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严舒沁不再做无所谓的挣扎,干脆随机应变与其周旋。
无人驾驶汽车行驶的道路,甚至连路旁的一草一木,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道路通往的地方了然于胸。
她心里不再扭捏,眼神里更是迸发出期待的光芒,随心而动,她也想再瞧一瞧,哪怕只是一眼!
见她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叶易浅浅一笑,温暖如初,他有些宠溺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不管她曾经做过什么,终究是对她恨不起来。
可惜,此刻忙于触景的严舒沁错过了她最喜欢的他那如阳光般的笑容。
电梯直达他们曾经所住的楼层,待他们一进屋,叶易顺手将大门一关,惬意地靠在玄关处,好整以暇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严舒沁心中莫名地激动,相比于设计先进、设施豪华、仪式感满满的豪宅,他和她曾经的家俨然已是陋室一间,倒是异常整洁,说是一尘不染丝毫不为过。
客厅里的陈设与摆放,纹丝未动,任何家具都没有被更换过,严舒沁又走到书房、厨房、卧室挨个扫了一眼,彷佛一切都没有改变,物是人非的伤感涌上心头,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垂眸,掩饰不能自已的情感。
卧室里,她纤细的手轻轻碰触了衣柜门、秘密就像薛定谔的猫、潘多拉的盒子充满诱惑,怕就怕翻开之后会追悔莫及,严舒沁终究是打住了。
“于静彤是我同事。”,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浑身一激灵。
猛地回头,不知道叶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严舒沁蓦地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话,是在跟她解释什么吗?她一时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怔怔地看着他。
他未娶,她未嫁,一切都还来得及。
叶易一点也不想多生事端在他们之间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耐着性子,一脸认真:“于静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有的也只是同事而已。”
闻言,严舒沁心中顿时雀跃起来,脸上是按捺不住的窃笑,然而得意不过几秒,他已婚的身份又如何解释?
许是自信不够,她不敢往好的地方想,故作无所谓地说道:“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娶的是于静彤呢,没想到你把你的妻子藏得这么隐蔽。”
叶易实在受不了这女人忽然变“蠢”的样子,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脑袋上,没好气地对她说道:“是呀,我真想把你塞进柜子里藏起来!”
话音刚落地,严舒沁难掩激动,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一点也不觉得羞怯,主动将唇凑了过去。
如狼似虎的女人就扑在了他的身上,叶易脸上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奈何,好事多磨!
手机铃声只响一下,严舒沁就毫不迟疑地接听:“喂,冯跃。”,她心中断定这是十万火急的紧急电话,因为她知道冯跃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况且他俩还一直不怎么对路。
不料怀中的女人一开口居然喊出最戳心的名字,叶易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手中的手机忽然被他一把抢了过去,就这么捏成了一团,一扔,也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好巧不巧手机竟被精准地投进了相隔甚远、位于客厅的垃圾桶里。
这男人怎么突然笨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严舒沁实在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冯跃,是我姐夫!”
这句话,够清楚!
呵呵,原来是姐夫,误会终于解开了!
“你怎么不早说!”叶易一副错不在我的表情,即便是姐夫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扰了他的好兴致。
“现在说也不迟!”说完,她飞快地松开了叶易的手,赶紧冲向垃圾桶,幸好冯跃还没挂断。
电话那端的冯跃满腹心事,丝毫未察觉严舒沁的“怠慢”,直到他听到她喊了一声“姐夫。”,冯跃唇角一勾,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是第一次这么喊他,不过,他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
严舒沁站在垃圾桶旁边,在电话中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最后一次理疗!什么时候?”冯跃随口问道,这不是他给她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治疗仪找到了?!”严舒沁诧异,紧接着她的胳膊被人拉起,轻轻一带,坐在了沙发上。
“新的。”冯跃言简意赅,紧接着抽了一口烟。
“我现在并无大碍,迟些也没关系。”严舒沁却不着急,此刻要她赶回A市反而怪麻烦的。
闻言,冯跃心中烦躁不已,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严舒灵已经连续多日不理他,未跟他吐露一字,而且她一大早到现在连个影儿也没见着。
“你就不会关心一下你姐吗?”这才是他打电话的真正目的。
“我姐怎么了?”严舒沁陡然提高了声调,只觉得莫名其妙。
“一定要她怎么了,你才知道怎么关心她吗?”冯跃也跟着提高了些声调,语气呛人。
严舒沁被他的话噎了一下,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莫不是你做了什么让她不省心吧?”
被她“一语中的”,厚脸皮的冯跃也不觉得有什么颜面扫地,此事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有意让严舒沁从中斡旋。
他吸了一口烟后,将手中的半截烟头捻熄在烟灰缸中,坦言道:“陈年往事罢了,更何况裘永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严舒沁蓦然想起了姐姐曾说过的话,她始终不相信冯跃是杀人凶手,但冯跃这话显然表明了他做过什么,这也太可怕了。
“不会真的是你杀了裘永吧?”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叶易听了她的问话挑了挑眉,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聆听。
她的话直接把冯跃问懵了,呆愣了许久,冯跃才缓过神来,裘永的死严舒沁知道些什么。
“你姐对你说了什么?”冯跃一脸认真,语气严肃。
“裘永的死跟神经治疗仪有关,可是遥控器不是一直在你手中吗?我记得你说过遥控器丢了,我以为被歹徒给偷了!”还有一句话严舒沁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剩下就是警方的事了!
冯跃闻言大吃一惊,他想错了,他以为严舒灵为解心头之恨下了狠手,而她却以为人是他杀的,想起了严舒灵将电极贴片塞进鞋中的举动,他本以为她是在为自己销毁证据,万万没想到她是在替他遮掩。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交易,一向对爱情避之唯恐不及的她,对他亦有情!
原来是他们缺少了对彼此的信任,然而他们却都在用最傻的方式保护着对方!
冯跃心中难掩激动,不自觉地咧开嘴笑了。
“谢谢,我知道了!”冯跃由衷地说道,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突如其来的道谢,让严舒沁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她撇了撇嘴,冯跃这个不可一世的人也会跟她道谢!可他在谢她什么?莫名其妙!
严舒沁一刻也不耽搁地拨打严舒灵的手机号码,出乎意料,关机了!
“没电”似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这年头的光能电池别说是在阳光下晒一晒,就是在强烈点的灯光下照一照也可以补电了。
难道姐姐刻意关机了!严舒沁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当回事,想着稍后再拨打也不迟。
“完事了?!”叶易一脸高深莫测。
严舒沁抬头看着叶易,模棱两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你接着做刚才未完成的事!”叶易扯动了一下唇角,笑得很无害。
严舒沁脸一红,咬咬牙,扯住他的衬衣,用力往下一拽,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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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后不过短短几秒,冯跃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差一点就忘了重要的事,歹徒怎么偷走了神经治疗仪?歹徒是谁?谁会杀了裘永?
回想起冯叔的寿辰那一晚,他心中陡然寒凉。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冯跃不禁惊呼了一声:“糟了!”,脚下彷佛踩了一对风火轮似的,火速冲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