想办法吧!”顾林业着急地说着,于秀英转手接过盼盼,抱着在柴房里走来走去。

老太太炒好了菜就来接替于秀英,把盼盼抱在自己怀里,让她找几块干竹块作火把,帮顾林业照明。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他情急之下跑去哪里了,于秀英就赶紧找了一大把干竹块作火把,点燃了就去屋外找顾林业,一边走一边喊他。只听见顾林业在屋后的竹林旁边答应,她便拿着火把朝他那里去。好是顾林业对这里比较熟悉,不然真是迈不开腿,虽说是晴好的晚上,可月初的时候,月亮要在后半夜才能出来,在这样的夜晚跑出去,和瞎子也没什么两样。走近顾林业,才发现他是靠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走到上面来的,可他的光亮终是太弱了,看不到一米开外的东西,找了半天才找到了紫苏这一味药。

于秀英打着火把来了,这回就光亮许多了,干竹块就像抹了一层油一样,燃烧得那样旺盛,甚至烧出了里面的水份,在火苗间滋滋作响。顾林业依着火把的光亮,沿着竹林边的荒地一直往上走,终于采到了一把五爪龙。这里需要采的药就这些了,再回去屋后檐的坎子上挖一点川芎、防风、柴胡,在院坝前掐一点荆芥就够了。在农村,这些小偏方大部分人都能识得一些,也会种一些,有些地方也不用专意去种,只是锄杂草的时候刻意留着,家里人有个什么伤风感冒的,采一些煎来喝,再捂上被子发发汗,睡上一觉就好了。

见采好了药,于秀英打着火把在前面走了,顾林业就在身后将燃烧后掉落的竹炭块踩灭,有些竹炭块还留着火星,在这干燥的九月很容易引燃荒地里的枯草,若把枯草点燃,烧到山上面的一坡柴草,那就麻烦了。他们相跟着回去了,又去屋后采了相应的药,到柴房里用木盆倒水好好冲洗了一下,然后放在铝壶里倒上开水,放灶上开始熬煎起来。

盼盼在祖母的怀里仍不住声,哼哼着低吟。祖母在盼盼的背上轻轻地拍,拍着娃娃乖。

待药熬好后,顾林业把药倒进碗里,放在柴桌上凉着。知道孩子喝药总要有一翻折腾,

于秀英也凑过来,老太太把盼盼从怀里扶坐起来,坐在她腿上。顾林业发现光线有点暗,去窗台上把油灯端了过来,也放在柴桌上,这里的光亮就好了许多。盼盼的脸蛋有些发红,由于刚才眼泪流的痕迹,睫毛上还沾了些泪霜,初看灯光有些不适,脸又朝着祖母的怀里。

“我就说盼盼今天怎么老是犟脾气,原来是感冒了不舒服,看来我是错怪他了,还说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呢!”老太太心疼地摸摸盼盼的头说着。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弄感冒的?那几天跟着我在地里倒出跑,累出一身汗来也没事。”顾林业这样说着,表情有些凝重,感觉盼盼生病了,肯定是有原因的。

“该是他自己玩水呀,这时节的水已经有些凉了,那天把裤子都打湿了,不感冒才怪呢!”于秀英接着顾林业的话,似乎是有怪老祖母没看好孩子的意思。可她也想得到,这个老人算是好的,且不说她上了年纪,身体还算硬朗,就是平时在家里,一天也没有空闲。一天煮饭、洗碗、喂猪、煮猪食大多是她来做,有时候她还在近处的地里帮忙干一些活,得空了还爱做针线之类的??????操心也挺多。对于这个能走能跑得孩子,本身就不好照料,于秀英也经历过这些事,她也能体谅到老人的辛苦。

“玩水打湿裤子那也是好几天的事情了,不会到现在才生病的。我看还是这孩子睡觉的时候爱掀被子,才容易着凉的。都是夏天惯出来的毛病!”老太太似乎是记起了盼盼生病的缘由,又说:“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醒来,我发现被子怎么盖得不对,感觉我这边的被子厚些,再摸摸盼盼那头就没盖,身上也冰凉冰凉的,才赶快帮他盖上,谁知道他今天就感冒了,想着这孩子的体资不错,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感冒过,现在倒弄感冒了,哎!”

