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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鲁肃献策孙刘盟

劲风呼呼,旌旗招展,八月骄阳被漫天杀气掩成了灰白。

沉沉苍穹之下,戈矛林立,曹军将士黑压压地站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方阵,整整齐齐戎装而待。

许都万人空巷,城南人山人海,旌旗招展,文武百官各在其中,三军、武卫营将士肃立道旁,许都百姓围观在外。

今日,朝廷三军将在此地,祭祀出征,此举也即意味着,谋划多时的统一天下的战争,最终拉开了帷幕。

程昱、荀攸、毛玠、夏侯渊、于禁、张郃、徐晃、满宠、司马懿、杨修等随同曹操南征的丞相府将校、掾吏,各自乘马站在大军方阵的前列,向前方许都朱雀门外的那座铺毡结彩的饯行台上举目望去。

除却出征文武官员,独成一群,围在中前外,其他文武百官,分立两侧。

秋高气爽,正是风和日丽时节,春不兴兵,夏不鏖战,秋日是兴兵最恰当的时候。

此时汉帝刘协御诏设下饯行宴,亲自带领文武百官驾临朱雀门,为丞相曹操今日挥师南征而送行。

只见宽阔的饯行台上,华歆、王朗、伏完、杨俊、马腾、司马朗、崔琰、曹丕、董昭、曹洪等留守许都的将臣大夫们分列两旁恭然而跪。

汉帝刘协穿戴着一袭整齐端庄的衮冕帝服,举起一方青铜盘龙爵,斟满了烈酒,神情肃穆异常地向曹操敬递过来,口吻极为郑重地说道:“朕特以此酒恭祝曹丞相南征旗开得胜、早日凯旋!”

顶盔贯甲的曹操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刘协递来的那一爵饯行酒,执在掌中,目光如炬地直视刘协,深深凝视道:“臣谢陛下恩典,老臣也在此恭请陛下放心,当今之世,四方云扰、群丑跳梁,然而只要老臣一息尚存,陛下自可端居天位、独享至尊!昔日不尊朝廷者如袁绍,吕布于袁术之流,臣皆已为陛下一一剪除,眼下荆楚刘表、刘备之辈,徒负山川之险,抵抗王师,臣此行必能于旬月之间一举为陛下荡平!”

“呃,丞相征战四方,威名赫赫,岂有不胜之理?待凯旋之时朕定率群臣恭贺。”刘协的脸色羞赧,倏地又绽放出一丝不自然的苦笑,隐隐的怯弱地恭维道,

曹操心知他在敷衍着自己,巴不得他折戟荆州,大败而归,颜面尽失,然表面上也要装出不胜感激的模样,向刘协颔首,然后一个旋身转了过来,当着台下所有将士的面,将手中那一爵饯行酒仰天一饮而尽,再蓦然虎目凛凛然扫视着台下他一手铸就的百战雄师,扬声道:“列位臣工,列位将士,孤承陛下圣命,吊民伐罪,席卷江南,天下归一。”

“恭奉圣命!席卷江南!恭奉圣命!天下归一!”台下千千万万将士们举戈回应,宛若滚滚奔雷,震耳欲聋,又似一重重的怒海波涛此起彼伏,喊声直插云霄。

江东吴郡吴侯府

刘表病逝的消息经过细作传至江东,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倘若在几年前,东吴必然会因为刘表之死奔走相告,上街载歌载舞,然而随着如今曹操大军南征的消息传来,战争的阴云向东吴压来之时,只剩下惶恐与对未知的忐忑不安,在东吴群臣与百姓心中留下阴霾。

吴侯书房之中,孙权与心腹谋臣鲁肃相对而坐,孙权忧心忡忡地对鲁肃道:“子敬,今刘表猝亡,曹公大军南下,荆州局势危如累卵,为东吴后计,敢问计将安出?”

