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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失去保护壳

对于画廊老板所谈及的梦想,好像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很陌生,甚至他们始终不懂,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梦想这个词。

“每个人都可以拥有梦想吗?”简钰好奇地问。

“当然啦!因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不分贫富贵贱,每个人都应该拥有梦想的权力!”老板斗志昂扬,全身上下似乎充满了热血。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想吗?或许很多人都有过吧,有的人为了自己的梦想而默默努力,发奋图强;有的人却仅仅只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明明不喜欢当下的工作以及生活,却又不愿意去改变;明明有梦,却又不敢付出行动。

简钰听了他的话半信半疑,真的是这样吗?即使卑微如她这样的人,也应该拥有梦想吗?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能养活自己就算不错了,梦想?呵,值多少钱?”蔚之不以为然地自嘲着,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略过一丝不悦。

“对呀,梦想应该只局限于那些不愁生活的人吧?像我们这种每天为了过活,而拼命努力赚钱的人,哪里有时间去大谈梦想?”或许是被蔚之“传染”了吧?简钰竟然也认同他的说法。

老板并没有反驳,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负能量,也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有无数的人跟他说过同样的一番话。

“有一天,等你身体那股热血唤醒你的灵魂,改变你看法的时候,欢迎随时你来找我!”老板一边笑脸相迎,一边递给他一张名片。

他接过名片,怔住了,始终不懂老板的“用心良苦”。

“这是什么意思?”他发誓,这绝对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反应如此迟钝。

“老板,你要收蔚之当你画廊旗下的画家,对吗?”简钰又惊又喜地问道。

“当然需要经过他同意,原来你叫蔚之!”老板依旧微笑着。

“没错,我叫蔚之!她叫简钰,是个又笨,又爱多管闲事的冒失鬼!”简钰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向别人介绍了自己。

她瞬间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勇气,狠狠地踩了他一脚,反应过来的蔚之痛得咬牙切齿,那满脸痛苦的表情,简直想要杀人。

“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一定会狠狠地揍你一顿!没有例外!”尽管一脸不爽的样子,却还是拿她没有办法。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女生深藏不露,时而可爱,时而惹他生气,时而不顾一切地为他捡画!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孩儿,毕竟在他的人生里,他是孤独的,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奇怪的女孩儿会突然闯进他的生命......

简钰对他俏皮地做了个鬼脸,睫毛眨巴着,可爱极了!

老板看着两个少年,很有默契地打闹着,心里竟然略过一丝羡慕,突然想起他也曾年轻过,多么怀念年少的时光,无忧无虑,纯真且没有参杂任何杂物的初心。

“如果你想尝试改变,随时欢迎你来找我!对了,我叫卢韦。”老板说完便转身忙活去了。

“我可以吗?真的可以吗?”对于画廊老板的赏识,蔚之始终质疑自己的能力,一切像是在做梦,那么地不真实,那么地梦幻。

“只要你愿意尝试改变,理想终会达成!”

“为什么你愿意相信我?”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能力,而她却愿意无条件地选择相信他。

“因为我认识的蔚之,就是个爱画画,而且超有天赋的画家啊!所以,我觉得你的才华不该就这样被埋没!你应该做你喜欢的事情,努力让你的光芒被世人发现。”

“好啦!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谈到这个话题,蔚之总是选择逃避。

简钰的劝解无效,他始终还是在转移话题,是卑微的内心在作祟吗?还是在他内心深处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次日夜晚,音乐餐厅。

这天晚上顾湘的餐厅坐满了客人,简钰他们几个忙得焦头烂额,收桌子的收桌子,上菜的上菜,而邱风正在舞台上认真地演奏着。

一切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而此刻的平静却被几个满是纹身,染着黄色头发的彪形流氓给打破了。

只见其中两个小混混押着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就这样浩浩荡荡地闯进了餐厅,另外两个手里拿着约有两米长的铁棍,把店里的物品器皿砸得稀巴烂,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一拥而跑,生怕自己

的生命会就此走到尽头。

此时现场一片混乱,玻璃残渣碎了一地,种种迹象显示,这群人并非善男信女。

“喂!还没埋单呢!喂!”察觉到情况不对的简钰焦急地喊道。

“你们这帮人到底是干嘛的?”邱风也停止演奏,快速地冲到那帮流氓面前。

而楚婷也似乎有所察觉,她睁大眼睛,看着那帮痞子押着的那个狼狈的年轻男人,不正是自己所熟识的人吗?