碗里的药凉了,顾林业在嘴边试了试温度,发现药温刚好,就凑近盼盼的嘴边,一边慢慢倾着碗底一边说:“盼盼乖,喝药哦,喝了病就好了,再跟爷爷去地里玩,我给你捉蛐蛐,饿了就给你夹柿子吃。”

盼盼听说捉蛐蛐、夹柿子,忽地来了精神,猛地喝了一口,估计都没尝出味了儿来就吞了,事后才反应过来,再也不喝了,不知道爷爷给他喝的什么,味道很难喝,还很苦。就指着灶台上面的筛子,就会说两个字“我要”,意思是要吃柿子呢。

顾林业提起柿子后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提起柿子他就要吃,就不该提起。在他喝药的时候,不能给他吃一些生、冷的东西,不然,药就白喝了。顾林业忽然想到晚饭还在灶台上呢,就让于秀英盛了一点饭菜来喂,最好是让盼盼把药喝了再吃饭。可盼盼这回怎么喂药他都不配合,就是把他摁住他也不张嘴喝,还哇哇大哭,硬从祖母的怀里下地来要跑。折腾了一会儿实在是不行,看着孩子已经哭得失声了,眼泪也牵了线似的往下流,小脸蛋也哭花了,不注意还引起咳嗽,看着伤心人儿那么可怜,祖母既心疼又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捏住他的鼻子,把剩下的药慢慢给他灌进去。

喝完了药后,盼盼开始干嚎起来,也没有眼泪,大概在这会儿的折腾中眼泪流干了吧,但就像是事过后,人心里还憋着一口气一样,要通过“嚎”才能发泄出来。奶奶立马就拿来核桃给他哄哄嘴,又端来饭菜喂给他吃,依然笑嘻嘻地伺候着,像是在给他赔不是一样。盼盼在祖母的怀里虽然止了声音,但还是在隔间抽泣,拿着奶奶递手里的核桃仁吃起来。面对他平时最爱吃的核桃仁,他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还要奶奶给他喂饭菜、倒水喝,似在标榜自己在家庭的地位一样,虽然刚才把自己弄得伤心又难受,但依然是要哄他、随他的。

盼盼在祖母怀里细细吃完饭后,顾林业也在灶台旁吃了晚饭,走过来接替她们吃晚饭。盼盼也在刚才的缓和中止了抽泣,只是哭花的脸上还留着泪痕。顾林业摸了一下盼盼的小小脸蛋,笑眯眯地接过盼盼说:“乖孙子,现在药也喝了,饭也吃饱了,来,爷爷背着逛街去。”说着逛街,就像背着娃娃逛街一样,在柴房不宽的地方一摇一摆地走着,盼盼也随爷爷的摇摆左看右看,听爷爷说唱起来:我看老王你卖啥(哟)

柴米油盐酱醋茶(耶)

烟酒零售不分家(呀)

锅碗瓢盆莫找他(哟)

好货多选莫自夸(呀)

有钱逛街归不差(哟)归不差!

我看老刘你卖啥(呀)

裁缝店里布匹挂(哟)

裁剪定度量尺差(耶)

你说样式他都懂(哦)

半月取货不讲价(呀)不讲价!

你又听街上叫喳喳(耶)

赶场人多围着地摊夸(呀)

铁器用具远方来(耶)

修修补补排成行(呢)

长街大市你要注意(耶)

三只手的不好抓(呀)

碰到坑骗你莫怕(哟)

还没入手须当下(呀)须当下!

一街逛完回到屋(呢)

背起(孙孙)哄娃娃??????

顾林业背着盼盼摇摇晃晃转了几圈,总逗得盼盼咯咯地笑。小孩子的天真、灿烂的笑容洋溢在脸上,似乎是最能感染周围的气氛,特别是在亲人的眼里,这笑容比冬天的阳光更温暖,比春天的花儿更灿烂。奶奶和祖母吃着晚饭,似乎也更香甜,时不时为这爷孙俩逗得笑出了声,于秀英不小心还呛得干咳了几声,端起茶杯喝水顺气。小小柴屋里洋溢着欢笑,映着油灯的昏黄暖色,这里充满着亲情的甜蜜、幸福。对于顾家人来说,盼盼现在是他们的希望,是他们的寄托,是他们的开心果,是他们与长顺的情感牵连;对于盼盼来说,他所喜欢的,家里所拥有的,他想要就可以得到,他有着周全呵护的满足感。一个成长中的小小孩童,他的喜怒都会简单地挂在脸上,他的眼界有多宽,他的世界就有多大。