鲁肃略微沉吟,拱手道:“荆楚与江东毗邻,水流顺北,外带江汉,内阻山陵,有雄城之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刘表新亡,二子素不合睦,军中诸将各有彼此,江夏刘琚乃枭雄也,兵精粮足,诸葛亮,庞统等贤良之士甘为驱策,不可卒图也,其乃刘表之侄,文武筹略,深得吏民之心,若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盟结好;若有离违,宜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得奉命吊表刘表,徒往江夏,及说刘琚使抚刘表部众,同心一意,共治曹操,刘琚必喜而从命,若合盟之势促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曹贼所先。”

孙权颔首迟疑,复问道:“刘琚身负荆州人望,若来日击退曹操,江夏扼我西进之路,荆州尽入其手,岂非养虎为患?”

鲁肃捋须笑道:“主公勿忧,新野刘备乃天下英雄,与曹贼有隙,寄寓于荆州,刘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素闻刘备与刘琦向来交好,眼下刘琦出镇江陵,待曹操挥师南下,新野弹丸之地难以挡之,刘备必遁至江陵,我等与其暗中结盟,及至曹操北退,主公暗中以财货钱粮资之,使其与刘琚二虎相争,我东吴自可渔翁得利也。”

孙权闻言大喜,上前挽住鲁肃的手臂道:“卿一番肺腑之言真乃老成谋国之言,孤允之,眼下事不宜迟,你且速往。”

夏口江夏太守府

刘琚召集幕府一干文武重臣汇聚一堂,自然是为了接待江东使臣鲁肃鲁子敬。

“吴侯帐下使臣鲁肃拜见刘府君。”鲁肃一进正堂,拱手作揖,摆袖飘飘,面色不卑不亢,颇有策士之风。

刘琚脸上挂满笑容,绕过帅案跟前,忙将鲁肃扶起,道:“子敬快快请起,数年不见,君风采依旧,敢问此番前来有何赐教?”

鲁肃礼数做足这才开口:“我主听闻刘荆州病逝,特命在下过江吊丧。”

“有劳尊使费心,本将在此先替两位兄长谢过吴侯。”刘琚表面点头应允,心中却险些笑出声来——孙坚死于刘表、黄祖之手,荆州与东吴乃世仇,何来吊丧之说?显然此番入江夏,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鲁肃似乎也觉得这托辞太假,干咳一声,继而转移话题:“近闻曹操挥师南下,刘荆州新丧,少主刘琮继位,却难以服众而稳住大局,今局势危如累卵,江夏孤弱难以自存,未知刘府君有何应对之策?”

“哈哈哈!好你个鲁子敬!何须出言试探于本将?今局势堪危,何以拐弯抹角?以本将之见,子敬此番入江夏,岂非为了与我江夏联合而来?”刘琚仰天大笑道,

鲁肃也不禁莞尔:“适才刘府君不肯明言,故而——”

刘据早有话等着他:“在下不肯明言,难不成先生说的就是实话吗?您果真是来吊孝的?”

“这个嘛……府君既已知晓,又何需再问?”鲁肃不答反问,又把话推了回去。

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无语,忽然执手而笑。

“哈哈哈……”刘据仰面大笑,“曹贼气势汹汹大兵压境,你我还在这里虚言寒暄,真是可笑!”

鲁肃也不禁莞尔:“在下不知刘府君心意,故出言试探,若早知刘府君乃爽快之人,何须绕舌于此。”

“来来来!”刘琚拉着鲁肃往左下首而坐,“子敬,此行可是吴侯力主你而来?”

“然也。”鲁肃开门见山道,“我主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已据六郡,兵精粮多。今为君计,不如结纳我主,崇联盟之好,共济大业,不知府君意下如何?”

