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家开起了小店,生意一直不错,所以他们的货柜也渐渐增加,经营的“项目”渐渐增多,从最开始的米面小吃增加到铁器用具,后来还进了大批的烟酒饮料。到四月份通电以后,首先安装了固定电话,这对村里的通信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原先,村里面寄信都要到镇上的邮政上去投递,一般到外县要三五天,到外省少则十来天,多则个把月,若要收到回信,就要花成倍的时间。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急事,对于在外的人是指望不上的,特别是近几年出远门的年轻人那么多,出去了就像和家里断了联系,平日里运气好的话还能通过信件的形式了解一些消息,若运气不好,有些信件都不一定能送到。
现在村里有了电话,和去外地的人联系就方便多了。两年前打电话还要去镇上,不但电话要预约,有时候还容易出现占线的情况,通话费时费力。打电话方便了,对于外出的人相当有好处,和家里联系方便了,在外面的能安心挣钱,家里的人也少些忧心,至少能随时知道彼此的情况。看那些挤着去卢平瓦厂上工的人,绝大部分也是因为去外地不方便和家里联系,要么是家里有身体不好的老人,要么是有其他的牵绊。
自从林家安装了电话,顾林业和长顺通话的次数就增加了,几乎是每周都有电话打来。反正接电话也方便,来了电话林家这边一喊叫,不到五分钟顾家这边就能赶来。
特别是盼盼喜欢接电话,可能是觉得新鲜,每次爷爷奶奶去接电话或是打电话,都要把他带上,他也能拿起电话讲话,跟那边的爸爸妈妈说话,有时候有个什么事情,他嫌爷爷讲话有些慢了,他还抢过爷爷手上的话筒,自己和那边的爸爸聊起来。
“盼盼,你曾祖母在家里还好嘛?”
“嗯,还好,她就是腿脚不好,走路走不快,她也想来接电话,但她走得太慢了,我跑在最前面,爷爷都跑不过我!”
“嗯,但是在家里要听曾祖母的话,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要惹他们生气啊。”
“我知道,上次下雨的时候,曾祖母的腿痛无法下床了,还是我端饭菜给她吃的呢!”
“盼盼乖,就是要懂得孝顺他们,这几年都是他们在家带你。现在你能跑能跳了,就要在家里听话一些,爷爷奶奶忙的时候,你就不要再给他们添乱,特别是要顾好自己······”
“嗯,爸爸,你们在那边也要好好的,干活不要太累。”盼盼听了话筒里的爸爸说了这么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在旁边的爷爷教他这样回话。
“盼盼,你知道吗?你弟弟已经在这边上学了,你想上学吗?”
“爷爷说下年就让我去上学!我和林家哥哥一起去学校,他可以照顾我。”
“可你自己要好好学,他可帮不了你上课。所以你现在就要先学点基础。后面我给你寄几本书回来,让你爷爷教你。寄书的时候我带上你弟弟的照片!”
“我可以找林家哥哥教我!他们带我抓鱼,带我捡板栗,夹柿子,还给我吃方便面。”
“可他们上学去了你在干嘛?你在家里也要学呀,你弟弟在学校学了半年,到时候回来比你厉害怎么办?”
“我也找爷爷教我,我已经会了十以内的算术。”
“现在能写到自己的名字吗?”
盼盼又被问着了,表情很为难。爷爷不是没教他,但是除了教他那会儿,其他时候他都没有练习过,现在又忘了。
“不着急,今年放暑假的时候我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兄弟两站一块儿比一下,你愿意跟着林家哥哥一起的话,就跟他们一起入学,如果想跟弟弟一起上学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到这边来。”
······
回家的时候,盼盼非要买一包辣条,还要一包方便面,主要是林家还有别的孩子在吃这些,他看着眼馋。顾林业见着盼盼不停央求,也不好意思推脱,主要是林家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也不能让盼盼就这么哭丧着跟他回去,就给他买了。盼盼回去的路上就高兴了,一边吃着辣条,一边跟爷爷商量着教他些名字的事情。
“爷爷,我弟弟已经上学了,我怎么还没有上学?”
“你想上学的话,今年下半年就到学校去!可是去年下半年叫你去上学,你要哭老半天都不去。”
“我怕老师打我!”
“老师是不会打你,只是我们家离学校远,你太小又不能在学校住,这样的话,每天上学都要送你去学校,不但耽搁时间,你也不能睡懒觉了。”
“我不睡懒觉,我想跟林家哥哥一起,他带着我,我就学得飞快,弟弟回来我能教弟弟。”
“怕是他回来教你呢!”顾林业无心地说笑一句。
“也不知道弟弟现在多高了···”盼盼也无心地念叨了一句。
回到家里,顾林业说起了刚才通话的事,把长顺他们今年暑假要回来的消息告诉她们,大家都愉快地聊起来。
“长顺回来肯定惊喜,看村里不但通了公路,还通上了电,卢平的瓦厂、林家的店铺,真是方便了好多。”
“他在外面还没有见过?人家外面那些路都是水泥路、柏油路,他才不稀罕呢!”
“可是这里条件好了啊!”
“就是这电通得不理想,就像他们说的,拉了灯就亮起了“南瓜花”。”
“我看这电也没啥大用处,晚上还没有煤油灯照近了看得清楚。真是白费了那些买线买灯的钱,立电线杆子还费了那么多事!”
“只要这些东西建设好了,以后安了新的变压器,电就会好了。”顾林业又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他知道,今年三月份本是最忙的时候,他却要被抽去村里抬水泥杆子,立杆架线,费了一个星期才把这些弄好。正当他想好该回地里干活的时候,又连续下了几天雨,让于秀英满心牢骚。后来出钱通电安灯,昏暗的灯光又不起作用,而且一个月下来还要几块钱的电费,他们都觉得这力出得不值当。只是后来村委又承诺要电力改造,才让大家的火气平息,对家里的人有个开解的法子。
“等着吧,以后电力改造,不但能家家通电话,还能买电视、粉碎机、电热毯等等。”
曾祖母听着,摸摸盼盼的头说:“以后的条件是越来越好,但也越来越花钱,那些都是费电要钱的货。这些好东西也只有盼盼他们才能享受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