夜里,屋外起风了,虽然小小的柴房里有油灯的一抹暖色,灶台旁也生起了火堆,但晚秋的凉意依然不减。风的凉意似乎是无孔不入,从柴房的门缝里都能挤进来,它似乎都喜欢上了屋里的火堆一样,进来挑逗火苗缭绕起舞。于秀英和老祖母吃过饭后就坐在火堆旁向火,同时把刚才簸箕里的玉米棒子拿过来清理干净,把玉米芯丢在柴堆上用作烧火的柴薪,把玉米用袋子装起来。这时的火苗是多么的可人,几个干的大树根篷架起来,火苗从缝里钻出来,光亮一闪一闪的,火堆旁也暖暖的,很舒服。

由于盼盼感冒发烧,最是不能吹这样的冷风,这样的风也最容易让人受凉感冒。顾林业放下盼盼,让他自己去祖母那里烤火,盼盼就兴冲冲地走进祖母的怀里,顾林业也在火堆旁的一方小板凳上坐下来。祖母拉着盼盼温热的小手向着火堆,生怕他再受凉,今晚喝了药,也需要暖和一点,明天才有可能退烧,只要不再发烧,感冒就很好治了。以前,她带顾林业她们姊妹三个,加上长顺,都是这样熬过这秋冬季节容易感冒的时候的。现在,她还是这样细心且更完善地照顾这个娃娃。

她把盼盼抱进怀里,把他的小小脚丫也向着火堆烤着。摸摸他身上的穿着还有些单薄,全是棉布单衣,只多加了一件,在这样清冷的夜里,就显得有些冷了,只是在她看来,孩子的阳气浓重,冷一些也没什么,现在就给他加厚厚的棉衣的话,也不太适合。其实,在这秋冬转换的时候,衣服是不好选的,按早晚的清冷,穿棉衣最合适,可中午有了阳光的温度,多加件单衣就非常合适,所以,这时候就变得容易感冒了。

她用双臂围着盼盼,像是抄起几方围墙,用体温为盼盼保暖。盼盼也似有些怕冷一样,在祖母的怀里安份地坐着,看着火苗在火堆上窜动,还发出哔哔叭叭的声音。顾林业开始说起家务事的那一套,一家人坐在一起讨论起来,关于牲口的安排、关于土地的耕种、关于种子的选育?????直到盼盼打着哈欠,开始在祖母的怀里犟起来。

祖母见盼盼瞌睡已经很沉重了,甚至在她怀里软绵绵的想要睡觉,于秀英就立刻给他倒水洗脸洗脚,洗完后,祖母就抱着盼盼去里屋睡了。顾林业依然点上油灯,和于秀英去堂屋收拾刚才脱玉米粒还没完成的活。照他的预想,把家里主要的活先安排妥当,在即将来临的冬天,也是这山里最清闲的时候,他要知道长顺他们的情况,哪怕是真的需要去到遥远的湖南,他也在所不惜。因为他已经找过刘老三,大概了解了一下去湖南的路线,也听他说了一些外面的一些事情,在其中也能听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想到他往湖南寄的信也有好几封了,自从王启志去城里上学后,每月回来,都要请他来写一封带到城里去寄。可这都寄了三封信了也没个回信,时间也过去几个月了,顾林业从繁忙中抽了出来,最近又开始焦心这件事。可以说,在这几个月里,每次躺床上睡不着的时候,他都在想这些问题,有时候,他真想丢下这些干不完的活去湖南看看。可真要独自一人出趟远门他还真的是有些顾虑,毕竟,去到外面就是人生地不熟,虽说以前也听长辈说过那边亲戚生活的环境和地理位置。可他也不识几个字,外面更是没有去过,如果不能有个计划或具体路线,他觉得也不能随意地闯去外地。如果说他对此做了准备,那也只是在刘老三那里听了一些他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谁知道柴房里又传来盼盼的哭声,顾林业两口子加紧收拾好玉米粒,装袋存放在堂屋的楼上。当盼盼哭的时候,他们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于秀英在地上捡拾散落的单独颗粒。作为庄稼人来说,这每一颗玉米粒都经历了从成长到收获再到烘干的过程,都付出了汗水与艰辛,所以,在收拾的时候也是比较细致,哪里掉落一颗,都要捡拾起来。对于粮食的爱惜,对于山里人来说,这是一种习惯,即使人不能吃的,也能给家里的牲口吃,这都是顺手就能做的事。