是他?怎么会是他?楚婷内心极度震撼。

“谁是楚婷?出来!”其中一个穿着花俏,手指戴着金戒指,脖子上戴着粗金链的痞子大喊道。

“我就是楚婷!你们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了!别乱砸东西耍酷,我们这儿可不是舞台,没工夫看你们轮番表演!”她似乎早已猜到是什么情况了,却依然假装镇定,跟那群痞子周旋。

“这么说来,楚瀚涛是你哥咯!他在我们公司借了三万块钱,连本带利一共五万,你是他妹,你赶紧把钱帮他付了!不然,就打断他的一只手或者一条腿!”那痞子凶神恶煞的眼神可怕极了,像要杀人似的。

“妹,你一定要救救我!否则我就死定了!我是你哥,在这个世上绝无仅有的哥哥!”鼻青脸肿的楚瀚涛连声跪地求饶。

原来上次纠缠她的男人竟然是他哥哥,可她却说是欠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邱风满脸疑惑,挠头不解。

“婷,这是怎么回事啊?顾姐又不在,不然她一定会有办法帮我们的!”简钰抓着楚婷的衣角,小声地说道。

楚婷并没有回话,只是缓缓走向楚瀚涛,她沉默着,并没有说话,只是凶狠地瞪着他,恨不得跟眼前这个将近三十岁还不懂事,常常给自己惹祸上身的家伙毫无关系。

她眼里饱含热泪,想到这些年每次替他收拾烂摊子,他却依旧死性不改,觉得理所当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用尽吃奶的力气踢打着跪在地上,毫无尊严的哥哥,一边踢打,一边委屈地骂着:“为什么你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你还是人吗?这些年我一次又一次地帮你偿还了无数次债务,你却还是死性不改!你为什么不可以好好找份工作,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为什么要继续让自己沉沦?究竟你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说着说着,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毕竟强颜欢笑久了会内伤的!她发誓,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陷入这样的困境,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受尽委屈,情绪失控,可是,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谁叫她这个哥哥不懂事,不争气,除了会气她,给她带来灾难和麻烦,几乎没有一点亲情温暖。以前的她,看在他是她哥哥的份上,她才帮他,毕竟这是她欠了他的。

虽然简钰并不知晓楚婷的家事,但她还是默契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朝她会心一笑,示意她冷静下来。

不知道怎么了,看见楚婷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邱风内心深处竟然略过一丝心疼以及怜惜,甚至有个声音在强烈地告诉他,一定要帮她,一定要!非出手不可!

“妹,求你救我最后一次,你不会这么狠心,眼睁睁地看我死在他们手上的,对吗?”楚瀚涛跪着爬到楚婷面前,紧紧地抓住她的裤角,苦苦哀求道。

“够了!本少爷没空看你们演戏!直接说吧!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上?”

“我,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可以,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此时的她,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女侠风范,失去了往日的保护壳,甚至已经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是男人的话,别欺负女生!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就好!”看着如此无助的楚婷即将崩溃,邱风最终还是替她挡在了前面。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还敢英雄救美?”那痞子不以为然地冷嘲道。

“他欠你的钱,我来还!这里是一千块钱,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三天之后再给你们送去!“邱风迅速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身上仅有的现金都拿给了他。

此时的楚婷和简钰都被他这一举动震住了,他们不过才认识短短两个月,他竟然毫无条件地信任她,在她最软弱无助的时候帮助她,替她出头。

想到这些,她的心里略过一丝暖流。她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一千块?你当我是乞丐啊?还有,我怎么确保你说的话是真的?这样吧,你把身份证压在我这里,三天之后,拿钱来海边的九号仓库赎人!不然就等着替他收尸吧!”那痞子说完,快速夺过邱风的钱包,拿走了他的身份证。

那帮痞子这才肯善罢甘休,带着楚瀚涛消失在他们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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