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见此,不由得大怒,他想要发作,想要去阻拦那些村民,但是一旁瑟瑟发抖的霍金儒却是一把抓住了他。
“不要冲动,货丢了是小事!”霍金儒按住了赵钱,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可是……”赵钱有些不解,他不知道为何霍金儒会有这般举动。
常言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可是这个霍老板为何这般,为何有人来抢他的货,他都不阻拦呢?
实在是有些想不通,但是赵钱也来不及多想了,他急忙脱下身上的棉衣,跳进河里将马车拉了出来。
此时,两匹老马已经自己游上岸,只是也冻得浑身发抖,在赵钱身旁不停滴蹭来蹭去,希望赵钱能够生点火,给他们一下温暖。
那些村民没有一个人来向赵钱和霍金儒嘘寒问暖,更没有人在意他们大冬天跌入水中是否需要帮助……
没人理会,那些人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事儿,把河里的毛竹全部打捞了上来,堆放到了河岸上……
但是,他们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向前,没有任何一个人问候一声,当然他们的举动也说明了他们并不愿意将这些毛竹交换给赵钱和霍金儒……
那些人将毛竹堆放好后,竟然拿来了绳子,将毛竹捆绑起来,还派了两个人看守着,其余人则是一声不响地回家去了……
留下赵钱和霍金儒愣在当场……
“霍叔,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赵钱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一段这样的情况,很是不解。
“要钱。”霍金儒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平淡的说道。
说完,把自己棉衣拧了拧,顿时滴落下哗啦啦的河水……
“霍叔,我们还是生点火吧,不然我们会被冻死在这里的。”赵钱此时已经浑身颤抖,手脚冰凉,牙齿不停滴在打架。
“还好你抢来了几根毛竹,不然还真是麻烦了。”霍金儒说着,将赵钱从河里捞出来的毛竹劈开,直接生起火。
等二人将一根毛竹烧完,才勉强烘干了棉衣,两匹老马也很是识趣地卧在火堆旁,借去这火堆中的热量,烘干了身上的毛发。
那两个看守毛竹的家伙,一直就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也不理会赵钱和霍金儒的举动,好像这两个人并不存在一般。
任凭赵钱和霍金儒在那里生火,烤干衣服……
期间,赵钱也试探着想和那两个人聊两句,最起码能探探虚实,可惜那俩个家伙就如同是傻瓜一般,根本就不理会赵钱。
对于一句话都不讲的人,赵钱这个能说会道的主儿也感觉很是头疼。
就在此时,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正是刚才离去的那些人。这些人一个个信心满满,缓步来到了赵钱和霍金儒面前。
“咳咳……”为首的中年男人一脸的忠实憨厚模样。他轻咳一声,身后那些人顿时站定。
但是,赵钱却不这么认为,这男人是这些人的首领,一定有出人之处,而且这些人跟在他身后,就说明了问题。
赵钱和霍金儒也急忙站起身。只是霍金儒不说话,赵钱也不敢抢先,并自己只是一个赶车的。
“二位,这是你的货吧?”那为首的中年男人指了指那堆放整齐的毛竹,开口问道。声音没有任何的强盗的霸气,很是平和。
“多谢老少爷们了,我们路过贵宝地,没想到惊扰到了诸位,诸位老少爷们改的帮助,我霍某感激不尽!”
霍金儒也是有见识的主儿,见到那中年男人这般说辞,急忙恭敬地一拱手,恭恭敬敬地鞠躬道。
“哈哈……什么帮助不帮助的,这都是我们村民乐意伸手,毕竟谁都有出门在外的时候,你说是吧,霍爷?”
那为首的中年男子哈哈一笑,也十分客气的说道,并没有其他要说的什么意思……
只是,他这么一说,赵钱顿时心中没有了底气,就连一旁已经做好被宰一刀的霍金儒也没有了底。
说话如此客套的,往往下首更狠,心更黑!
也更难对付!
如果这个人是李逵,最多就是要点银子去喝酒,但如果他是吴用,他就会算计你以后的人生,这样的人才最可怕。
“是,您说的是,还没有请教您尊姓大名?”霍金儒再次拱手,陪笑道。
“大名就免了,免贵姓刁。”那中年男人缓缓说道。
“刁爷,有礼了。”霍金儒客套着,赵钱也急忙微微躬身,算是行了一个礼。
“有礼了?礼在何处呢?”那刁爷却是脸色瞬间晴转阴,预期冰冷的说道。
“这……”霍金儒顿时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变脸这么快,这么直接,这么令他猝不及防,顿时有些语塞起来。
“这什么?我们一村的老小帮你把货从河里捞上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看在你是外乡人的不容易上,二十两银子,我摆一桌酒席给两位压惊,再送二位安全离开。”
那中年人一开口就是二十两银子,关键是说的冠冕堂皇,不给赵钱和霍金儒留下任何的余地。
先礼后兵,这一招用的炉火纯青啊?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赵钱心中不由得咒骂了一句对方阴险毒辣。
霍金儒闻言,不由得脸色微变,他想到了对方要打他的秋风,要放他点血,只是没想到竟然狮子大开口。
“刁爷,您也看到了,我这只是小本生意……”霍金儒为难的说道,语气很低,很是低下,有些屈恭卑膝。
“呵呵……小本生意,我看这些东西到你手里,这些毛竹的价值就会翻几十倍吧?你这双手可是不简单啊?”
那中年人一个跨步就到了霍金儒面前,一把抓住了霍金儒的双手。
霍金儒想要反抗,却发现对方力气很大,而且很怪,自己双手上并没有因为对方力气大而疼痛,但自己却不自觉地摊开了双手。
赵钱看到,霍金儒的双手不但是老茧多,而且手指上有很多伤痕,而且是伤痕摞着伤痕,一看就是经常受伤。
“好眼力。”霍金儒挣扎着,口中却是赞叹了一句。
“你是明白人,二十两银子对你来说不算多,就当是给我们的辛苦钱儿了。”那刁爷松开了霍金儒的双手,但双目却是紧盯着他。
“好!既然刁爷这么说了,二十两我出了!”霍金儒出奇意外地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直接交给了对方。
那刁爷掂量了一下,随手交给了站在他身旁的一个年轻人,一挥手,说道:
“去温一壶酒,我要好生招待两位贵客!”
赵钱本想拒绝,只是霍金儒给他一个眼色,他急忙跟了了上去……
这顿饭还算是丰盛,屋里很是简陋,但生了一堆火,很是暖和,赵钱不敢喝酒,霍金儒倒是仿佛到了自己家,大吃大喝……
令赵钱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将自己一行人送了出来,还送出了二里地,才挥手告别……
“霍叔,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宰了咱们,还招待咱们?”赵钱有些不解,他从未听爷爷说起过这样的事情,还有这样的人。
“哎……这些人也是不容易,都是贫苦人家,都是被这个暗无天日的时代给逼的啊。”霍金儒摇头叹息着,却也并没有过多解释。
就在此时,道路前方却是出现了一群人,仿佛正在祭拜什么……
等马车走近了些,赵钱终于看清,这些人原来是在跪拜一棵老柳树……
那老柳树足有成年人三人合抱粗细,树上包裹着红绸,数下有一座小庙,燃着香烛和香火,还有不少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