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攻了两天,双方损失都很大。听谷青派人向他汇报,他那边的损失更大。这让吴苪稍微放了些心。
第三天攻城,原本前一天已经感觉到守城的兵力在减弱,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加强了许多。这让吴苪倍感压力。原来是因为西城的守城部队,在看了两天谷青大军的操练之后,被伍央调了一半到东城。伍央知道,如果谷青加入进攻,晨洲城立刻被破。那天被炸倒的城墙一直无力修复,只是临时挡了挡,多派了些人手把守。对方如果要攻,根本防不住。
由于晨洲把全部的守城力量放在了东面,这让吴苪连续攻城了八天才终于消耗掉大部分的守城力量,他相信,再攻一天就可拿下晨洲。
然而接下来的一天,当吴苪率领大部队攻击到城前,赫然发现城头上的旗帜换了。正当他诧异之时,城门大开,谷青率一队人马从中走出。
两天前城中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禹王派了伍央去见黎娅,说他完全同意黎娅的要求,划出禹国西南部的二十城给黎关。只要能将吴苪击退。小黑摇头,说那是十天前给禹王的提议,现在情况完全不同。让禹王亲自来见。不然的话,我们就等吴苪破了城之后再行动。
伍央无奈,回去禀告。禹王不愿出城。可是接下来的一天,东城战况惨烈,敌军已经数次攻上城墙。禹王不得已,只能傍晚亲自出城来见小黑。问及条件,小黑说:“我们可以出兵击退尧军,前提是:你必须向我称臣!”
什么?禹王和陪同的伍央都很惊讶,问小黑:“向你称臣?你是什么人?”
小黑说:“我是整个中原的帝王!”
等对方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后,小黑再对禹王说:“你可以继续做你的禹王,但只能管辖晨洲这一地。伍央将军和他的手下士兵,全部归我指挥。”禹王哪里肯干?小黑说:“不同意,那就请回吧。”
禹王气愤地回到城中,说什么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这种屈辱的条件。但是接下来的一天,东城几乎被攻破。伍央说,他已经将其他三面城墙上能调用的兵全用上了,现在那些地方只剩下老弱残兵在把守。明日我将无兵可用。禹王也被迫看清了现实:不向那墨黑和黎娅称臣,马上就成为尧人的俘虏。
次日清晨,天光刚亮,禹王率领众百官(实际上仅十多名)在西城门外向小黑称臣,并呈上国书。按国书所说,现在的禹国已经正式换主。只不过当下的禹国,多数城池在尧国的控制之下。
小黑和黎娅率领几员主将和一万军兵入城。入城后一万士兵立刻将疲惫的守城士兵替换了下来。城墙上的禹国大旗也换成了金色五角星,后来被称为中原的大旗。这时听说吴苪来攻城了,小黑请(实际上是命令)禹王和伍央一同登上城楼观战。其他正在休息的原晨洲守城士兵,如果愿意,也可上城来观战,但不用参加战斗。
吴苪见谷青带着一千骑兵从城中出来,以为是谷青昨夜偷袭入城,现在是来迎接自己。但是他抢了自己的功劳,吴苪很是不悦。带着自己的亲兵营迎了上去,却见谷青的人摆开战斗队形,并非是要迎接自己入城!
二人面对面,吴苪怒道:“谷青你竟然敢擅自入城,不听我将令!这是以下犯上。我要在大王面前告你!还不快叫你的人让开,恭迎我上军入城!还有,城上为什么不挂我尧国大旗?”
谷青嘿嘿一笑,打断了吴苪的话:“我听命于中原帝王之令!城上那旗帜正是中原帝王之旗。你问中原帝王是什么?那是天下之王!整个中原,不论是大国、小国,这里所有的土地皆属中原之地,也皆归帝王管辖。你,现在有两条路:投降!或是与我一战!”
吴苪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什么中原之王?你这是叛乱!来来来,待我擒了你这个反贼!”
吴苪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他见谷青领了一千骑兵出城,自己也带了一千亲兵上来。一千对一千,应该打个平手。这时他已经向后队发令,五千骑兵会很快冲上来,将谷青围起来。这时城中必然会派兵出来增援,自己正好与对方正面作战,免去了攻城之苦。最好是在城前将其主力解决掉,然后一鼓作气,杀入城中,拿下晨洲,再活捉禹王。什么中原帝王?都不在吴苪的考虑范围之内。抓个自称天下之王的人到尧王面前,大王只会将他当个笑话,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奖励!
