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亲自审问楚王妃这一惊人之举后,朝中两大党派有人欢喜有人悲。
凤阁一派都认为是自家相爷暗中相助,鸾台李双江一派向来是不认同太子为人,自然把账算到了初一品头上。
李双江在之前明面上支持太子,暗中却多次出手帮助楚王爷一事,朝中许多官员都心里清楚的很。
这下,朝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初一品是站到太子队伍中了。
御花园内
老皇帝邀初一品和李双江一起园内游玩,三人却各怀鬼心。
老皇帝两手一摆,太监忙叫人准备渔具,宫人们都知道老皇帝喜欢垂钓。
“这几年两位爱卿真是辛苦了。朕老了,你们还年轻,可以多指点指点太子。”
老皇帝拿过太监递上的鱼竿甩入水中。
李双江上前一步却忍不住先湿了眼眶,终究是两路人。
“陛下身体健朗,何出此言!”
“唉―老了。朕自然深有体会。”
初一品此时也取过鱼竿,抛入水中,直言道:“陛下安心,太子为人聪颖,定不会负陛下一片心意。”
“将太子托给两位爱卿,朕自然安心。”
此话一出,两位朝中一品大臣都心思一动,便双双黑了脸。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垂钓,不知不觉间说起了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封边大将军之事。
“一别多年,皇叔的儿,朕的皇侄定是都长大成家了吧!”
扑通一声,老皇帝鱼竿上的鱼上钩了。
“是啊!自陛下封号名后,这位封边大将军的名号是越来越响了。”初一品转头深深地撇了李双江一眼。
“这么一数,怕是有二十年多了,时光荏苒啊!”
李双江都快想不起来楚晨风临走时的样子了。
自当年新楚帝上位,作为皇叔的楚晨风本难逃一死,楚玉宇终究是没下了手,将楚晨风派去镇守边疆。
此去边疆九死一生,楚晨风一年后死在路上,仅留下一子楚天博。
楚天博和他父亲一样天生聪颖,十二岁的时候就随将士们上阵杀敌。慢慢地,因作战有功被楚帝封为封边大将军。
对于他来说太出名绝不是好事。很快,楚帝派来大臣带走了他的一部分家人,以此来要挟他。
这时,楚天搏才认识到远在千里之外有一个他的亲人想要他死,而他是天子,是天底下最不能容忍他存在的人。
放在他眼前只有两条路,示弱;家人有条活路;反抗;以命来搏。
他想,父亲给他的名字就已经说明了所有。
而楚晨风对李双江有过大恩,李双江在楚晨风走后就不断的打听他的消息。
最后,终于联系到了楚天搏。
老皇帝一向对这位皇叔讳莫如深,因为他当时是唯一有能力与他抗衡的,但是他没有争。
“朕也甚是想见见这位皇侄啊!”
李双江明白,没有陛下召见楚天博一辈子都不得入京,而陛下也不可能会召见一位会影响太子的人。
“陛下何须忧心,让人送一幅封边大将军的画不是甚好?”李双江笑了笑,抚了抚自己的美须。
“是啊陛下,人是见不到了,画却容易的很啊!”初一品拽了拽鱼竿,钓到鱼了。
“两位爱卿所言极是,准了!”
――
远在边疆之外的将军府中
“夫君当真心意已决?”话刚出口,千兰就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是,夫人莫需再问了。”楚天博知道,他若出手必丧一子。
“你真当如此绝情!也是―也是,焱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却不是你唯一的儿子。”
“焱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楚天博感到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给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破裂了。
“来人,将她带下去!”
“是。”
千兰此时心沉石底,她知道丈夫早已不是她一开始认识的那位翩翩少年了,她再也劝不住他了。
“啊―焱儿,全是娘的错……”
无彦进来便看到夫妻吵架这一幕,心里忍不住为大夫人担忧。
“将军,朝中形势已变。太子突然性情大变,怕是初相搞鬼。”
“李大人的计划也有变!”
楚天博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无碍,李大人定不会让他影响到我们的大事。”
“将军,楚王爷已无望,楚王妃已毙。”
楚天博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嗯,看来不日就能见到他了。呵―不知他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无彦不由得佩服自家将军和远在京中的李大人,两人几乎算准了每一件事。
“这还真不能确定那女人会不会让他活到太子即位,毕竟假的就是假的。”
“给李大人带句话,可以开始了。”楚天博等的不是一两天了。
无彦欣然答应:“是,将军!”
楚天博向来不是心软之人,从他从军那一刻起他就放弃了所有。
父亲最后的心愿就是回到故土,可是他不忍与亲人相争,最终才落到妻离子散这般下场。
若是他不挣,太子登位,他的下场比父亲好不到哪去。
他要让世人看到,他才是楚国的明天。
――
相府弄玉小筑内
翊鸿刚进入院门便闻到一阵檀香,忍不住伸手挥走这闹人香气。
“锦公子就是与众不同,连香都是寺庙里的玩意。”
锦荣不在意的继续倒茶,品香。
“翊鸿公子可是稀客,怎么想起锦荣来了?”
