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潜意识里最害怕的,是死亡,孤独,还是欺骗?
斟酌了一番,我觉得自己似乎都很害怕。
潜意识里的东西,也是来源于生活。
死亡对于以前的我来说,似乎是很遥不可及的。
如军师所说,我像温室里的花。在以前的二十年间,我没有经历过普通人生活的摧折。父母和睦,生活富裕,还有二叔和哥哥的疼爱。除了学习的枯燥,我比一般人都幸福快乐。
如果现在扪心自问是否会害怕死亡,我一定是会的。至少,我还有难以割舍的亲情。
如果孤独的定义,是感受不到别人的爱,而且也无法去爱别人,把自己关在一座孤岛上的话,那么我也一定是不孤独的。因为我可以信誓旦旦地说,我很爱我的家人们,而且也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爱。
至于欺骗,给你们讲个趣事吧。
小时候有个情结,喜欢和哥哥一起睡觉。
每年待在老家的那几天,我都会赖在哥哥的房间不走,他也从来都是顺着我,只是笑着摇头,自己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直到两年前,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两年前的除夕夜,哥哥接了个电话,对我说去办一件重要的事,答应很快回来,让我先睡。
我嘴上应道好,倔脾气上来了,就一直等他。在我心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都分外珍贵。
直到黎明的爆竹声响起,哥哥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哥哥的同事,一位漂亮的小姐。
我知道,哥哥昨晚去接她了。
没有生气,只是很想痛哭一场。
我知道哥哥的温柔永远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只是忍不住较劲。我不是蛮不讲理的千金小姐,我会理解哥哥。
但是,我接受不了他的欺骗。
越在乎的人,谎言才越致命。
这件事我跟军师讲过,在基地闲聊的时候我们经常玩交换秘密的游戏,主要是我想打听军师的身世和背景,结果他也很鸡贼,讲的都是小时候偷看隔壁妞妞洗澡之类的荤段子。
不过这件事他也发表了意见,颇为感慨地说了句正解。
——
“你看它多像你。”军师用手电光指着一只死蛤蟆,示意我去看。
“你比较像。”
“嘿嘿,老大最像。”
我们一唱一和,陈阎王置若罔闻。
我笑了一下。
对美好世界的留恋太多了,就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心里不再那么压抑。我看着陈阎王的背影,突然很想给他来一个拥抱,感谢他把我从噩梦中拉了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我的许愿有怎这么灵,因为下一秒我就撞上了陈阎王的背包。
“怎么了?”军师从我边上挤过去,随即愣在原地。
我也愣了。
不是愣了,而是彻彻底底地崩溃了。
我们还在坤角里,密道在前方十米开外的地方,可我们左边石壁上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口里直挺挺地站着一排道士...
难道又是梦?
一切都是梦?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洞口前的道士被灯光刺激,下一秒就朝我们扑过来。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思绪混乱不堪。
00年俄罗斯的地方报上有这么一条新闻。有一个女人不断地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仍身处噩梦之中,然后她失去对一切事物的判断力,最后跳楼自杀了。
一瞬间,我连反应的能力都没有了,跌倒在地,脑子里嗡嗡直响。
可这次,我没有再晕过去,两个人挡在我的身前,场面混乱。
“老大,这里我顶着,你去开机关吧。哎呦我去,老大,还是你来吧,我去开机关。”
“左排,三行,从左到右第六个。五行,第七。四行.....”
“OKOK。收到收到。”
“顺序别乱。”
“这虫子踏马的活了。靠,给老子滚,真恶心。”
“......”
“完事了,老大,快撤。虫子全爬出来了。”
混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入我的耳中,亦真亦假,我已经分不清了。
混乱间,我被人从地上捞起。我看清了他的脸,很冷淡,很好看的一张脸。
“咳咳.....靠,有人在上面放火,出口被堵住了。”
我感觉被人放到地上,咳嗽不断,烟熏得有些睁不开眼。朦胧的视野里只能看见石门边上的军师。
“这样上下气压不平衡,再过一会儿这里就塌了。他大爷的,是不是那些人干的。”
“.......”
“咳咳,老大,现在怎么办,这里其他还有出口吗?”
“先去坎角。你去照顾她。”
“好。”
我仍旧无法分辨此刻自己是否仍身处梦境,但我感觉自己似乎不再恐惧了,因为我的身边,还站着两个伙伴,他们没有放弃我。
“来,捂住嘴。”军师把一块红色的东西凑到我面前,我聚焦一看,那是一条内裤....
“放心,我还没穿过呢。”
我也不矫情,用浸湿的内裤捂住了口鼻,立刻愣了一下,简直要被气哭了,忍不住边起身边骂:“骗鬼啊,怎么一股尿骚味!”
“嘿嘿,是那只肥兔的杰作,我没来得及洗。情况危急,凑合着用吧。”
“陈军!你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绝对不是。”
我们起身的同时石门上又出现了一道密道,陈阎王不慌不忙地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过去。
“愣着干什么,走啊。”军师在我脑袋顶上呼了一巴掌,一把扯过我向密道跑去。
浓烟不断从我们最初下来的那个入口处涌过来,整个地下结构有些摇晃。
须臾,密道尽头出现了另一间一间石室,坎角。
陈阎王从腰间摸出一个指南针大小的物件,朝着西北角走去。
这里的空气还没有被烟污染,我立刻放下捂嘴的内裤,深吸了一口。身后密道里还有气浪不停地涌来,把军师的刘海吹得跟鸡窝一样。
狼狈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想笑,但是忍住了,转头打量周围的环境。
坎角的大小布局和坤角完全不同,一眼看去,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一口口大缸,跟南方人腌制酸菜的坛子十分相似。
但绝对不会是用来腌酸菜。从这些大缸边经过,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这个味道有点熟悉,感觉似曾相识。
于是我凑到缸口仔细一闻,似乎是一股药味,又混合着腥味。
在哪里闻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