亲兵营杀了上去。吴苪也一挥大刀,直接对上了谷青。一直听说谷青很厉害,他很是不服,今日正好一决高下。
吴苪的马上功夫的确很好,与谷青打个齐鼓相当。不过吴苪这边是全力以付,那边谷青却是分心在整个战场之上。
双方各千人对战在一处,城墙上观战的人看得清楚,谷青的手下不仅单人功夫了得,还有多人的合作,不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多人混战,都是一个回合就解决对手。然后吴苪带来的人倒地一片。
这是小黑手下最厉害的疾风一营。
见手下已经将对手全部解决,谷青也发力,一刀将吴苪震落马下。然后长刀指向倒地的吴苪,目光却是看着远处敌军冲过来的援军,问身边的副将:“有人受伤吗?”谷青担心如果有人受重伤,不能继续作战,要想办法送回城中。正好可以利用这个吴苪。
副将报告:“无人受伤。”
“好!”谷青收回指向吴苪的长刀,一挥手,指向对面的敌人大军:“我们杀出去!”
谷青率领疾风营冲杀了出去,留下傻楞楞起身的吴苪。你把我打落下马,然后就不理睬了。太藐视我了!这是对我的侮辱!吴苪抓起自己的兵器,翻身上马,然后向谷青追了过去。
晨洲城上看到了怪异的一幕:谷青的一千骑兵杀向了数万人的敌军,那边正有五千骑兵迎面而来。而他们身后,吴苪一个人正在狂追前方的一千敌人。
吴苪此时才发现状况:他起身时还以为对手是要杀出重围。周围都是乱跑的马匹,他以为他的部下大部分都在。直到他上马跑了起来才发现,那些马全是无主之马。我的人呢?隐约看到地上到处是死尸。一千人,就这么点时间,一、两个回合的时间,就全没了?
吴苪的第二批五千骑兵是呈一个大扇形向这边包围而来,而疾风营呈尖刀形直接将这个扇形从中打断,然后杀向后方的敌军大队。那里多是步兵,是攻城部队,更不是疾风营的对手。虽然人数占优,但只有挨打的份儿。被疾风营从中杀透,从前营杀入,后营杀出。
吴苪总算回到了自己人当中。他立刻命令一员副将,率领当下这四千多人的骑兵去追击谷青。同时命令攻城部队,按原计划攻城!
成千上万尧国士兵杀向了晨洲城,特别是那几处多日战斗留下来城墙缺口。
进入对方的弓箭射程,城上开始反击了。
弓箭手的数量与前几日相比并不多,准确地说还少了两成,可是怎么效果完全不同!今天对方的弓箭不仅射程远,穿透力还强,直接射穿盾牌杀敌。大部分人被截杀在200至300步这一范围。当有小部分人冲近城墙200步内的时候,城上出现了神箭手,他们专门射杀这些冲在前方的攻城士兵。而且这种神箭手还不是少数。
第一拨进攻很快就被打了下去。吴苪大怒,下令:给我再攻!
第二拨派上了更多的人,依然很快就败下阵来。指挥官向吴苪报告:不行啊,将军,这么一会儿,我们死伤的人比前几天加起来都多!
怎么会这样?吴苪不敢相信。可是眼前的事实他也看到了,不由得他不信。
这时后边有人报告,是去追击谷青的队伍,说是追出去不远谷青就反身杀了回来,双方混战,四千多人被疾风营斩杀了过半,逃了回来。谷青也不追,就远远地盯着我军。
“那你还不赶紧整理好你的部下,再给我杀回去?”吴苪大骂那名副将。那人低头受骂,却是没动。心里说:刚才我四千多人都打不过,现在让我两千人去,不是送死吗?
正要再骂,又有人来报,说是左右两翼各发现一队骑兵向我大军而来,人数都不多,各千人左右。吴苪赶紧派出二将,各领两千骑兵去拦截。
城上观战的原晨洲守城士兵,先是看得心惊,当见到己方的骑兵出城正面对敌,只有一千人却敢直冲城外万人的敌军;然后是心潮澎湃,当看到新上来的弓箭手,那弓箭的杀伤力,敌人根本杀不上来啊!之后就是如同看戏一样了:两队骑兵营,人数不多,却在敌营中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两队骑兵营,一个是疾风五营,一个是疾风六营,各自杀穿敌营一次,交换了位置,然后如谷青所领的一营一样,在敌军两翼外,远远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