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漫雪的表情十分的严肃。
她眯着眼睛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连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了。
“我……”张茉的神情显得十分紧张。她磕磕绊绊的开口。“我没有证据，只是自己猜的。”
张茉的眼珠飞快的转了一圈儿，似乎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所以马上补充道：“可是，她怀孕怀的也太是时候了！”
姜漫雪挑眉看她。“什么叫太是时候了？”
“当然是时候了。林雅如认识陆斯辰的那个场子，还是我给她介绍的。只不过，我当时也不知道陆斯辰在。后来过了没多久，林雅如就怀孕了。”张茉小心翼翼的看了傅清野一眼，再看向姜漫雪。“我总觉得是林雅如不知道怀了谁的，然后赖上了陆斯辰。”
张茉的话说的没错。
可是，让姜漫雪想不通的是，陆斯辰会是那种任由林雅如赖在身上的人吗？
“真的，你相信我。我的直觉真的很准，林雅如的孩子一定不是陆斯辰的！”张茉信誓旦旦。
姜漫雪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算了。我从来不信无稽之谈。”
这么说着，姜漫雪就挥挥手，让傅黎把张茉带走了。
张茉见姜漫雪的情绪不变，似乎是不相信的样子。再看看傅清野，虽然黑着脸，可是，半点儿质疑姜漫雪态度的表情都没有。就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她也不能再待下去了。毕竟，如果再留在这里，还能不能活着回去，可能都是个未知数。
冷眼看着张茉上了车，姜漫雪刚想回头说点儿什么，就被傅清野直接抵在了车上。
“后悔了么？”傅清野的目光急切的看着姜漫雪，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找到些情绪的痕迹。
姜漫雪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傅清野的意思。她的脸上带了些浅淡的笑容。不答反问。
“后悔什么？”
傅清野抿着唇不说话。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姜漫雪。眼神里似乎带着某种执念。
他坚持什么都不说，而是固执的只盯着姜漫雪看。
然后，姜漫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她的眼睛笑的弯起，连睫毛也跟着轻轻的颤动起来。
“你是觉得，我在听见林雅如怀的可能不是陆斯辰的孩子之后，会后悔刚刚对你说的话？还是会后悔要跟他离婚？”
傅清野的表情有些僵硬。他把脸不自然的侧转开。
分明就是都在乎的模样。他的嘴角紧绷着，满脸的不满和不高兴。可是又偏偏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着。
姜漫雪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傅清野。
可是转头细想，似乎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好像再很久以前的记忆里，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傅清野就曾经露出过这样的表情。类似于执着的想要抓住什么的，可是又有些悲伤的眼神。
姜漫雪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指轻轻勾住傅清野的衣角。
“别担心。我没有后悔。”姜漫雪轻声的说着。
但是，这句话显然还不能让傅清野彻底放下心来。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眉眼之间都似乎无一不在说明他的不开心。
“你是因为没有证据，还是因为不相信？”半晌，傅清野终于是出声问道。
姜漫雪摇摇头。“都不是。”
她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似乎真的并没有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纠结。她默默的看了傅清野一会儿，好像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又好像是在思考应该怎么开口。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我而言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半晌，姜漫雪似乎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就算张茉说的是真的，那个孩子确实不是陆斯辰的，也没有什么。我不在乎的。”
“为什么？”傅清野这才抬起眼睛，认真的看着姜漫雪，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这不应该是姜漫雪正常的反应。
如果是以前，姜漫雪肯定要努力弄清楚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而不是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放任自流。
“因为我和陆斯辰必须离婚。不管他是谁的爸爸，不管他和林雅如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和我无关。”姜漫雪说的斩钉截铁。“我和陆斯辰离婚已经是定局，不管出现怎样的变故，都无法改变。”
直到姜漫雪这么说，傅清野才彻底的皱起眉来。
他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下一刻，他直接扳过姜漫雪的肩膀，认真的直视她的眼睛。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傅清野知道，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姜漫雪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当年是陆斯辰雇人杀了我父亲。”姜漫雪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我如今的家破人亡，落到这种境地，全都是拜陆斯辰所赐。”姜漫雪一字一顿说的十分认真。
然后，她有些凄惨的笑了声。
“还是你认为，我会跟一个明知道是凶手的人，继续保持这种婚姻生活？”
傅清野听到姜漫雪这么说，彻底的愣住了。
他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真的是陆斯辰做的？”傅清野缓过神，轻声问姜漫雪。声音轻柔，似乎是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撕开姜漫雪的伤疤。
“嗯。”姜漫雪点头。“他自己亲口承认的。我不认为他有什么理由，把这种罪名顶在自己身上。”
对于这种观点，傅清野是赞同的。
他看着姜漫雪有些发沉的侧脸，许久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跟他离婚。”姜漫雪回答的毫不犹豫。然后，她抬头看着傅清野：“剩下的事情，要离婚之后再说。但其实，我还没想好怎么做。”
“没关系。”傅清野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声说道：“我帮你。”
姜漫雪眨着眼睛看他，没有出声。
傅清野的表情重新归为温柔。没有了刚刚那种板正的感觉，可是眸中坚定的情绪依然在。
“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帮你。”
姜漫雪的心里一颤。
“傅清野，你这样……我会恃宠而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