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手持弯刀架着珂阳郡主往楼下退去,周围众人纷纷抽出兵刃将他围住,但都投鼠忌器没有敢上前者。
霍昭没想到这莽王如此警觉,他原本打算是要随珂阳郡主回军中观察北齐这次练兵的阵势,没想到被发现了,也只好劫持珂阳郡主为人质,寻求脱身之策。
他劫持着珂阳郡主往楼下走去,拓跋烈见状恶向胆边生,暗自寻思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这疯婆娘仗着二哥撑腰时时与我作对,现在不借这探子的手除掉这疯婆娘,更待何时!”
他狠毒心思顿起,便大喝一声:“快与我拿住这个探子!”
珂阳郡主大惊失色,怒道:“拓跋烈,你好恶毒的心思,你敢!”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随意上前,霍昭心中凛然,看透了这拓跋烈的狠毒心思,暗自思索可不能被这莽王占了便宜,现在若是放了这疯婆娘,日后北齐皇族只会更乱,而只要自己能骑上马便还有一线生机。
“谁敢近前我就杀了她!”
眼看霍昭已经来到门口栓马之处,拓跋烈不能再等,他手握弯刀,直接纵身一跃朝着霍昭当头劈下,霍昭手中弯刀一横,挡住拓跋烈的凶悍一刀,下面一脚踹在珂阳郡主腰间,手中弯刀又随意横抹,便在珂阳郡主香肩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霍昭手中弯刀不停,又砍断栓马的绳索,直接翻身上马,两腿一夹,胯下骏马便飞奔而去,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着实让拓跋烈没有想到,只能暗自后悔没有借着探子的手除掉和自己作对的六妹。
珂阳郡主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她没有想到这看上去柔弱的小白脸居然如此厉害,如今只得恶狠狠的看着拓跋烈,后者冷眼看了看她,随机翻身上马,厉声喝道:“还不随我去追!传令封闭四门,加急通报沿途各个路口不得走脱了此人,务必全力搜捕刺客!”
霍昭一路打马,往南门疾驰,沿街百姓纷纷避让,待到霍昭冲到南门,见几名军士正是前日盘查客商的那一队人。霍昭当即撕下胡须,又解开发箍,披头散发,确保不被认出来,而后他猛拍马背,胯下骏马一声长嘶,冲向门洞。
那几名军士还尚未得到消息,他们见有人闯门,便上前持枪阻拦,霍昭探下身躯只一刀那名军士便身首异处,又夺过一杆长枪,弃刀不用,只用长枪左刺右挑,霎那间阻拦的军士便陈尸一地,被霍昭冲出南门。
拓跋烈率一队人马紧随其后赶到南门,见霍昭已经出城,心中大怒,勒令麾下骑兵不抓到刺客不许回城,于是一队人疯狂追击。
霍昭一路向南疾驰二十余里,见到前方一处大路口有几十名骑兵在严阵以待,心中暗自赞叹道:“这拓跋烈军纪严明,只可惜性情太刚,不然又是一大劲敌!”
那几十名骑兵见霍昭前来,不由分说呼啸上前迎战,霍昭杀意冲天,直接冲入敌阵,手中长枪只是一个横扫便将四周十几名骑兵打落马下,胸腔骨骼碎裂惨叫哀嚎,霍昭染血长枪不停,寒光闪过又有七八名骑兵被扎了个透心凉,其余骑兵被杀的胆寒,不敢妄动,竟然看着霍昭远去!
拓跋烈紧随其后赶到此处,见遍地尸首,厉声喝道:“刺客呢!”
那骑兵心有余悸的答道:“我们不是他对手,被他冲了出去!”
“废物!”拓跋烈心中怒极,不说走脱了刺客,单单就是想借刀杀人这一件事便被提兵城众多权贵看在了眼里,若是上禀北齐王这罪名就不是他能承受的,当即奋起直追。
草原地广人稀,霍昭披头散发浑身染血又跑出去数十里才又遇到一队骑兵阻截,只见为首的是一名手持阔刀的虬髯大汉,那大汉见霍昭前来,猛夹马腹带人迎了上去,高声喝道:“我乃右翼前锋将军呼延合,小子找死!”
