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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出院

她婆婆看到水杯的水是满的,问姐姐怎么没喝水,姐姐说喝了也不来奶,光想上厕所,起身实在不方便。

她婆婆却说不喝水,没有奶呀!小孩饿呀!然后去给小孩冲了奶粉。边喂边说,小可怜,妈妈没有奶,咱们喝点奶粉吧!姐姐只好勉强自己把水喝了。

然后姐姐跟她婆婆说,这里有两个人就够了,您回去做饭吧,总不能天天吃外卖呀!她婆婆就很不情愿地把小孩交给那个人,然后走了。

我问姐姐,她婆婆做的饭合她味口吗?姐姐说不合也没办法呀!起码比外面的干净。我说要我给你去做吗?她说你做的也不好吃,你们之中啊,只有我老公做的饭合我味口。我不置可否地笑了,她总是自我营造一种良好的幸福感,只有我能感受到那个人每次给他做饭时全身散发的怨气吗?听她这样夸赞,那个人却是一脸地不高兴,姐姐总想给我们看到那个人对她宠爱有佳的画面,那个人无一不以被逼无奈的形式展示给我们,说过不会再说那个人什么,从那以后这一切,我都只看在眼里,摆进心里,什么都不说。

姐姐出院的那天是周六,原本觉得不用请假挺好的,毕竟耽误工作,公司方面会有意见。不巧的是,这天下了瓢泼大雨。

姐姐让那个人去问问,能不能迟一天再出院,那个人说“肯定不能啊,都安排了你今天出院。”

“那你去问问嘛,下这么大雨!”

那个人还是去问了,然后回来说“不行,医院床位紧张,而且现在是雨季,个个都因为下雨不出院还得了。都说了不可能,还让我去问。”

“试一下嘛!这么大雨怎么回去嘛!”

“我去叫车!看哪个口离门口近。”

我问“医院没有地下停车库吗?”

姐姐说“这医院多少年了,那时候哪有地下停车库。”

那个人找了一个离门口很近的上车点,然而还是有5米的距离,姐姐抱着小孩,那个人送她们上了车,然后折回来拿行李,嫌麻烦他没有打伞,上车之后姐姐说“你怎么不打伞?都淋湿了!”

他说“没事,只要你们没淋湿就行。”

姐姐就跟怀里的小孩赞扬那个人“你爸爸好爱我们,是不是!”

那个人依然是面无表情,当没听到。

我始终在安慰自己,只要姐姐觉得幸福就好了!

车走在路上,小孩忽然又哭了起来,那个人说“是不是车里太闷了。”

姐姐说“应该是尿了,尿不湿呢?”

“都放后备箱了!”

“都放后备箱干嘛?”

“我去拿就好了!”

然后姐姐又夸那个人“爸爸对你这么好,下雨还帮你拿尿不湿,你就不要哭了!”

下车的时候我去扶姐姐,姐姐却说我手重,人又没力气,让她老公扶,她老公最帮得上忙,她老公就把东西递到了我手里,然后去扶她了。

小孩睡了,她老公去做事了,她婆婆去休息了,她们在隔壁给她婆婆租了一间单房。

我跟姐姐说,她夸她老公夸得痕迹太重了,姐姐却说男人就是要夸的,还很以为自己御夫有方,说夸了,他才有做事的动力。

我说明显他就觉得你不是为了夸他而夸,而是为了让他做事而夸,你越夸他他就越不高兴,你看不出来吗?他希望的是,你什么都不要让他做,而不是听你夸他。

她说“那还不是,我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好吧,既然姐姐认为这就是她想要的,“OK,你的婚姻,你自己经营!”

一周之后,姐姐跟我说,她打电话叫妈过来了,我看到她跟她婆婆和她老公之间的气氛不对,但也没多问。

爸爸给我打电话,说她们照顾大的小的,不方便,到时候让我去车站接妈妈,听到爸爸说给妈妈买的火车票,我很生气,一把年纪了坐17、8个小时火车,受得了吗?

爸爸却说,让妈妈带了活鸡给姐姐补身体的,高铁、飞机都不让带。

我说不让带就不带,这边也可以买到活鸡。

爸爸说他专门去山上买的走地鸡,我们大城市不可能买得到。无语也没办法,又不是给我带,要是给我,我是坚决不会要的。

妈妈的车是周五下午到。我提前请了半天假,但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被通知一个小时后到会议室开会,关于半年报的事情,很重要,不准缺席。我知道半年报对公司的重要性,也知道总监对工作要求的严格性。我打电话给姐姐,却听到那边小孩在哭,大人在吵,貌似他们在育儿上发生了分歧,我问怎么了,姐姐哭着说,不知道怎么了,他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

姐姐说让他老公带小孩去医院,她婆婆却说小孩就是饿,刚出了院,又去医院干嘛!然后姐姐挂了我的电话。

我给妈妈打电话,说公司有事,我可能不能去接她了,她在电话里笑着对我说,没事,告诉她怎么坐车就行。

会议开始前,爸爸给我打了电话,问我到车站了没,说妈妈的车快到站了,看能不能进站去帮她拿东西,她带了好多东西。我说不就是两只活鸡吗?爸爸只是问我到车站没,不回答我。

会议中,我无法集中精力,脑海里全是妈妈大包小包的场景,她本来就没有独自出过门,我想象着她站在车站的人群中东张西望,张慌失措的场景,泪水不自觉流了下来。与会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站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就走出了会议室。

我听到我的主管向总监解释,“她姐姐刚生了小孩,家里事多,而且她今天本来请了假的。”

不知道我的主管能不能替我兜下这件事。总监是个心里只有工作的女强人,为了工作40多岁的她前段时间才结了婚,而婚后她依然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在工作上她眼里揉不得沙子,无论谁犯了错,她都会毫不客气地训斥,而像我这样当众给她难堪,她会怎么处置我呢?

我没有想那么多,抱着丢工作的打算走出了会议室。反正以我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找一份差不多,甚至更好的工作,不要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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