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中国最重大和热闹的节日,通俗的被称之为过年,一年一度。每到这个节日,万家团圆,不管身在何方,远在千里,都要赶在除夕夜之前回家,和家人吃一个团圆饭。过节期间大街小巷千家万户张灯结彩,爆竹声声声不息,烟花每晚都会点亮夜空,人们几乎热闹的,高兴得昼夜不分,与家人团聚,与好友欢聚,毫无顾虑的吃喝玩乐着,只为了扫除心中过去一年的不快和阴霾,迎接新的一年。
这已经是局长死去后的第六天了,也正是过年十五天节日中最热闹的一天,大年三十除夕夜。但赵东和他手下的整个刑警队都失去了和家人团聚的机会,而且不光是这一天,相信他们这个春节都应该报销了,因为市公安的拘留室里正关着一个重要的“客人”,他们得招呼好这个“客人”,把案子处理完才可以有休假的那一天。
“客人”这个称呼好像是赵东为了应一下节日的气氛而给那个人起的,但其实是因为赵东觉得抓到这个人简直就是上天给他的礼物,反正他也不能回家过年,就把他当做是自己今年过年要接待的客人罢了。
这个客人其实在两天前就住进拘留室了,但赵东还没有准备好和他当面对峙,没想好怎么审讯他,所以每天他都让李冰把客人带到审讯室,吃喝拉撒的伺候着,然后什么也不问,自己默默的在审讯室外面观察着客人。
这已经是客人到来的第三天了,赵东依旧让他坐在审讯室里,自己在审讯室外面看着监控。赵月月,顾剑和李冰也都这么默默的陪着,实在想不通赵东到底是想干什么。
这个客人从来到警局的第一天,和呆在审讯室的第一天起,好像也知道了外面是有人通过监控观察着他的,所以他一直都是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的睡着,睡不住了就呆呆的看着监控和赵东他们隔墙对峙着。虽然过了三天他的形象有些邋遢了,但气质还是那么的优雅,一看就是出身不平凡的人,而且就算有些邋遢了,他那种给人温文尔雅眉清目秀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要不是他确确实实是因为证据确凿被关进公安局了,谁能把他和杀人犯联想到一起?
但就像旁人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杀人犯一样,李仁义自己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他从进入警局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怀念过去和想念他的妈妈了,因为他了解赵东这个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抓人的,李仁义也知道自己这一来是有来无回了。但想了这么些天他也想通了,从为了给爸爸报仇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回头,而且惩罚了多个坏人也实现了他守护正义的愿望,不管结局如何他都会坦然面对,就算是死也死而无憾了。
“队长,我们还不审他吗?”李冰憋屈了三天终于忍不住了,疑惑的向赵东问道。
“是啊队长,我们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执法者,而且证据确凿了,我们还要等什么呢?”顾剑也迫不及待的说道。
“就是因为我们能抓到他太不容易了,所以更要谨慎对待,我们试想一下,一个能在警方眼皮子地下多次杀了人而且相安无事的人,他的心理该是多么的强大,脑子该是多么的聪明,逻辑该是多么的严密。要是我们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去审讯他,在和他的交锋中败下阵来,定不了他的罪,我们该怎样对死去的人交代,对我们自己的辛劳交代?”赵东一丝不苟的说道。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他又能有什么用呢?”李冰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人是他和顾剑抓回来的,却一直被赵东这么晾着,他心里难免有些想法。
“有用当然有用。”赵月月坚定的说道:“每个人都在自己心里为自己筑了一道墙,避免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或者伤害,犯罪分子更是,在他们犯罪的过程中几乎已经把自己的心墙练就成了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壁垒,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破案都要讲究证据,因为证据就是打开这些罪犯心墙的钥匙,只有他们面对着自己犯罪的证据,知道自己无力反驳的时候才会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但是像李仁义这样的智商罪犯不同,就算我们有确凿的证据,他也可以狡辩或者颠倒是非,我们现有的确凿证据只是在我们眼里看来是确凿的,在他的眼里也许只是我们警方为了逼他认罪编造的证据罢了。所以对付这样的罪犯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博弈,要让他心理上确确实实的向我们服软,一步步打开心墙,承认他的犯罪事实。”
显然赵月月的分析得到了赵东的认可,赵东一边听着一边欣慰的微笑着,顾剑虽然不具备心理学的专业知识,但听赵月月这么一说也明白了,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只是李冰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不过因为是赵月月说的,他可比听赵东的话更愿意听呢···
“虽然李仁义从来到警局的第一天起到现在都是保持一个姿态,但从他的眼神里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心态有了很大的变化了。第一天来的时候,他的眼神是从容而坚定的,表明他的心里已经做好了与我们应对的准备,要是那时我们就去审讯他无疑会无功而返,第二天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从容已经少了些,反而有些迷离和不安,表明他的心里产生了别的想法,或者他的心思有些紊乱了,但心里的防线还没有放松,今天他的眼神里满满的又是从容了,而且是单纯的从容,说明要么是他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应对我们的对策,要么就是他已经敞开心扉了。”赵东还算简洁明了的和大家说出了自己几天观察下来的收获。
“那么就是说我们可以审讯他了是吧?”赵月月高兴的说道。显然只有赵月月很快理解了赵东的解释。
顾剑和李冰听了赵月月的话也开始高兴起来,对赵东的话却左耳进右耳出了···
“嗯可以了,就今晚开始吧,这一次审讯必定会是一个持久战,我们要做好准备。”赵东淡淡的说道,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那我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样晚上才有精神对付李仁义呀。”李冰摩拳擦掌的说道,原本一直盼着过年可以放假休息的他,现在希望落空之后总是找各种机会休息。
“不,我们去准备些好菜,好好备一桌年夜饭,晚上和客人一起吃。”赵东马上否决了李冰的提议说道。
“啊?他都是那么可恨的杀人罪犯了,还要给他准备年夜饭?”李冰疑惑的问道,眼睛一边看着审讯室里的李仁义,他实在想不通赵东为什么这么仁慈。
“我都把它称为客人了,当然要请他吃年夜饭了。”赵东笑着说道。
“队长说准备就准备了,你这么多废话。”顾剑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李冰去准备年夜饭去了。
每到这种时候这种场面总会只剩下赵东和赵月月两个人,确实自从她来了以后李冰不再是和赵东形影不离的人了,好像无形中是赵东觉得和赵月月交流起来比和李冰交流轻松似的,其实只是赵东对赵月月的一点私心罢了。
因为他们选择了守护正义这个角色就注定要和罪恶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每走一步都是在刀尖上上跳舞,在这个过程中有太多的人迷失,放弃,变质和逝去,赵东失去了太多的不愿失去的人,现在的他是多么的害怕失去。
“哥,那我们两个做点什么呢?”赵月月迫不及待的问道,虽然她知道赵东是事事在照顾她,但她还是闲不住的性格。
“你把我之前让你准备的文件和资料再复查一遍,等着今晚上战场。”赵东装作很严肃的说道,其实下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命令,因为按照赵月月的性格,做那些事是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要是你选择做一个警察该多好,那么你将是多么伟大的人民英雄,而你却偏偏选择了做犯罪的‘执法者’,可惜了。”吩咐完一切赵东又看着审讯室的监控自言自语的感叹道。
虽然赵东心里也很怜惜李仁义这样的人才,但他更痛恨李仁义背地里报复的行为,在他眼里这个所谓的执法者就是背地里报复的人罢了,每想到这些他脑海里的痛苦回忆就疯狂折磨着他,让他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