霍昭心中了然,这呼延合他也有所耳闻,是呼延集的侄儿,素以勇武著称,若是能将此人除掉,呼延集必然会对拓跋烈心有怨言。
而现在他则不管那许多直接冲了过去,呼延合势大力沉一刀砍下,要取霍昭右臂,霍昭心知这一刀若是力抗,长枪必然会被砍断,于是施展云罗枪法,轻轻往后拨开这一刀,不待呼延合转身抽刀,他枪尖一拧斜刺里一枪命中呼延合肋下,将他挑落下马,而后如浮光掠影一般连杀三十几人,一鼓作气冲破敌阵。
霍昭冲破敌阵看着趴在地上的呼延合,放声大笑:“呼延合,都说你素来勇猛,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饶你不死,滚回去告诉拓跋烈,让他洗净脖子等着!”
呼延合急怒攻心,大口吐血不能言语。
而后霍昭又是打马飞奔,此时拓跋烈又来迟一步。见到受伤严重的呼延合,他已经几近癫狂,怒发冲冠,吩咐左右好生照料呼延将军,自己率人打马狂追。
天色已晚,北风呼啸,阴沉的天空中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放眼望去雪色皎皎,广袤的草原上风景极为壮观,霍昭浑身鲜血结冰,但战意熊熊丝毫不觉寒冷,他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酒囊猛灌了几口烈酒,只听得身后马蹄声乱响,心知是拓跋烈追来。
霍昭不再停留,又打马飞奔出数十里,此时离纵马关已经仅有二十里路,霍昭翻过一个土坡,只见坡下足足有几百名骑兵十余员战将严阵以待,想必是得到呼延合被重伤的消息,知道霍昭难以抵挡,故而摆出阵势,势必要将自己拦在此处。
霍昭披头散发,如同一尊杀神降世,瞳孔骤缩,屏气凝神,不再多说,策马冲下土坡。
那十余员战将也率领几百名骑兵呼啸着上前迎战。
迎面而来的左右两员战将,二人均是手持长刀,俩人兵器相交如同一把剪刀向着霍昭头颅平平剪去。
霍昭低下身形避开这一击,长枪只左右挑拨,便将那两员战将扎了个透心凉。
但是他却被几百骑兵和十余员战将围在中间,霍昭大显云罗枪法,手中长枪乱扫,罡风呼啸,周身三丈入之即死,当即又将三员战将挑落马下。
拓跋烈也终于赶到,他冲入阵中,见霍昭枪法绝伦,无人能近其身,他自忖不是其对手,不由得心中惊骇,这等猛人怎么会被派来当细作,今日若不把此人斩杀,日后定是一个大敌!
霍昭久居太昌城安定之地,何曾这般痛快,他一时间杀的兴起,在敌阵中来回冲杀,凡长枪所至,铁甲崩裂,人仰马翻,无人可挡,转眼间又有几名北齐战将命丧当场,饶是北齐人勇猛也不曾见过这般凶狠厮杀!
拓跋烈急令快马去大营又调来二十余员得力战将助战,自己也挥刀迎上。
霍昭正在和几员战将厮杀,见拓跋烈冲来,挺枪便刺。
拓跋烈慌忙用刀格挡,才一接触便感觉巨力传来,虎口开裂,弯刀险些脱手而出,拓跋烈心中惊骇,幸亏其余战将把霍昭缠在其中。
霍昭左右冲杀,浑身白气蒸腾,饶是他气机充沛也经不起如此消耗,心中不由得一阵悲凉,觉得自己尚未建功立业便要死在此处。
拓跋烈见霍昭终于有些力不从心,指挥人马死死围杀,暗道大事已定。
正在这时,突然,大地如同炸开一般,纵马关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霍昭定睛看去,只见纷飞的大雪中冲出来一支铁骑,刀光剑影,枪戟林立,为首的几名中年将军各持兵刃杀入阵中,当即便冲到了霍昭一旁。
“霍郎莫慌,我来救你!”
“伯业叔!众位将军,你们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平北将军张伯业。
拓跋烈见纵马关骑兵出关,知道再难得手,于是便传令撤兵。
霍昭正欲奋起直追,却被张伯业拦下,“咱们快点回关,现在关口大开,别被人钻了空子!”
那拓跋烈来到土坡上,见大魏骑兵并未追赶,便勒转马头,高声问道:“那小将可留名号!”
霍昭长枪指向天穹,“大魏!霍郎!”
至此,霍昭顶风冒雪从提兵城一路杀回纵马关,纵横二百余里,杀死北齐战将三十三人,重伤右翼前锋大将呼延合,杀退兵将校尉无数,从此以后霍昭云罗之名让北齐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