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不是拖后腿了吧!”
我掉下去的那一刻,突然很想喊出这句话。
原来我真的很讨厌当废柴的感觉。
在我下坠的同时,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空中调整姿势,然后伸出手求下面的人搭救...结果我直接是头朝下。
果然是我太天真了。
没关系没关系,还有河,还有河,摔不死,摔不死....
“呃。”几秒后,我的后脖子突然被人猛的一抓,然后往旁边一拽,我下坠的趋势立刻就停了,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我不敢睁开眼,头顶上的蛇群如雨点般落下。
须臾,蛇雨过后,我才睁开眼抬头去看头顶上的人。
陈阎王一手抓着岩石块一手拽着我的后领子,把我像拎小鸡一样提了上去,等我站稳脚跟之后才放手。
这一刻我别提多感动了,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队长,你真的酷毙了。”
陈阎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快点下去。”
“队长,你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貌双全风度翩翩,气宇轩昂仪表堂堂,风采依然气度不凡......所以亲爱的队长,能不能教我轻功?”
......
当我的脚终于踏到真真实实的土地上时,第一眼就看到正在悠哉悠哉抠脚丫子的军师,可我心里的怨气又突然被浇灭了,坐到干!涸!的河道边上,心情十分惆怅。
如果陈阎王当时没有察觉到危险,没有上去救我的话,此刻我已经和这河滩上的鹅卵石融为一体了。
抬头看天。
我不想哭,因为很丢人。
半晌,军师走到我身边,用一种极度愧疚的语气:“我这不是,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不那么害怕嘛。我也没骗你,这下面本来是有河的,只是现在是枯水期,水少了点.....”
“走开。”我把脸埋进双手之中,用力地揉了揉。
“我真是....唉,念念,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我感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还带着一股臭味。
靠。
我一时被气的哭笑不得,一把挡开他的咸猪蹄:“走开,不要用你的手碰我。”
“好好好,不碰不碰。”军师也笑了,急忙抽开手,小心翼翼地挪到了我旁边。
良久,我才恢复了平静,
河滩边没有树,视野很开阔。黄昏时分,四周有一些静谧。我回头看了一眼四周,没有陈阎王的踪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们要在这里过夜吗?”
“嗯,等接应的人,他们明天才到。”
我点了点头,继续对着夕阳发呆。
“今晚吃鱼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就当赔罪。”军师忽然转头询问我。
“这里还有鱼吗。”
“怎么没有,你等着。”说着他起身朝河滩中央的一处水坑走去。
看他什么装备都没带,我有些好奇地跟过去。难道要徒手摸鱼?基地上的野外生存课,还有教这个吗?
我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让我去捡柴。
靠,最后我骂骂咧咧地去了。
夜幕降临时,我们在山崖低下的一处凹陷里烤火。
军师摸的几条鱼虽然体型不大,但是不知道他摸上了什么绿油油的酱料,味道还不错。
由于没有帐篷,我们只能围在火堆旁取暖。我换掉一身汗淋淋的衣服,感觉十分舒适,身体也暖和起来。
山里可能有野兽,所以要轮流守夜看火。做个任务没有落到我头上。军师守下半夜,此刻已经进入了梦乡,睡得四仰八叉的。陈阎王坐在火堆边,面无表情地研究这那两幅画,神色十分专注。
感动归感动,此刻冷静下来,我不得不思考一些问题。
陈阎王是二叔口中之人。
二叔让我混入陈家内部,相当于把我托付给陈阎王。可为什么二叔又说他可能背叛我们?难道二叔也并不了解他,他也可能是坏人?
还是说,在利益变化的时候,可能会成为敌人?
陈家人,二叔似乎很忌讳他们。他们从事什么尚不可知,可是从安娜的话和这次任务可以看出,从事的必然是十分危险的职业。
而陈家人的死对头,又会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人,从他们放火烧观的行为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人。陈家人有北京城的关系,他们敢和陈家人抢东西,又会是什么势力在支撑,黑道还是其他的...
可是,如果有一天我们与陈家人反目,那岂不是得与他们结盟?
这个想法很现实。
我还是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毕竟,陈家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人。
陈阎王好看的侧脸在火光下隐隐跳动,他很厉害,也很神秘。
我们是由于利益才聚在一起,其实我们都不了解彼此。
可是,我现在有点想了解他。私心也有,利益也有。我更希望成为合作伙伴,而不是死对头。
直到他侧过头与我对视,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冲他发呆良久。
我尴尬地笑了笑,厚着脸皮凑过去假装看他的画,嘴上却问:“队长,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
“蛇头砸到我了。”
“哈哈,队长,您真逗。”
“去休息。”
“我睡不着呢。”
“想守夜?”
“阿不不不,我马上就睡。”
不知不觉中,我枕着背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感到一阵寒风吹来,把我冻的瑟瑟发抖。睁开眼却发现,四周黑乎乎的一片,篝火不知何时居然已经灭了。
我立刻清醒了,屏息凝神地听了会四周的声音,确定没有人或者是野兽后,才打开手电。也不敢开大功率的灯光,只能开低光小蓝灯。
照了一下四周,没有军师和陈阎王的身影,但他们的装备却还在。我又立刻去看篝火堆,很凌乱,柴火还有些潮湿,像是被人随意扑灭的。
这是怎么回事。
装备还在,人却不见了。
我摸了摸湿漉漉的柴火,还有些余温,看来他们刚离开不久。
走出洞口,地上是干燥的红壤和大小不一的石块,看不出人行走的痕迹。
我照了照四周乌漆嘛黑的环境,没有看见如何灯光。
啧,到底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不带上我就算了,居然还把火灭了,生怕我不知道吗?
想着我还是朝左边走去,因为我下午似乎见过才陈阎王往这边来,却不知去做什么。
蓝盈盈的灯光难以发现,但是也看不清路,我磕磕绊绊地走了十来分钟,前方出现了一片小松林。
看到松林我就想起黑蛇,一阵恶寒,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见黑暗的松林中突然砰得一声响,惊飞了几只野鸟。
是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