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见她突然冲出来,赶紧收回法术,可就在下一刻,沈轻然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疼痛,她看着插入腹中的剑,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向司徒寒,她万万没想到司徒寒竟然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眼角流出一滴泪,竟然是红色的泪水。她一字一句的说:“凡间的一切,你……真的觉得是一场梦吗?”
她看着司徒寒沉默的样子,不觉悲怒交加,声竭力斯道:“这世间任何人都能杀我,唯独你不能!司徒寒,从今日起,直到生生世世,我都不愿再与你有任何牵扯!”
话说完了,她感觉到自己的灵气慢慢消失,转眼之间变回了真身,只不过这株彼岸,却立刻枯萎。
魔君见状,滔天的怒意浮现,他小心的拾起这株彼岸,揣入袖中。用尽所有灵气,凝聚成剑意,向着司徒寒刺去。
袖中的彼岸花突然飞出去,挡在司徒寒面前,彼岸花顷刻之间变得零零碎碎,司徒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感到莫大的悲哀,他一直告诉自己凡间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剑刺向她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心里的某个地方碎了。
当时沈轻然突然闯过来,他的剑来不及收回……司徒寒看着这满地的花瓣,突然蹲下身来,一片一片捡起,可是手还未碰到她的花瓣,便被魔君推开,魔君双目通红,怒喝道:“即便她说了如此绝情的话,可是在你遇到危险之时仍然不顾一切。如今她真的没了,你高兴了吗!你不珍惜她,自然有人珍惜!你不配碰她!”
魔君施展法术,把地上所有的花瓣都收回袖中,然后转身,一下子便没了踪影。司徒寒直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想起身去追,然而踏出去的脚步却顿住了,他还有什么资格。
这万年以来,司徒寒看任何事都是波澜不惊,可是唯独那株彼岸花出现,才让他那颗沉寂的心跳动起来。她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那纯真的笑意便牵动着他的心,直到她身上魔气显现,被天君知道后,天君动了杀心。那一夜他跪在天君宫门口,他是这天界仅次于天君的战神,天君看他竟然为了一个小小花妖求情,不禁有些动容。
于是沈轻然便被送往凡间,司徒寒内心确信沈轻然绝不会做出有违天道的事情,然而他却放出了魔君。那日他跟苏晴走后,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惊天的笑声,他的记忆也在那一刻重回,他飞身来到赤峰山,却见魔君已然被放了出来。
天兵来临,带着沈轻然回到天宫,天君怪罪她放出魔君,惩罚她七七四十九日的雷邢。他怕她撑不过,于是悄悄帮她挡下雷邢的威力,落到她身上的只是最普通的雷。
剑刺中她之时,他的心却颤抖起来,看着那一地的绯红花瓣,星星点点仿若鲜血,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一张纯真的笑颜顷刻之间化为乌有……
天宫之内,落霞印在他的脸上,仍然是风华无双,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是沉痛至极。
魔君离开天宫之后,带着满袖的花瓣回到魔宫。他一身漆黑,仿佛地狱走出来的修罗,回到魔宫马上命人把魔源请来。魔源是他的心腹,数万年来一直想方设法助他突破结界。
魔源到了,魔君忙让他看看沈轻然是否还有救。魔源看了这些零零碎碎的花瓣,有些为难,可是瞧见魔君阴沉的脸色,还是战战兢兢的说:“回禀魔君,若想重新救回她,倒是有一个法子,就是用魔君半身的修为和魔气注入到她的体内,有魔气护体,她定能醒过来。”
魔君听罢,就要照做,魔源吓坏了,连忙阻止:“魔君,万万不可呀!”魔源是真没想到魔君竟然会这么做。
“闭嘴!”魔君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本君不知道,是你迷惑了她,让她以为司徒寒已经死了,她才不管不顾的放我出来。这件事本君且以后再跟你算!”
“魔君饶命,小人都是为了魔君能重见天日才这么做的呀!”魔源听到魔君的话,“扑通”一声跪下。魔君见状,烦躁的摆摆手,道:“退下吧!”
“谢魔君!”魔源听完,赶紧磕头,在魔君不耐烦的眼神之中,他退了出去。
魔源一走,魔君便赶紧施法,约莫两个时辰,他终于筋疲力尽倒在地上,而沈轻然,此时也慢慢恢复人形,只是还未醒来。
魔君看着沈轻然那绝美的容颜,不免想到数万年前,他刚被封印在赤峰山下之时,心灰意冷之际,看到山脚下一株彼岸花开的娇艳,让他那颗死寂的心重燃活力,他以自己的血注入彼岸花之中,彼岸花化为人形,魔君仍然记得彼岸花离开赤峰山之时,那灿烂的笑容,一时间天地失色,只有她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以至于往后的数万年,每当他心烦无聊之时,想到那笑容,便觉得心慢慢平静下来。
魔君觉得太累了,慢慢闭上眼睛,沈轻然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处一处幽暗的宫殿之中,以为自己到了幽冥殿,可是转过头却看到魔君,此时魔君刚醒,见到沈轻然不免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小花妖,你醒了?”
沈轻然看到魔君,心知是她救了自己,不免感激,听到小花妖的称呼,她不满的撇撇嘴:“我有名字的,我叫沈轻然。你叫什么?”
“嗯~时间太久了我也忘记了,你就叫我寻仓吧。”魔君轻笑,那俊美的侧颜让沈轻然看呆了。果然是个美男子,跟司徒寒简直平分秋色呀!再次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她不由得微微心痛,她无所谓的摇摇头,此生此世,乃至生生世世,都不要再见他!不要再想他!
寻仓捕捉到她眼底一扫而过的痛色,摸了摸她的头,道:“万事万物有因有果,一切顺其自然。”
沈轻然点点头,淡笑,是吧,有因有果,如今一切的因果都解了,从此以后,他是他,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