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沛菡早有心理准备，听她那意思，好像在介绍之前已经跟女方有了比较深刻的提醒，我突然想起来某次经历里对方乍然问起我对女生是不是没兴趣。当时下意识的看了不远处的宋青一眼，按着这个距离，她应该听到了，只是并没有什么反应。收回视线看着对面年纪不大的小女生，除了替她稍微难过了一下，毕竟这么小就被家里要求做大人的事，除此之外不免想将宋青介绍给她，估摸着她们两个会更有话题。
说回正事，我想着提醒陈沛菡其实可以不用为了我那么劳心劳力，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还是应该找个正式的时间，好好跟她陈述我方意见。电话里她似乎还在忙，按理这个点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可能因为刚刚走上梦想之路，所以她比较有干劲。当然我心里有数，大概一两年后她就会有新的选择。
这其实是梦想最现实的存在方式。
挂断电话之前，陈沛菡叹着说:“你要知道，人生不是一个人就能走到头的。”
我点点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转念才想起来这是在电话里，于是在陈沛菡说“听到没”之前，轻轻嗯了一声，大抵还夹杂着很多复杂却又不至于叫人担心的情绪。这并是信息传递方式发展太迅速的代价，总要担心自己的心意没能从声音里清楚的传达出去。
这是我在一段时间内拒绝使用那些社交软件的原因，屏幕之后，所有的温柔都冷得彻骨。于是很多时候我都会背起行囊，去到任何一个地方，或是专门为了拜访某个人。只是后来大家都挺忙，渐渐在生活中明白这背后的意义，再往后的摆放着的只是匆匆一面，大抵会以一个“我刚好路过，出来坐坐”的借口，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太过打扰到别人了。
当然对于以后，更多的事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彼此之间就真的只是“刚好路过”了。
“喂，怎么没动静了？”
回过神来，自顾自的傻笑了几句，“陈沛菡，你要加油啊。”
那边沉默后，带着重重的鼻音，“你脑子又出问题了。”
“怎么会，先这样，不说了。”
“哦，明天最后一场，记得别迟到。”
“晓得了。”
那边比我还着急的挂了电话。
夜色一如熟悉的样子，从远处一点点扯了下来，霓虹渐起，绵延出另一番光明，这种时候，我都选择关了家里所有的灯，等着再深沉许多的夜幕被拉下来。在此之前，运气好的话还能够看到一丢丢的星光，小心翼翼的在漫天的霓虹里探出头。
我们总经不住会想这一生到底应该怎样度过呢？仅仅关于爱情的那一部分，又会有怎样的期待？
归根结底，我苛求一种软弱的人生，可惜这种软弱在我之外所有人的眼里，皆是罪恶。
抬起手，奋力将视线穿过指缝，在那渐渐聚于一簇的光晕里，却在心里写下一个大写的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