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人奉不满意了,就是藏权良胆子再小,再没有担当,也不能眼看着他一个六岁的孩童和别人搏斗而没有反应。可是藏权良就是没有反应,他被吓傻了。
学武,学得一很好功夫也不代表可以用在搏斗之中。藏权良现在才发现,自己学的那些拳脚功夫就是花拳绣腿,一荆条抽到脸上,把他所有的胆气都给抽光了。
身上的疼,不敢反抗的恐惧都让他不知所措。现在,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那个他只是拿来逗趣的小外甥把他恐惧的劫匪一个个的打倒在地,他更加不知所措了。
“小舅,你在干什么?”柳人奉不满了。
“我……”藏权良张张嘴,眼睛慢慢的聚起光来。
柳人奉见小舅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道:“把他们绑起来,谁跑,朝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噢!”
藏权良去绑人,柳人奉提着壶在一旁看着,看谁动,上去就是一壶,打得一个闷哼。
三个劫匪郁闷了,他们只是结伙去十里外的一个人家偷走藏在麦缸里的五百块钱。这五百块钱是那家人去年卖了一只牛犊,一大块地的生姜才攒下来的。
这个时候的农村人还没有把钱存到银行的习惯,大部分的人家入不敷出,一个个做的都是过路的财神,左手挣钱,下一刻右手拿去,不是还帐,就是去买家里生活急用的物品。
这三个匪徒一个收废品,一个收兔毛,还有一个走家串户给人劁猪。
收兔毛的去了那户人家,在收人家的兔毛时听到那户的碎嘴女人显摆,获得那户人家家里有钱的消息。之后收废品的又去了一趟,缠了那户人家卖点废品给他,还是那个碎嘴的女人,心软,找出两个玻璃的酒瓶子,收废品的却说太少了,热心的从东屋找到西屋,犄角旮旯里都找了,找出两只破破塑料鞋底,半拉铲子。对人家屋里的摆设搞得一清二楚,也揣摸出钱放在哪里了。
半个月后,也就是今夜,他们动手了,撬门入户,把那家人全绑了手脚,用破布塞死了嘴巴,顺利得手。
正所谓人心不足,得手后,他把人家养的两只鸡顺手全装走了,结果又嫌两只鸡太少,三个人一人一只还不够分的,就一路偷回来,偷了六个村子,收获颇丰。个个都很喜欢。
他们正准备从顺着坝子回家,就碰到柳人奉藏权良二人,看出他们是两个人,三人又起了贪念,准备劫一道,把自行车弄来驮鸡。
他们哪里能想的到,大个的好弄一棍闷倒了,小的却是哪吒降世,魔童出渊。小的虽无风火轮,火尖枪,乾坤圈和混天绫,可是那只又沉又重的水壶一抡起来就把那四样法宝全比下去了,水壶简直是魔器,只几上就把他砸的个个鸡飞蛋打。
“别,别砸死我。我们还有鸡,在坝子下面。”一直挨揍的家伙是个怂包,头上又挨了一下后,马上就感到头发昏,认为是离死没有多远了,急忙抖出一些家底。
“多少只?”柳人奉又砸了一下,稍用了些力。
“二十三只,我数着呢,分两个袋子装的。真的,我不骗你。”
柳人奉身后,藏权良把人绑好了,一拳砸在对方的肚子上,摸摸脸,火辣辣的疼,便脸色阴沉,又一拳砸下去,砸得对方腰都弓了起来,对方手脚被绑,见藏权良不说话,知道这也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狠人,吓得哭了,“别杀我!别杀我……”
藏权良心里面确实存有杀人的念头,抡起拳头砸在对方的嘴巴上。听到对方呜呜的哭叫,脑子里恢得一丝清明,按下杀人的冲动,站起身,揉了揉胸口,胸口发闷,估计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唔,少林小还丹有一颗多好,藏权良莫名的想到小说评书里的大侠,要是他有大侠们的身手本事,也不至于被三个毛贼吓成一堆烂肉,还得靠外甥才能获救。
他抬头,看到柳人奉用水壶砸人脑袋,他嘴角抽了抽,真狠!心里面不由得升一起股惧意,虽然柳人奉个头还是那么个,可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凶意。
柳人奉不敢多看,扫了一眼,忙去看自行车。处行车四仰八叉的躺着,两个轮子还自顾自的转着。
只一眼就把他心疼坏了。他顾不得其他,急忙过去扶起自行车,扎起来。用手摇动车蹬子,哗啦啦啦……链条转动的很欢快,没有问题。起身再看车把,摔得稍歪了点,但不影响骑行。还好,还好!他心里面说道。
只是,绑在自行车后面的瓜被摔烂了,有西瓜流水,从蛇皮袋里渗出来,淅淅沥沥,滴滴答答的顺着袋角滴出来,很是烦人。
藏权良在那边只顾着心疼他的自行车。另一边的柳人奉却是嫌三个人叫声太响,能把鬼吓死了。福至心灵,无师自通的用脚尖在地上的匪徒身上不同的方位使劲点了一下,匪徒马上手脚不动,嘴里也没有了声音,只能呼呼的喘气。
点穴!
又一种记忆掀开来,柳人奉却没有多高兴。他清楚这意味道他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就可能站在众人的对立面,孤独的活着。他不想那样活着,因为,那样的生活只要一想想,就让人感到不安。
柳人奉弯腰,手在对方的衣服上快速一摸,摸到裤兜,摸到了硬东西,手指头灵活的一挑,挑出一卷东西来,柳人奉一入手,一股熟悉的触感让他浑身颤栗,他几乎要惊叫起来,“钱!”
他捂起嘴巴,眼睛里放光——没错,是一卷子钱!钱啊!天老爷的……
柳人奉强忍着没有叫起来,快速的朝后瞥了一眼,见藏权良沉浸在他自己的悲伤里,眼睛连朝他这边看都不看一眼,只顾收拾自行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手朝腰上摸了摸,短裤是妈妈手工缝的,腰上用的是松紧带,弹性极好。
他手一勾,松紧带朝外一翻,把钱卷包住,在腰上鼓起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