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一路拿着那支录音笔,就像小时候捡到好东西一样,好好的藏在口袋里,一边走一边还要用一只手压着,生怕它不见了,然后找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自己慢慢欣赏。
终于回到了他的医院诊室,对他来说这里是他最隐秘的地方,因为会来这找他的都是他的病人,而他的病人是不会轻易翻他的东西的,这是他曾经在诊室安装了监控实验出来的结论。
杨帆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录音笔,把音量调到了放到耳朵边刚好听得见,开始专注的听起来。
随着录音笔的录音播放时间越来越长,杨帆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甚至有些狰狞,又像气得脸色发紫。那录音里出现的每一个声音他都那么熟悉,有华强集团前董事长张小强的声音,有张小强的走狗三毛的声音,有云华酒店前总经理李总的声音···还有枪响的声音。
“那也就是说这支笔不是钱家豪的咯。”没有听到钱家豪的声音出现在录音里,所以杨帆大胆的猜想到。
“三毛原来是你。”从录音听出三毛是杀死李总的凶手之后,杨帆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么些年你跟着张小强坏事做尽,还过得如此逍遥快活,实在是老天不长眼,想当年我放过你一马,这一次你多行不义,看来我要替天行道了。”
本来此刻杨帆的心里就已经充满了对三毛的憎恶和愤怒,不经意的想起往事,让他的心更是泛起无尽的苦楚。也正是如此,他无比坚定的想着是时候给三毛和三毛一样的人知道知道什么是报应了。
“但为什么警方一直没有破了李总被害的案子,一定是钱家豪自己悄悄的把这支录音笔藏了起来。”杨帆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好奇的想着:“那他为什么要藏起这支笔呢?难道是录音里的某个人和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这样的话他的死可能就不是简单的交通意外了。”
杨帆越想越觉得不安,因为顺着这个方向想下去,那么张小强的死,杨玉英的死,李总的死,钱家豪的死等等都被串联起来了···
“杨玉英不可能是因为发现钱家豪的秘密被钱家豪灭口的,因为我了解刑警队的每一个人,所以这么说来杨玉英和钱家豪都是因为知道了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秘密被杀的,那么那个背后的人是谁呢?”杨帆还是没有头绪的想着。
但这复杂的案情倒是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了,心中甚至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当初没去做一个警察,但他也知道他是做不了警察的,因为就像三毛是张小强的狗腿子一样,在杨帆心里警察也只不过是政府和有钱人的狗腿子罢了,惩罚坏人的事还得他自己来做。
沉思了好一会之后,杨帆把录音笔和半块玉观音放在了一起,锁在了柜子里,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诊室,好像是要执行什么任务和计划似的。
同样是在市医院里,同样是一个静谧的地方。市医院的太平间此刻因为赵东和李冰的到来,倒显得有些热闹了。赵东来这里看过无数的尸体,但还是第一次看和自己关系这么好的人,自己的同事躺在这里。
为了不破坏这里安静的气氛,赵东和李冰都不出声的任凭眼泪哗哗的流着,不知道是心痛得原因,还是太平间冷的原因,赵东好像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看过多少生离死别,为什么只有你让我这么的难过和悲痛?为什么你还没亲自给自己的老婆孩子讨个公道就自己走了?为什么天佑坏人不佑你我?”赵东看着钱家豪的尸体心里默默的问着,他多么想大声的发泄出来,但他不能,所以他只能强忍着把所有消化在肚子里,以至于他忍不住的颤抖着。
“队长,你看家豪的样子那么安详,一定是临死之前看到他爱的人了吧。”李冰淡淡的和赵东说道。
赵东惊讶着李冰这么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伤感的话,还真是不是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不是男儿不多情,只是未到情深处啊。
但赵东只是默默的看着钱家豪,没有理会李冰,因为他不忍心再去多想一下杨玉英和杨玉英的孩子。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赵东说着就带着李冰离开了。