待于秀英捡收捡起所有玉米粒,足足装了一小碗,顾林业就开始打扫地面,不一会儿就把堂屋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好了这些,他们才端上油灯去柴房,见老太太又抱着盼盼坐在火堆旁,就猜到盼盼今晚要犟脾气了。他们洗洗后,在火堆旁的板凳上坐下来,见盼盼的脸蛋红彤彤的,顾林业又用手背贴了贴盼盼的额头,依然是有些烫。盼盼也在祖母的怀里哼哼唧唧,很是不安的样子,祖母依然轻轻拍着盼盼的后背,希望快点将他哄睡。

对于这样的情况,三位老人其实也预料得到,喝了这种药,在床上还没有入睡的时候,很容易因为发烧而流汗,而这种药就是通过流汗的方式来治病的,只要睡着等汗水流出又自然收汗后,一般的小感冒就好了。对于成年人,这样的办法治感冒是很有效的,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自己没有办法去坚持让汗流出,热的时候还爱掀被子,这样不仅不能治病,有时还容易加重感冒。

“我就知道这娃娃今晚不好睡呢,刚刚出汗他就醒了,还要掀被子,我就只好先在床下帮他盖被子,可他越是动弹越是新鲜,刚才的瞌睡一点都没有了,还哭了起来。我看这样不是办法,弄不好病情加重的话,还要多些时日才能痊愈,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更加容易受凉,我就只好用我的棉衣把他包裹着,把他抱到柴房里来,等他睡沉了才能抱到床上去睡呢!”老太太轻声细语地说。

“如果像长顺小时候一样,冬天感冒喝药后,就一直哼哼唧唧,直到睡着了才安份下来的话,又要整晚整晚的抱着睡了。”顾林业说着,神情有点沉重,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在他带长顺那几年,也算是熬了不少夜。长顺小时候体子弱,到了冬天就容易感冒,而且晚上喝了药后就不能在床上睡,他和于秀英常常是换着抱着睡。还连累到他母亲也为此熬了不少夜,又要生火,又要换尿布等。可人上了年纪,就怕了熬夜,一晚上不休息,好几天都倒不过来,还容易失眠、做噩梦。所以想起这些经历,顾林业才会如此焦心。

“换着抱就换着抱嘛,反正放床上盖上被子,他是要流汗水的。”老太太说着,显得比较平静,她觉得这个孩子已经算是很省心了,至少,他一岁多了,还很少生病,也不怎么爱尿床,以前要尿尿的时候会哭,现在想尿的时候能喊祖母了。在她看来,盼盼比长顺,甚至比带顾林业的时候都要顺利,现在他生病了,难道不应该心疼、好好照顾着吗?

晚上,三位老人又像是当年带长顺一样,换着休息,留一个人来带盼盼。还好家里的柴薪也准备得刚好,前几天顾林业在柴草山坡上挖了几颗大的干树根,今晚就派上用场了。他们有时抱着盼盼在柴房里轻摇慢走着,有时抱起盼盼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待盼盼睡沉了,才坐在火堆旁烤烤火。漫长的夜,映着油灯微弱的光亮,一切都那么寂静、清冷,又那么平淡。

一夜过后,盼盼的烧依旧未退,但在白天,顾林业的担心又少了许多,他至少可以想办法,可以背着盼盼去看医生,可以到卢平去找“赤脚医生”卢永亮开个方子,还可以去镇上的医院拿注射针剂,当然,一般的感冒就不用去镇上了,卢永亮开的方子就很管用。他平时也种一些小偏方的草药,那也是从卢永亮那里得来的,可他毕竟不是医生,找来的药不一定那么灵验。只是说大晚上的,如果家里人得了什么急病,他就按老卢给的方子采一些药,就像盼盼也是昨天晚上才发现生病的,肯定就只能先自己采一点草药来试试,总之,方子是有出处的,也不是自己胡乱地下药,也不会起反作用。

