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山腹出路
他不禁大为诧异,我真的一跳就跳这么远了。
他见痛苦已除,忍不住欢喜,不经意地拍出一掌,登时前面的山石劈碎了,发出一声巨响。
唐亮羽不由大吃一惊,他惊的不仅是自己一掌竟有如此威力,而是惊那块山石一碎,后面竟然露出一个黑黑的洞口。
唐亮羽诧异极了,暗想:莫非……这个是出路?他心头一喜,连忙钻了进去,洞内没有半点光,全是一片黑暗,走起来阴森森教人汗毛直竖,鼻子里闻到一股满是灰尘的霉味,说不出的恶心,他心中道:这里不知有多久没人来了。好在他练得奇功,双眼的视力比平常人要强,在黑暗中也能依稀分辨路径。
越走越觉得狭窄,他身上的伤口本已愈合,这时又被一些凸出的尖石划破了。
走了许久,突然眼前一亮。
黑漆漆的道路远处有一道阳光射入,唐亮羽心都激动起来,他快步穿过去,又是一个洞口出现在他眼前,只是洞口被许多杂草遮蔽了。
唐亮羽大喜,急忙攀爬出去。一轮夕阳光芒四射,他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茫茫的荒野,他不禁心胸一阔,好久不见这样亮的阳光了,他忽然放声大叫:“我终于走出来了……”
四野余声,袅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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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亮羽就这样走出来了,从那个小山腹再次走进这个广阔的天地。
他一个人在山野中四处游荡,也不知这又是个什么地方。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嘹亮的歌声:
“头上的天呀,是多么的高,
脚下的地啊,是多么的阔,
骑着的马蹄响嘀嗒……”歌声既甜又清。
唐亮羽一听,立刻知道这一定是个牧女在唱歌。他循声走去,只见林海中一个衣裳鲜艳的牧女骑着一头青骡马,赶着身周的小白羊。
唐亮羽快步走上前,道:“姑娘留步。”
那牧女骤闻人语,迅速回头,见是一个衣裳破旧,看起来面容有些疲倦的少年,不经停口不唱,愕了好一阵子,才下马问道:“这位阿哥啥事呢?”一边呼赶住羊群。
“在下唐亮羽,想请问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牧女道:“这是山脚下一个部落,我们这村叫‘落红村’。看你不是本地人,到这来干什么呢?”
唐亮羽复问:“在下迷失了路径。请问从这儿到其阳镇,需要多久的路程?”
那牧女咦了一声,皱眉道:“其阳镇离着很远,起码也要走一天!这位阿哥,现在天快黑了,你赶路只怕不方便。这么着,你随我进村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
唐亮羽大喜过望:“那太好了,多谢姑娘。”
牧女娇笑道:“勿谢,勿谢,我们这地方,一年到头极少有人来,你可是贵客哩!”说着,让马给唐亮羽骑。唐亮羽推却不过,只好骑上马,随她回村。
这些小部落果然极为好客,唐亮羽初进村,就被牧女的爹妈迎进屋里,又是茶、又是饭的招待,好不热情。
弄得唐亮羽怪不好意思的,不由仔细看了二老一眼,只见老牧人五十来岁年纪,白发白须。老婆婆也是五十左右,面目极为慈祥。
那老婆婆见了唐亮羽衣裳破旧,便对老牧人说:“孩他爹,这少年衣裳破了,你给他找一件吧。”
唐亮羽急忙道:“多谢婆婆。”
一会儿,那老牧人便捧着一套衣裳给他。唐亮羽经过梳洗后,不由精神一振,容光焕发。那牧女见了,亦是微感意外,面上一热。
当夜无话,唐亮羽美美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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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部落待了一夜,他便启程上路。
赶了一天的路后,他终于走到其阳镇上。问了客栈主人,才知庄凌早已走了,心中大感失望。也不知庄凌到底去哪了?心里烦闷。
这时口渴肚饥,眼望前方有一家酒店,便拾步而入。
店小二上前招呼,道:“客官,这边坐。”
唐亮羽坐下问:“你们这有什么酒呀?”
“那可多了,上好的竹叶青、泸州大曲、还有本地的糯米酒、桂林三花、女儿红……”
“哦!女儿红。”唐亮羽点点头:“好,来一壶。”
店小二笑着道:“客官不要菜?”
“来一盘清炖鹧鸪。”唐亮羽说道。
那小二应着退下去。
不一会,伙计把菜端上,唐亮羽吃一口肉,顿觉入口鲜美,既嫩且滑,心中大喜。正要喝酒,门外忽又走进两个客人。
一个一身红衣、是个中年妇人,一个道袍着身,是个道士模样的人,他们坐在唐亮羽对面,叫了几样素食。唐亮羽心想:看他们目光精湛,似是习武之人,可是道士和妇人怎么走到一块去了?他心中惊奇,不免向他们多看了几眼。
却见那二人极是狼狈,胡乱吃了东西。那妇人道:“道长,依你看,那萧老头到底有什么居心?”
