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人奉先小舅藏权良一步把板面吃完,只剩下汤底。出了一身汗的他叫过漂亮的美女,问了厕所的位置,叫美女不要收拾碗,他回来再喝,就出去了。
柳人奉出去没有多久,就手里面捏着汗湿的两毛钱回来了,这是他吃掉的一碗面的价格。他把两毛钱交给小美女,见小美女眼瞟着藏权良笑,便指着藏权良道,“你可别理他。这个人很抠。抠得要死!拉着我出来陪他一天,连碗面也不舍得请我吃。亏他还是我小舅,亲的!”
美女瞄向藏权良的脸色变了,似乎真的相信了柳人奉的话。
藏权良一见,心里面一突,急忙喝下一口浓辣满香的汤压惊,连声解释,“不是,不是。你可别听他瞎说,一个小孩子,连大人和他开玩笑都听不出来。这顿饭当然是我请他,和大人在一起,怎么能让小孩子出钱。我丢不起那个人。你放心,我天生善良,心怀仁爱,扶老的爱小的。他的两毛钱留着买糖,钱收我的。”
藏权良掏出五毛钱,美女接过去,随手把柳人奉的两毛钱还给柳人奉。
柳人奉看着藏权良冷笑,“哼,哼,口花花!”
美女也道:“油嘴滑舌!”
柳人奉紧补一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美女道:“我看也不是好东西。让小孩子掏钱,奸诈。油嘴滑舌的,除了口花花,就没有别的本事。好大的脸。”
藏权良叫起撞天屈,“怎么能呢!天啊,你不能光听他一面之词,你也得听听我的,我跟你说,这小子他是我姐家的孩子,以前很老实,不知怎么着,现在变得很调皮,一肚子鬼心眼子,还,还……”藏权良瞅着柳人奉的脸沉下来,知道有些话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不得不打住话头,嚷道:“总之,他的话你不能信,真不能信!”
美女掏出一毛钱扔到桌子上,“我就信他,不信你。小孩子不会说谎,倒是你,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一嘴子碎牙,没个好话。”说罢,扬着脑袋,骄傲的离去。
柳人奉坐下来,捧起碗,把碗里剩下的两口汤全喝光,藏权良在桌下踹了一下柳人奉的凳子,咬牙警告,“别坏我的好事。”
花布帘子掀开,美女出来,要收走碗筷。不知怎的,被藏权良三两句话一勾,就坐了下来和藏权良一来一往的聊起天天。
一开始柳人奉还没有注意,他听到美女不停的笑,藏权良使尽浑身拙劣的解数逗美女笑。一个笑点低到没下限,一个表演拙劣到没下限。
柳人奉在心里骂了一句,狗男女。知道小舅命犯桃花,动了情了。
柳人奉本不想做恶人,等了一会,见小美女没有起身的意思,藏权良似乎也忘了该上路了。他忍不住提醒藏权良,“小舅,歇过乏了吧?歇过了咱们可以走了。”
藏权良摆手,“没有,骑了那么久,我的腿很累。再呆一会。”
美女则嫌柳人奉碍眼,横了柳人奉一眼,“大人说话,你听着就行了。”
柳人奉想刺藏权良几句,想想还是罢了。这是郎有情,妾有意。这个恶人不能做,要是做弄不好就是棒打鸳鸯,会被小舅记一辈子。这样的罪名他可不敢担着。
柳人奉双手一摆,“你们聊。我到后面去看看。”
后院正了分解牛肉,柳人奉在一旁看着,看了一会,又在院子的一个窗台上看到一本书,拿到手中看了看,初中二年级的代数。
看样子这家饭馆有人上初中。闲着无聊正好看看,既能和脑海里不多的数学知识对照一下,也能提前学一下知识。
那位老人见柳人奉对书感兴趣,手捧着看得认真,好像很能看得懂的样子,觉得既亲切又好笑,笑着说道:“小友喜欢看书吗?要是喜欢,我这家里还有一些。美玲那个丫头学习一般,但书保存得都挺好。美玲初中毕业,考得一蹋糊涂,高中考不上,想上中专,成绩更是够不着。那丫头还不想复习,嚷着脑袋疼,就把这些书乱扔。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做主送给你。”
柳人奉正在消化书中的知识,听到老人这么一说,倒是动了心思,要是能把初中的书拿回去,在上小学的过程中,偶尔看看,能掌握里面的知识,知识面拓宽,眼界高了,考试绝对无往不利,一马平川。想到这他马上奉上笑脸,“老先生你贵姓?”
“姓刘,刘永仙。小友你贵姓呢?”
“免贵姓柳。木卯柳,河南南楼人,见过刘老爷子。”柳人奉认真道。
刘永仙一笑,“河南南楼,那个地方我以前去过,南姓清朝时出过两秀才,现在还有一位在市里面做秘书。咱们离的倒是不远。柳小友,喜不喜欢这些书,要是喜欢,我现在叫美玲那丫头把书都找出来。”
柳人奉道:“谢谢刘老,我会出钱买。”
刘永仙手一摆,“都是同道,提什么钱。这些书就是卖也是当废品,我家的书全卖了,也不过值十来碗板面钱。”刘姓老人把一个正挥动斧子剁牛骨头的汉子叫过来,“这是我儿子,刘士宣,前面那个丫头叫刘美玲,他是刘美玲的爸。”
刘永仙又介绍另一位汉子,“高锡,我徒弟,和我儿子一样,都是明劲期。高锡比我儿子强,如今正是打磨劲力,想要突破到暗劲而一时不得法门,要是小友有心,可以指点一下他们。”
“噢!”柳人奉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他说道:“刘老以诚待我,我也不瞒刘老,我和你们修的不是一路子,根本无法指点。还请刘老和二位凶谅。”
刘永仙不相信柳人奉的说辞,他再仔细打量了一下柳人奉,气血亏损,但气血的波动确有小成的迹像,虽不如小成后那样厉害,但小成已经很明显了。他道:“是我冒昧了,小友不愿意我们不勉强。士宣,把美玲叫来,让她把她的书都找出来,不上学了,那些书都没有用,放茅房里擦屁股都嫌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