又到了盼盼该喝药的时候了,顾林业想着盼盼喝晚药就给他吃煎好的鸡蛋,他们吃过饭后就去地里打理那些后续的活。盼盼看着药碗往他嘴上凑,他奔命似的想要逃离祖母的怀抱,经过了昨天晚上的灌药滋味,盼盼不再那么好骗,尽管爷爷奶奶把药说得又甜又容易喝,他紧闭着嘴,就是不喝。起初,他还一味地往祖母怀里躲,但祖母也拉拽他喝药,后来他直接要跑去里屋的方向。顾林业看着母亲还把这个倔强的小崽子没办法,就把药碗递给于秀英,把盼盼抱起来,像昨天晚上一样给他灌药。谁知道盼盼居然呛到了,还是药倒得太快,于秀英立马拍着盼盼的后背,帮他舒缓,祖母接过药碗,一点一点往盼盼嘴里倒药。

喝完药之后,盼盼才放声大哭起来,显得有些激动,额头上的血管都凸出来了。嘴里念叨着“打,打我打????”,就扬起小手向祖母怀里扑去。可能是哭得太厉害,刚到祖母怀里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把刚才喝的药全部吐在祖母身上,他就哭得更厉害了,都失了声音,喘不过气来了。于秀英才赶快把盼盼抱起来,摇着哄着,拍着他的后背,他没想到盼盼的性子如此急烈,给他灌药也相当困难。

老太太起身就打算去换衣服,一边走一边说:“这孩子平时看起来性子也没那么急,怎么给他喂药的时候他反应得如此激烈。这个办法是不行的,我看还是去找卢永亮开个方儿吧!早点治好他的病,大人、孩子都少受点罪呢。”

“那也好,我一会儿就去趟卢家,给他拿点药。”顾林业一边说着一边拿碗盛饭,把她们的饭菜盛好放在柴桌上,包括盼盼的煎鸡蛋,自己则端着碗坐在火堆旁的板凳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于秀英也抱着盼盼坐下来,一点一点给他喂煎鸡蛋,同时自己也细细吃着顾林业盛好的饭菜。老太太换好衣服出来后,准备接过盼盼,让他们先吃了好去做该做的事情,于秀英示意她不用倒腾,自己先吃饭。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老太太给盼盼喂食,但对于喂食这件事,谁来做都一样,盼盼不介意,三位老人也都不生疏。

吃过饭以后,顾林业就从家里出发了,于秀英喂完牲口,也去了地里,现在地里的大豆正等着收,她一点也不耽误。由于盼盼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加上还有一点发烧,今天就不能让他去外面吹风,祖母就只好关上门来,抱着盼盼在火堆旁烤火。关上门后,柴房里的光线就比较暗了,窗户上额塑料薄膜积了浓厚的烟熏的暗黄色,泥土的墙壁也大部分发黑,就连木质隔壁也上了一层暗黄,靠近火堆与灶台的墙上,那些黑色的结痂乌黑油亮,长期处于烟熏火燎的状态。如果没有屋外的光线照进来,白天,柴房的光线也显得比较暗,加上几分清冷,这时节已经离不开火堆了。

盼盼在祖母的怀里也比较规矩,或许是怕了他如果不听话的话,就要像刚才那样被灌药,或许是感冒了,身体不适就温顺一些,有时他还伸出小手像祖母那样烤火。祖母也没闲着,虽然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睡眠时间不足,她依然打起精神来,教盼盼喊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祖母,爸爸的爸爸叫爷爷,爸爸的妈妈叫奶奶,妈妈的妈妈叫外婆,妈妈的爸爸叫外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盼盼也跟着学,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祖母,爸爸爸爸???爷爷??????