道长嘴里吭哧一声,道:“哼,他敢公然与正派武林作对,救走庄凌那个魔教妖女,能有什么好心?”
他们说话声音虽小,然而唐亮羽功力深厚,一下子听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怔:萧老头?……莫不是那位前辈,原来凌凌被他救走了,她遇上危险了?
原来这两人正是空灵道长和尉迟英,那日暗算不成,便只好夹着尾巴逃回自己帮派,因此一同上路。
当下又听那尉迟英吃吃地笑道:“嘻,说不定那萧老头救走那庄凌,是要把她亲自送上武林大会,好显显威风呢!”
空灵道长一想:“这也是,怎么说萧山也是个掌门人,不大可能真的与魔教中人为伍。”唐亮羽听得心头怦怦直跳,暗想:萧前辈一身正气,照理说不会如此吧!不然的话,凌凌就危险了。
空灵道长又道:“不管怎么说,那庄凌已经被我们打成重伤,就要是我们囊中之物了,那萧老头横加干涉,总是不对。”接着,就听他吃菜嚼饭地声音。
尉迟英道:“说的正是。唉,谁叫咱们技不如人!”
他们说得沮丧,唐亮羽则直冒冷汗:凌凌受了伤,这可如何是好?心中越急,可是偏偏想不到该怎么做,该怎么找到庄凌。不由朝二人忿忿一瞪。
二人浑然不觉,只顾吃了点心,又闲谈了一阵,浑然不提庄凌之事了。
唐亮羽忽然眼睛一亮,想:“对了,他们既然曾经和凌凌交过手,一定知道她在哪,我不如去截住他们,问个明白。”他这想法其实过于天真,换作普通人更是无疑送羊入虎口。要知那二人武功高强,要截住他们谈何容易?何况还要他们说出庄凌的下落。可是唐亮羽此时的武功已是惊世骇俗,别说他们两个人,便是十个他们联手也奈何不了唐亮羽。因此他还是安全得很。
他们二人坐了一会儿,便结账离开,唐亮羽也随即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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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功不俗,跟在他们身后,两人竟然没发觉。
等走到一条无人的石道,唐亮羽才倏地一个转身,落在他们跟前:“二位请留步。”
尉迟英吃了一惊,喝道:“你是谁?”
唐亮羽被这一喝,不由嗫嚅起来,道:“我叫唐亮羽,我、我是来找二位问件事的。”
空灵道长剔起眉,望着跟前的斯文少年,暗思:这少年轻功好生了得,一路上跟着我们,而凭我们的武功造诣,竟丝毫没发觉,看来绝非泛泛之辈。于是便双手一拱,问:“我等与大侠素昧平生,不知大侠找我们问什么呢?”
“你们不认得我,可是……”唐亮羽向来不善言辞,何况是对着武林中人,(虽然他明知自己神功练成,可到底没半分把握),可是庄凌的下落不能不问,他只有硬着头皮开口:“可是你们一定认识庄凌!”
空灵道长一怔,面罩寒霜道:“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
唐亮羽急道:“你们认识她,一定知道她在哪里,如蒙相告,不胜感激!”尉迟英喝道:“小子,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唐亮羽明知他们与庄凌为敌,可是听她一口一句“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不禁一呆,白净的脸上涨起红云,道:“我这个、这个……”
尉迟英见他神情有异,心中更是无疑,怒道:“你也一定是魔教的人,哼,敢到这来放肆,今天我饶不了你。”说话间,手中剑已递出,一口气攻出了十几剑,唐亮羽一边躲,一边叫:“你先听我……”
尉迟英手底下决不放松,口中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说的?”
唐亮羽心中一急,无奈间忽的记起又一门功夫叫点穴,既然能点到她的穴,让她不能伤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向她解释清楚了。
他一厢情愿地想着,忽然猱身上前,出手如电,一下子点住了她的穴道。
这一来,不但尉迟英大惊,连空灵道长也吓得魂都没了,暗道:这尉迟英在江湖上何等身手,这个少年一出手就点住了她的穴道,单说这份功力,自己就没法与他对阵了。
唐亮羽退后数步,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不过想请姑娘听在下一言。”尉迟英只当他戏弄自己,怒目而视,冷笑道:“本姑娘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吧,又何必惺惺作态。”
唐亮羽双手急摆,叫道:“我不是要来杀你们的……”
空灵道长心思一转,缓缓道:“大侠好俊的功夫,在下佩服。但既然大侠对我们并无恶意,那请问你意欲何为?”
唐亮羽听他语气渐缓,不由大喜,道:“我只想知道庄凌的下落,她到底往哪里去了?”
空灵道长“嘿嘿”笑着,道:“往西方去了。”可是他右手飞快伸出,却不是指路,而是指向唐亮羽胸前大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