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负我!”
看着她咬牙切齿反抗的模样,席肖异狭长的眸子扬起一抹恶劣的坏笑,低头,吻住了她鼓起的两片唇瓣,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但意义非凡的是,这个迟到了一年多的吻,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
去年他们的结婚典礼因为办得比较匆忙,只邀请了一些比较亲近的亲戚朋友,坐下来不过才三两桌。在那么重要的日子里,她的母亲却百般推脱不愿出席,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它真正发生的时候,心里总还是觉得哪里缺失了一块。
她站在台上,对面站着于她而言不甚熟悉的新郎,司仪高高举着话筒,激情澎湃得好像在做什么即兴演讲。可不是即兴演讲?他们从认识到结婚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哪来的什么刻骨铭心动人心弦的回忆,全靠司仪一张嘴即兴发挥。
林以涵一句也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耳边只有像蜜蜂扑棱翅膀般响个不停的耳鸣声。
蓦的,在司仪说了什么后,瞳孔里那个一袭正红唐装长身而立的男人已然距离和她贴得极近。在最后关头,林以涵别过了头,他的唇因而僵在空气中。
林以涵当时站的方向背对着台下一众宾客,台上发生的一切,台下全然不知,只当是台上一双才子佳人礼成,欢呼声鼓掌声一时间盖住了两个新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
“林以涵,你知不知道,那是你欠我的,现在,我要回来了。”他埋在她耳边,语速刻意放得很缓,声音也刻意压得很低,但吐字又字字清晰,像是……控诉?
“席肖异,你今天吃错药了?”
林以涵佯装生气的推开了他,她当然知道他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对这个耿耿于怀?
她记得当时婚礼结束后,席肖异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也没再和她提过这个小插曲,她也就没多此一举的解释。
她不是讨厌他的靠近,只是当她再一次对亲情固有的执念落空,忽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所以,你愿意当那个一直站在我身边的人吗?”席肖异一点点意有所指的诱哄,他也不过是在试探,也只是仅仅想要一个口头的承诺。
你不知道的事,你是我灰暗生活里,透进来的微光。
一开始只是简简单单的开始,没什么情深意重,久别重逢,暗恋十年八载终抱得美人归的种种戏码,只是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出国也是婚前早就有的安排,他对什么婚姻、男女之事一直都是放在事业之后才将将考虑。
可是就是在那么些个灰暗的日子里,他想到的居然是家里的她,她还这么小,连出社会的年纪都没到,他作为她法律上的丈夫,怎么能出事?所以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能出事。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之前活得真的太累了,轻松一点不好吗,不说当个纨绔子弟老老实实当个官二代他也许会比现在逍遥自在得多,可是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选择,就得接受一切可能的结果。
只是,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能预知在美国发生的种种,他一定一定会选择离这个地方有多远离多远。
林以涵没理会他的土味情话,一溜烟跑回卧室往大床上重重一摔准备吃饱饭好好睡个午觉。
刚躺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总感觉卧室哪里变了,环顾了一圈四周又没发现什么变化。最后低头一看,床单被套都换掉了,原来那个可爱的大力水手消失了,现在光秃秃的,就像酒店里的那种流水作业风格。
她才两天没回来,这个男人就给她整了这出。
正气不打一处来的当口,席肖异慢悠悠踱着步子走进来。
林以涵给他甩了个脸色,指了指床上这诡异的被子,她记得家里没有这种样式的床单被套,莫不是他还特地出去重新买的,这得是对它多不满。
“怎么了?”
“原来的呢?”
“扔了啊,我那天晚上流了一晚上的汗,不得重新换?”
林以涵差点炸毛,还真说扔就扔了,问过她没有,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哪儿去了,好歹这件物品的所有权还是她的。更可气的是,她买的那套还特地考虑了他的感受,选了一个尽量看起来清清爽爽的。
“噢。”林以涵不想理他了,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跟个蚕蛹一样,看到他的脸她就上火,明明上一秒还又温柔又体贴,下一秒就能把你拉回现实。
“怎么,生气了?”席肖异凑近她,隔着被子,声音听起来有点失真,像乌鸦在叫。
“没有。”
“骗你的,我放洗衣机里洗过就收起来了,你要是喜欢就再换上。”这次,他强制性的把被子剥开,找到她窝着的小脑袋,轻轻地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这次林以涵听清了,他语气里满是宠溺。
真的是,一会儿惊一会儿喜的。虽然动作依旧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心尖儿却跟抹了蜜似的,嘴角偷偷的都快翘上天了。
席肖异没再一直待在卧室逗她,看她开始犯困最后到连眼皮睁开都有点费力的样子实在是呆萌得过分。
天色渐晚,林以涵是被房间外面的香味熏醒的。
起来一看时间都五点多了,在宿舍卧床卧得习惯了,没有闹钟真的是一睡睡半天,本来还打算下午腾点时间出来着手准备一下竞选的演讲稿呢,再不开始准备的话那她的心可以说是比太平洋还宽了。
隐隐约约是厨房飘过来的香气,在林以涵的印象里,这个家貌似没有人会做饭啊,那不会是……她婆婆来了?
妈呀,她竟然还在那儿睡大觉,也不知道她婆婆心里会怎么想,她从床上一跃而起,下床的样子颇有几分女侠急着去相救于江湖的气魄。
走到客厅的时候,客厅里也没人,她先从墙后面探出个脑袋往厨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厨房的自动门关着,磨砂玻璃的材质,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她还想找席肖异一起对个口供来着,也不知道他这种关键时刻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