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飞狐山不远的地方,却有另一番争斗。
襄平城内,太守府邸。
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时偷瞄上首端坐的两人。
两人一老一少,身穿不同服饰。青年身穿一身绿袍,袍子上纹着一个玲珑小塔,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同样服饰的刀疤男子。而老者则身穿深蓝色的长袍,袍子上纹着一个巍峨雪山,身后站着身穿浅蓝色长袍的四名男子。双方泾渭分明。
老者拿起手边茶杯轻呡了一口,淡淡道。
“马太守不必惊惶,堂堂司马御妖使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怪你的失迎之罪。”
那马太守闻言连忙点头哈腰道。
“那是自然,司马大人胸怀宽广,怎么会和小人计较。”
被称作司马御妖使的是另一个端坐着的青年,他神色间透着阴厉,听闻老者之言冷哼一声道。
“罗供奉,你究竟是何意!”
罗供奉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故作讶异道。
“不知阁下为何动怒?我是门中派遣在襄平郡的值守供奉,既然御妖宗的贵客上门,自然要尽地主之谊,难道阁下觉得照顾不周?”
司马御妖使猛地一拍茶案,起身怒声道。
“阁下依仗修为高我一等,和你身后这几个小辈,将我等困在此地足足三日,难道这也算照顾!”
此言一出,他身后的刀疤男子立刻上前,手上灵光闪烁。罗供奉身后四人身上也灵气狂涌,两方气势对冲,那刀疤男子落了下风,司马御妖使也放出威压对拼才堪堪持平。而罗供奉却始终未出手,双方高下立见。
两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架势。
马太守哪里见过这般阵仗,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小心擦着额头上的汗道。
“各位大人有话好好说,都是在下的错,千万别动怒,别伤和气。”
罗供奉皱了皱眉,冲着身后冷哼一声。
“不懂规矩的家伙,你们想干什么!”
那四名男子闻言恭声称罪,行了一礼,重新退回他的身后。
司马御妖使也收回了自己的威压,随即挥了挥手,他身旁的那名刀疤男子虽有不忿,却也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他面色阴沉,对方刚才的话表面是呵斥手下,实则是暗骂自己,想他在宗内地位何等尊崇,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心中暗恨,发誓这笔账迟早要还。
罗供奉先是一笑道。
“马太守说得对,司马御妖使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呢。”
喝了口茶,继而神色肃然道。
“阁下恐怕忘了一件事,这是在燕国,而不是晋国。那些散修和小门派我们不管,也没人在乎。可若是让你们的人在我燕境如入无人之地,我宗门的面子往哪搁?人家说不定以为化一门倒了,燕国要易主了呢!阁下也不用心存不忿,说句不中听的话,燕人性烈,若换做在下其他几位师弟与阁下相谈,恐怕早已厮杀起来了!”
说着一股寒气从那杯茶自内而外散出,连茶带杯瞬间冻成了一个冰坨,罗供奉轻轻一捏,冰坨竟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冰屑飘落。
司马御妖使心中暗惊,单凭这一手,他便知道自己绝非这老家伙的对手,拳头紧紧攥着,自己刚刚突破到归元之境羽化期,而对方却在归元境得道期浸淫日久,两者实力相差太多,不得不忍。他深吸口气,怒极反笑。
“难不成阁下还想一直将我困在此地?
罗供奉却不温不火的说道。
“在下不敢,只是你不能去燕国其他地方罢了,若要离开燕国,在下是绝不会阻拦的。”
刘御妖使大怒,猛然起身指着对方骂道。
“你这个老匹夫!”
罗供奉冷冷一笑。
“在老夫眼里,阁下同样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娃娃!”
一时间大厅内的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
在云雾缭绕的高空中,一男一女踩着两只白色大雕向着襄平城飞去,正是那御妖宗的两位使者。
那花上使神色忧愁道。
“师兄,这方城府府学院里里外外我都用神念查探遍了,那几个用追魂隼查出来的学生你也都检查过了,可还是没有一丝线索,该如何是好。”
刘上使冷笑道。
“不是还有一个人没查么?”
花使者先是一愣,继而一惊。
“你是说那诸葛云?可他是归元之境啊,即便在我御妖宗内也是御妖使一级的人物,他存心隐藏,你我又有何办法。”
刘上使皱了皱眉头。
“此事着实出乎我预料,想不到小小方城竟除额这等人物,他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调到洛阳太学院去的不足为虑,若是司马上使在此就好了。”
花使者点了点头,叹道。
“即便我等此番如此小心,还是让化一门的人察觉了,要不是有那罗老头在,司马上使也不会脱不开身。”
男子恨恨道。
“这笔账迟早要算的!”
......
司马御妖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走出门外。那罗供奉跟在其后。
又回头望了一下,从身上拿出一个袋子,和刘凌见过的小须弥袋有些相似,只不过其上有很多纹路,灵气外溢,两者可谓云泥之别。他念动口诀,一道黑影从中掠出,却是一只黑色大鹰,踏上其背,而那刀疤男子却也同样放出一只金鹰踏了上去。司马御妖使冷哼一声。
“我们走!”
飞禽腾空而起,待他们渐渐远去时,罗供奉一甩袖子,踏冰而飞,跟了上去,身后四人也一同跟上。青年自然感受到了身后的气息,心中暗骂不已,仅有的一点心思也消失了。
正在这时两人各踏着一只雪影雕与司马御妖使汇合,正是花刘二人。
司马御妖使沉声道。
“如何?”
刘执事见此没有说话,而是递给了他一个简藏,此番自然是怕罗供奉知晓。他握着简藏闭目感受片刻,再睁开眼时难掩失望。一挥手,几人无声离去。
看着司马御妖使一众彻底消失,罗供奉身后一人眼中一冷,低声道。
“师叔,这帮人在我燕境如此猖狂,何不....”
罗供奉皱了皱眉道。
“你想挑起我们和御妖宗的大战么?”
那人连忙惶恐道。
“弟子不敢。”
罗供奉冷冷道。
“司马锋这小子年纪轻轻已至归元之境成为御妖使,在御妖宗地位不低。言语折辱他们一番也就罢了,到了我们这个层次,真动手涉及的就不单单是我们几个人,而是御妖宗和化一门。三宗四门定的规矩,打破了,谁也担不起。”
那弟子惶恐不已,连连点头称是,老者看了一会几人离开的方向,眼睛一眯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向安稳的学院也不安分起来了,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