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和军师在大门口汇合,穿的都是黑色的便装。
在等车的时候,安娜过来和我道别,她握着我的手,比了十字架,道:“上帝保佑。”
我抱了抱安娜的肩膀,以示安慰:“回来给你带土特产。”
安娜笑了。旁边的军师拆我的台:“你有钱吗?”
“关你屁事?”
安娜笑得更欢了。
这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黑漆漆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我和安娜道了别,便和军师提着行李上了车。
一上车我就懵逼了,车的后边是封闭的,看不到前边驾驶座和副驾驶,两边的车窗也是黑色的,看不见外边。我有种自己被关在小黑箱偷渡的感觉。
旁边的军师十分淡定,找了个舒适的角度开始睡回笼觉。
看来他已经习惯了...
我有点不适应,不过已经上了贼船就下不去了,再嫌弃也得忍着。于是也学这军师的模样小憩。
车开得很稳,似乎一直在走直线。车里开了空调,所以倒不觉得憋闷。
我一直以为我们最多中午就可以下车,没想到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我和军师才从车上逃难似得下来。
我见到开门的人那一瞬间就愣了,不是陈阎王是谁?
原来他一直坐在前面。
队长头头就是有特权,鄙视。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外面凉爽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外面熙熙攘攘,我往四周一看,远处赫然几个大字:北京首都机场。
看来接下来还有坐飞机。
果然,那个开车的中年人向陈阎王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开车离开了。这就走了?看来他只是个司机而已。
陈阎王递给我和军师一些证件,然后领着我们向登机口走去。我一看,赫然是我的身份证和机票,只不过上面的名字却是陈念。
他们这些人,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身份信息都是伪造的。出一次任务估计就会换一个身份。
只不过让我无语的是上面的出生日期:2002.11.13
我看起来很小吗?就算是伪造的也能不能靠谱一点?!
我偷瞄了一眼军师的身份证:2003.01.01。又看了看他一米七八的身高,然后释然了。
军师也发现了,摇了摇头,道:“完了,真成弟弟了。”
上了飞机,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军师就坐在我旁边,陈阎王特立独行地坐到前面去。
不得不说,在基地待了三个月,让我感觉仿佛跟人世间离别了三年。一路上新奇地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流,只觉得重新入世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军师用嫌弃的眼光看我:“姐,我说你怎么跟村姑进城一样。好歹也顶着个漂亮的脸蛋,就不能自信一点?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关你屁事?和你有关系吗?我爱怎样怎样,你管的还挺宽?再说了,脸这种东西你还有吗?
但一想到他未成年的身份,我就不由得同情起他来。
“好好好,都听弟弟的。”
军师噎了一下,随即乐呵呵道:“都怪我,长得太帅。人事部的小姐姐,为了不让肥水流了外人田,每次都煞费苦心。唉,我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我说得了吧,他们要真这样,也肯定先给帅到掉渣的陈阎王做手脚。
军师又叹道:“谁说不是呢。我让她们一定要雨露均沾,可是她们不听,就改我,就改我。”
“你这些网络用语都是哪里学来的?”
“手机啊。”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苹果的,三个镜头。我去,还是iPhone XS。
“为什么我没有?”我惊了。
“哎呀,我忘记给你了,你也有一部。”他笑嘻嘻地又掏出一部手机,诺基亚,还是按键的那种。
“.....”
两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昌北机场。
下飞机后,有一辆路虎来接机。
我看着iPhone XS的导航,我们已经上了福银高速,正朝着庐山的方向过去。
难道我们要去庐山?
副驾驶上的陈阎王闭着双眼,不知道睡没睡。我也不敢问,便怂恿军师去。
他还捂着被我拍肿的脸颊,忿忿道:“不要。我会被打死的。”
“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装逼多年从未被打死。”就知道你和陈阎王肯定不简单。
军师噎了一下,道:“我们才认识几个月。”
“好弟弟,快去。问出来了有糖吃。”
“我蛀牙,不吃糖。”
“你去问了,可能会死。但你不去问,你马上会死。”我握了握拳头。给你脸了啊。
“好吧。”军师咽了咽唾沫,妥协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分明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狡黠,下一刻,我就后悔了。
只见军师伸长脖子,低声对陈阎王耳语道:“老大,陈念问我说想跟你买一样颜色的内裤。”
声音细若蚊虫,但在安静的车厢里却分外清晰。
开车的人闻言差点打滑方向盘。
这一刻,我把军师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