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呀，他从来就亲自己那个大儿子，这村里谁不知道？”
“哎呀，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惜了田野这汉子了，逢上这样的爹跟大哥！”
“这养女倒是个有情有义的，看瘦的那样子，田野也没怎么对她好啊！”
“哎呀你们不知道，这闺女可是出了名的孝顺呀，吴婆子整日里打骂她，前一阵张家几兄弟要修理吴婆子，只有这闺女站出来护着她，儿媳孙子站在一旁都躲得远远地呢！”
“听说这闺女瘦成这样都是因为把吃食省下来给那个王氏吃呢！可怜的女娃，知恩图报孝心可嘉，咋就碰上田家这群人呢？”
“……”
周围的纷纷议论一字不落全入了田家人的耳朵里，田良老汉神色颓败，呆呆地望着空虚发呆，他想不出办法扭转局面了。
田壮阴森的目光刮过田野跟田春珠，低下头也不再有任何动静。
村长里正跟几位族长低头商讨半天.
村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长长叹了口气，温和对田春珠道：“闺女，等到衣衫拿过来再说。不过你说的那药，你有啥实证？”
田春珠抬起头来点头道：“我知道我娘把药渣都埋在屋子外边后墙根下，上边种了一圈枣刺，其中有个豁口能蹲下一个人，她就是把药渣埋在那里的。”
村长目光一凛，指了身边一个年轻人说，“去，挖出来给李大夫看看！”
年轻汉子领命而去。
他刚走，门口就有人喊道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一群婆子媳妇手里拿着大包包袱过来.
一个头脸整洁的婆子走上来，将几个包袱摆放整齐，对村长道：“村长他叔，这三个包袱分别包着这闺女给他爹做的衣衫，还有那个三叶竹标记的衣衫，都是田壮婆娘沈氏从自家柜子里拿出来的，据她说那些都是王氏这些年帮她做的针线活，都是田壮穿得。”
“我看了看，全是汉子的衣服。而另一个包袱是沈氏自己给几个娃子们做的，都没有三叶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底下的包袱。
几个媳妇也上前一一作证。
“我们跟着查看的，这田野的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真的针脚看起来稚嫩粗糙，跟这闺女说的一模一样。”
“还有这沈氏打包的王氏做的衣衫，针脚细密做工精细，一看就是费了功夫跟心思的，这我们都做熟了的活计，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来。”
“沈氏给娃子们做的衣服，针脚虽然也细密，但活计就比三叶竹的衣服差远了，区别咱都能看出来，沈氏也说了，她的活计比不上王氏的。”
“而且咱一群人的确没有发现田野的柜子里有这样做工好的衣衫，他屋子里的儿子身上穿的衣服做工就很好，不过——”
话说到这里，婆子有些迟疑，站在堂下的几个媳妇婆子互相看了一眼，都迟疑不定。
村长沉声道：“有话就说，不要遮遮协协的。”
其中最年长的婆子被几人推出来.
她神色无奈，拿出几片布道：“这些是小娃们用的襁褓布，咱都生养过，一眼能认出来，这布上……都绣着个字。咱都不识字，不认得是个啥，所以拿过来给大伙儿看看。里面有一块是刚刚从娃儿身上换下来的，也是绣了字的。”
有人走过去将布接过递给上座的几人，连番看了一遍后，村长叹了口气，吩咐人把东西都收拾好送回去，这才神色无奈地冲田良老汉道：“老弟啊，这布上绣的是个壮字。”
田春珠立马插嘴高呼，“村长爷爷给我爹做主啊！”
田野也跟着磕起头来。
村长不再管田良老汉难堪的脸，冲跪着的两人道：“放心吧，这确实能证明王氏跟田壮不清不楚——”
“我不服！——”田壮猛地吼了一声，神色愤然，“这衣服我一直以为是我那懒婆娘做的，我不知情，这襁褓布更不能说明啥。人家娘想给娃子绣啥就绣啥，我管得着吗？难道人家绣个龙，这娃子就是龙子了？”
“大胆！”
“闭嘴！”
“噤声！”
堂上几位大人物闻言色变，几乎同时呵斥出声。
村长疾言厉色斥责道，“饭能胡吃，话不能胡说！你娃子啥话都往出吐露，你不怕死我还怕你给全村人招灾呢！”
田壮被几人严厉的神色吓得咯噔瑟缩了一下，依然梗着脖子，不依不饶道：“我就是说那个道理。这事儿都是王氏干下的，跟我有啥关系？”
村长沉吟良久，捻须跟身边的里正又开始商讨。
田野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这证据都找到这个地步了，村长他们咋还在犹豫。
他伸手扯了扯田春珠的袖子，低头小声问：“珠珠，你说村长他们啥意思？”
田春珠摇摇头，神色有些怯懦担忧，也小声回道：“我也不晓得。除了这些我也啥都不知道了。”
俩人同时惶惶然，眼巴巴看着堂上几人。
村长商讨完毕，回头看向满眼希冀的田野跟田春珠二人，又看了一眼田良跟梗着脖子的田壮，咳一声道：“这些确实只能证明王氏不妥当，不能说明田壮有问题。”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讶出声。
“村长，这还有啥说的？穿了几十年的衣服，喝了几十年的避子汤突然怀了孩子还绣个壮字，咋能没有田壮啥事？”
“是呀，田壮可不会完全无辜！”
“奸夫**！都沉塘了！”
村长抬了抬手示意大伙儿安静，回头问身边几人，“诸位老兄弟，你们看这咋办？”
李家族长冷哼一声，率先开口道：“这王氏显然有问题，就冲不给自己汉子织布缝衣，就该给她个教训。更不知检点给大伯做内裤，简直不要个脸了，她对大伯显然有肖想！”
王家族长也点头同意，“就是这个理。这王氏得受点教训。田兄弟你看呢？”
田家族长被点名，暗骂一声几个老狐狸，脸上也挂着笑，同意几人对王氏的评价道：“这王氏不守妇道，害的田家兄弟反目，实在是个祸害，得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