不一会儿,顾林业就回来了,手里除了一包中药以外,还带了一包冰糖。还没进屋就听见盼盼在学着喊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祖母,爸爸??????。顾林业进柴房的时候,盼盼正叫着爷爷。

“唉!乖孙子,在家里没闹脾气吧?”顾林业很高兴地说了一句,才掩上门坐下来缓气歇息。别看是在凉意十足的九月,顾林业歇下来,额头上也慢慢渗出汗来。也许是他太心急,抓好了药就往回走,回来的路又是下坡,所以他走得比较快。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带回来了一包冰糖,心想着盼盼这次能好好喝药了,自己也比较激动。他还在喘着粗气,把盼盼拉到自己的怀里,同时把药包和冰糖递给母亲,让她给盼盼煎药。

老太太把昨晚的草药渣倒掉,把刚才的中药倒进土窑罐里,加了适量的开水,就端到火堆旁煨着。顾林业这才叫母亲把刚才带回来的一包冰糖打开,拿几颗来先让盼盼“尝尝甜头”,免得一会儿让他喝药的时候,他又犟着不喝,还要多费些周章,这可是卢永亮对付孩子不爱喝药的办法。还吩咐着顾林业,如果孩子不喜欢药味,还可以把冰糖直接放进药碗里,把汤药换成甜味。专业的医生就是有办法,而且关于盼盼的病情状态也问得比较详细,这次的药一定错不了。

盼盼含着糖津津有味地吸吮着,顾林业这才说起刚才的遭遇。说是他刚走到卢家大院,一条不大的狗就凶恶地旺旺大叫,还径直朝他扑来。情急之下,他捡起路边不长的一段破竹竿,挥舞制止着那疯狗的进犯,还不停地吼着呵斥。那狗凶恶进攻的样子,吓得他后背直冒冷汗。也许是听见了狗叫声,卢永福开了门就往院坝里跑过来,手里还端着碗。经他几声怒吼,捡起石头向狗掷去,打得狗灰溜溜地从上院坝的小路旁纵身一跃去了地里,还呜呜的、似有委屈地叫着跑了,他才上了院坝。

见卢永福正在吃早饭,和他客套了几句就转身去卢永亮家。一来他还急着抓药回去给盼盼喝,再说在这些人家里一坐,什么说长道短的话就出来了,弄不好你还没出家门,话就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了,而且还能添油加醋的,这样不知不觉的就能得罪人。他们怎么要养狗呢?除了要防梁上君子,还要防着那些“听墙根”的人。虽然这个院落的几家人家庭上都还算可以,但真是得注意这些问题。

到卢永亮家里,卢永亮正在给人看病把脉,来人是西山岳家庄岳德富的内人,想来西山岳家庄到卢平还是挺远的,这妇人应是早早就从家里起身的。话说回来,西山那边的病人都到卢平来找卢医生,这个医生还真像那么回事了。他见卢医生在和病人交流病情,都只是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坐在置好的板凳上等着,同时,他开始打量着这房间新的陈设。

卢永亮身后就是一排排新置的药柜,就像镇上医院里的药柜一样,方方正正的屉子上标写着药味名称,称药的小称、算盘、剪药铡刀等都放在前排的案板上。而卢永亮也穿上了白大褂,胸前还配了听诊器,桌上还摆了几本厚厚的旧医书和一沓方子,俨然同镇上的医生没什么两样。卢永亮什么时候把药铺也开起来了?这以后看病可就省事多了,别看他是个草药医生,往些年也给人治好了好些病,这几年找他开方子的人也是比较多,但他这算是正正经经做起了这个营生。

待卢永亮给那位妇人抓好了药,他才正式和眼前的卢医生拉拉话,说起开药铺的事和一些周围的事,同时也给盼盼开了药,还送了一包糖。

听顾林业说了这些事,老太太也特别惊讶,想不到卢永亮家里还有这些变作。如果不是顾林业因为这些事,也带不回来这些消息,想来大院里人多嘴杂,倒也是消息灵通。然而顾林业亲身经历了这些事,特别是听了刘老三的一些话,隐隐感觉到世态的变化,有时候,他真像去外面看看,可想到自己已不再年轻,家里有老人、孩子,他又提不起这种想法的头绪。

待药熬好后,顾林业尝了尝味道,果然苦了些,他就往里面加了些冰糖,直至药汤有了一些甜味,才喂给盼盼喝。这次,盼盼是很痛快地喝了药,甚至是碗口的一点药汤他都伸舌头添干净了,逗得老祖母呵呵地笑。

顾林业喂完了药,也是很放心地走去地里。可以料想得到,用不了几天,一个活蹦乱跳的盼盼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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