留下钱家豪继续安静的躺在这里,随着他一直保守着的秘密,等待着被推进火化场的那一刻,一起化为灰烬。
终于到了钱家豪骨灰下葬的那天,整个警局的人都来了,还有一些朋友和家属,他被安葬在了杨玉英的旁边。
局长在现场发表了致辞:钱家豪同志,我们亲爱的家人,可爱的同事,挚爱的朋友,敬爱的楷模,你将自己的青春,热情和生命都奉献给了正义,你代表了我们所有警察的精神,还有我们坚守的信仰,你倒在了守护正义的路上,我们为之惋惜,但这并不是你生命的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我们更多的警察同事,会继承这种精神,传承这种信仰,为守护正义不懈奋斗,希望你一路好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钱家豪的可贵精神和局长的一身正气感动得泪流满面,纷纷为钱家豪献上了鲜花,可能他做梦也没想到死后会被大家如此尊重···
局长也差点被自己的一番话感动到了,差点没流出泪来,但看着眼前这些一无所知的人,又差点让他笑出声来···
已经在市医院看过钱家豪的赵东倒反而缺席了这次葬礼,因为他觉得这些都是表面工程,和颁奖仪式一样,他历来是不会参加的。再者说这接二连三的案子已经让他很烦恼了,他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有多少人还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他得赶紧查案才行。
坐在办公室的赵东在抬起头喝茶的一瞬间,突然觉得精神恍惚了一下,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涌上他的心头,原来少了杨玉英和钱家豪的刑警队是如此的冷清和寂寞,仿佛回到了他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那么让人不安。
“诶,李冰呢?”赵东突然想到现在仅剩的左右手李冰,回了回神才想起是被他派出去查案去了···
因为新校路口没有监控,所以赵东只能让李冰按照查枫林山庄时一样,调查离新校路口最近的监控,看会不会有肇事货车的线索,然后沿着路边逐一走访会不会有人提供意外的线索。
赵东以前把李冰,家豪和玉英当做自己做好的武器,因为每次他们都可以像尖刀一样直戳对手的胸膛,但现在他开始担心起李冰来,要是李冰再出什么事,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日子了。
“喂,李冰,你现在查案要隐秘一点,不要太张扬,然后查到什么事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藏着心里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不安的赵东特意打了个电话提醒李冰说,但其实在李冰出警局之前他就叮嘱过了···
参加完钱家豪葬礼,局长就穿着一身黑衣到张远的别墅里打麻将去了,中国人打麻将都讲究个运气,也不知道局长才从葬礼上出来就去打麻将会不会觉得晦气,但想想也是,这种局他都是去收钱的,只要他头顶上的乌纱帽还在,哪有什么运气之说。
“局长,听说你们警队的钱警官因为交通意外去世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张远故作疑惑的问道,其实他已经确认了事实,还让三毛去调查过,这一个牌局也正是因为局长没有经过他这一层,就动用了华强集团的其他关系,让华远物流公司保释了货车司机,而想要向局长兴师问罪的局。
难怪局长从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赢钱···
局长也不是傻瓜,张远这么一问,自然知道其实他已经知道真相了。
“没有张总,是我让人做的。”局长也坦白的说道。
“哦?为什么呢?第一次让你处理杨玉英的时候你还磨磨蹭蹭的,这次是杀人杀上瘾了么?”张远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们杀了他老婆的秘密。”局长有些愤怒的说道。他想不到自己严谨的计划会败露在自己儿子手上,为不争气的儿子而愤怒。
“他怎么知道的呢?连赵东都还没发现什么,钱家豪为什么会发现了?”张远突然提高了音量问道,因为这对他来说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也不奇怪,要不是局长儿子亲口告诉他,他也不敢相信钱家豪会在赵东之前发现这个秘密。
听了之后局长一五一十的解释,张远也释怀了,让三毛给了局长一个礼物,一个价值一百万的玉石雕刻的老虎,为了感谢局长介绍的技校的项目,因为华强集团已经成功中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