翊鸿一身黑衣显得身姿格外修长,但面色却是苍白的。他直身坐到锦荣对面,拿起一只茶杯来。
“这不来好好感谢锦公子的仗义之举。螳螂捕蝉一计谋用的不错!”
锦荣面露疑惑,好似不知此事。“这是何意?翊鸿公子何出此言?”
“你知道,我向来有仇必报。”
翊鸿突然两指夹起空茶杯直直射向锦荣。
杯子旋转而去,锦荣却从容不迫的微微一晃,茶杯便砸空了。
“锦荣不明白,下令的可是郡主大人。”
言罢,连手中的茶杯都未撒一滴。
翊鸿现如今内力几乎没有,自然拿锦荣没有办法。
“你还在一如既往的狐狸相。”
“过奖。”
“我没有夸你。”
“锦荣明白。”
唯一能让翊鸿想说脏话的人就属锦荣了。
此时门外传来嘈杂声,有人大喊一声:“别废话,赶紧把本郡主的陪打叫出来!”
青山眼看着郡主就要冲进来连忙想要伸手拦住却被郡主凶神恶煞的眼神给吓住了。
初夏才不管青山是不是吓傻了,抬脚就往里面走。
“今日真是黄道吉日,各位都想着来看望锦荣了。”
锦荣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迎接。
“别往脸上贴金,本郡主来锻炼身体来了!”初夏一听锦荣绵绵的声音就忍不住起鸡皮疙嗒。
“可以锦荣今日不胜体力,不过还好翊鸿公子也在,倒是赶巧了!”
锦荣微微转头看向翊鸿,嘴角勾起。
“锦公子刚才身姿矫捷,哪有身体不适的样子?”
翊鸿一脸冷漠的反驳他,狐狸就是狐狸,一开口就是算计。
初夏看到翊鸿也在锦荣院中有些惊讶,两人不是关系不好吗?
萧叶之看到这俩人才叫一个惊讶,郡主家里真是出绝色。忍不住酸溜溜的说到:“郡主大人好本事,天下好男儿怕是都在相爷府了吧?”
初夏一脸懵的回问道:“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要脸吗?”
萧叶之:“……”
“啊―这位便是郡主请来的道士。失敬失敬!”
锦荣一脸温和的朝萧叶之行了个礼。
萧叶之想来直言不讳,尤其对这位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锦荣公子。
“锦公子亦是一见名不虚传,可惜可惜了。”
在场的都是人精,用脚趾头都猜的出来可惜什么。
“有话下去唠,本郡主今天要好好锻炼身体,你们既然都在,商量商量谁来?”
初夏活动活动脖子,伸伸懒腰,摆好姿势练出拳。
“听闻萧公子武艺不凡,不如让我和翊鸿见识见识?”
锦荣知道初夏一身邪功刁钻异常,翊鸿早年就是被害者之一自是不能在出手了。
“高看了!不过郡主若要切磋的话,不包括在工作范畴内,要加银两的。”
初夏想揍这道士不是一两天了,握紧了拳头。
“看拳!”初夏大吼一声。
萧叶之连忙脱开,没想到初夏只是虚招一晃,下一秒便被踹到在地。
“啊!郡主,我―我―腿断了!怕是没有十两银子起不来了。”
萧叶之一脸痛苦的趴在地上,双手抓着自己右腿。
“你抓错了,我踹的另一只。”初夏无奈的蹲下身子,指了指他的左腿。
萧叶之连忙面色痛苦的抓住另一只大腿。
“别担心,我有独家秘方,初二拿把刀来!”
初二机智的凑到跟前,拿出萧叶之身后一直背着的宝剑。
“郡主,拿―拿刀―刀做什么?”萧叶之看到初夏晃着自己的剑,忍不住口吃了。
“我估计你这条左腿是废了,为了不影响到你的美好将来,我亲手帮你砍了!”
初夏拿起剑来比划了两下,似是在看从哪下刀。
“哈!”初夏使出全力向下一砍。
萧叶之身姿矫健的起身,哪有腿断的样子。
“郡主好医术,叶之的腿一下子就好了呢!”
初夏不满的撇撇嘴,怎么不装下去了?
――
小剧场
凌千儿匆匆忙忙来找锦荣。
“不好了,翊鸿和子清去找郡主打架了!”
锦荣无奈一笑,放下手中书本。
“那你不拦一拦?”
凌千儿更急了,一张绝美的脸都有些扭曲。
“我拦了!我要不拦那俩人都要被打死了!”
锦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