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伸手擦了擦眼泪，哭着哭着又笑了一下。
“你都走了，以后还怎么保护我呢。你说我受苦了，以后就是你捧在手心的宝贝了，可是你走了。我要被谁捧在手心？我才刚刚得到，为什么要失去？”
她觉得命运真是会捉弄人啊。
让她尝到了那点滋味，又很无情地让她失去。
若是不曾得到，那么就不会难过，也不会奢望。那种得到又失去，才是最难的。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我才刚刚回来啊。我刚刚记得你，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的每一句话，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我记得你眼中的我……爷爷，我舍不得你，如果你听到了，那么回头看我一眼好么？”
哪怕多留一天。
她就会记起来了。
她不会怀着遗憾离开。
秦茉吸了吸鼻子，似乎觉得在这个老人面前流泪是很不应该的。她用袖子一直擦拭自己的眼泪，那眼角全都红了，那双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她没有崩溃。
却已经失去了希望。
“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你不是答应我说要长命百岁的么？”
秦茉哭得很克制。
那眼泪流得很少，她在努力忍住了。在爷爷面前绝对不能哭，免得叫他担心。
“你是个骗子，你这么骗我们，祖母是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她又哭又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些有的没的，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和老爷子说了，仿佛他还活着一样。她是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在流失的。
身体里的那点温度，也抵挡不住外面的冷风。
秦茉想要将他的身体焐热，可是怎么都做不到。
她只能感觉这老人的手比她的心还要凉。
“祖父，我很想你。我差点将你忘记了，还好我记起来了。以前的我实在是太任性，一点都不将自己当回事。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从来都没有考虑过你们的感受，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都在重复着对不起，她做得错事太多了。
“我以后不会为了楚亦钦要死要活的了，我不会那么没出息。”
她会完成他的遗愿。
以后再也不会和楚亦钦在一起。
秦茉只是相信自己听到的。
老爷子是想要让她以后过得开心，至少别那么难过。如果楚亦钦能够对她好一辈子，能够照顾她一辈子，不让她伤心，那完全没有问题。
只是在老爷子看来，那个男人实在是太难以捉摸了。
那个年轻人，就连他都看不透。
秦茉会被他玩弄的，他的做法不就证明了这一点么？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这会儿多陪陪您，您就在这里和我说说话吧。”秦茉擦了擦眼泪，将脸上的泪痕都擦掉了。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哭肿了。
“其实，我小时候一直都很希望有一个大人，能够在我……”
秦茉陷入到了回忆，她的人生并非一开始就是那么艰难，也曾有过美好的日子。那是秦振国不曾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