刘据笑道:“你且回禀吴侯,本将乃皇汉帝胄,骨子里流淌着高祖皇帝的血脉,反曹之心宛如金石,绝不更易,若吴侯肯发兵来助,我当竭尽所能与之盟好,共击曹贼。”

“好!府君痛快!”鲁肃眼下异彩连连,拱手一礼道,“实不相瞒,我主已决意将行宫迁至豫章,刘府君若愿结盟,不妨过江一叙,纵论曹军之势,也好及早日定下抗曹大计。”

“吴侯来了?”刘琚眼珠一转,略一思忖变了口风,“非是本将不愿渡江相会,今襄阳局势复杂,岳父尚在襄阳,我欲前往襄阳劝说于他,顺便可带领抗曹志士南下,还请子敬见谅。”

其实他心里早有了全盘计划,需要自己亲自去执行,且自从江夏之战过后,两家有隙,若孙权临时改变主意,将自己扣住,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

鲁肃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也不好强求,转而道:“刘府君若有不便,可遣一心腹之人与我同归。”

话音未落,一人自是越众而出道:“事急从权,臣愿为使臣,往豫章去见吴侯!”请命的正是太守府长史诸葛亮。

刘琚一见是诸葛亮主动请命,心中大喜,孔明姿貌甚伟,口才了得,出使豫章最好不过,微微颔首道:“那便有劳军师了。”

“微臣定不辱命。”诸葛亮拱手一礼道,

鲁肃见此行乃诸葛亮一同前去,他心中踏实大半——此去结盟必成。

诸葛亮乃诸葛子瑜之弟,更是刘琚心腹,再有自己从中穿针引线,再加诸葛亮分析利弊、倡明结好之意,何愁大事不成?

此事既定,诸葛亮与鲁肃换乘船只,辞别刘琚后往豫章行宫而去。

襄阳城南大营

自从刘表丧报传来,全军举哀,大营之间一片银装素裹,白幡白纱在风中猎猎招展,一对人马驻守在大营门口,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大人物。

为首的一员将领年约四十许,身材颇为魁梧,宽脸膛,络腮胡,浓眉大眼很是威严,此人正乃城南大营主将文聘。

身披白麻丧服的文聘身姿卓越,面容冷峻,整个人如同铁剑一般矗立在马背上,然而他眼眶通红,显然适才恸哭过,刘表之死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打击,而眼下荆州危机重重,,使得他不得不放下悲伤。

少时官道路上尘土飞扬,一看正是蜿蜒的行军队伍,旗帜鲜明,铁甲环佩,这是一支真正的铁甲洪流。

及至营前,一骑越众而出,马蹄止住,为首之人银甲银盔,正是江夏太守刘琚,他翻身下马,快步向前,悲伤道:“文将军,主公新丧,不知荆州往后何去何从?”

文聘眼睛一红,泪水险些涌出来,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道:“琚公子,王郡丞曾向末将宣示主公遗命,立琚公子为荆州新主,命我等荆州忠良之臣善而辅之,末将已遣人告知樊城王将军,末将不才,谨遵主公遗命,愿奉琚公子为主上。”

刘琚沉思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倘若本将此时宣告天下继任荆州牧,荆州必然卷入萧墙之祸,唯恐为曹贼所趁,实非我所愿,本将在渡口已经备好船只,还望文将军整顿三军,随着大军南下江夏。”

文聘迟疑一下道:“公子,二公子已然篡命自立为荆州牧,倘若公子不昭告天下,则名不正言不顺,唯恐对公子不利,而眼下曹军南下在即,我辈军人皆有守土之责,岂有临阵畏敌逃脱之理?若公子应允,末将与王将军在汉水边构筑防线,以汉水之险,足以抵抗曹军。”

刘琚耐心地为他释疑道:“文将军,去岁曹操大破乌丸,曹军锋芒太甚,难以匹敌,而荆州军久疏习陈,今主上新丧,士气不附,何以再战?反观襄阳城内衮衮诸公早已有心暗附曹操,以保富贵不失,俱无战心,汉水防线掣肘在侧,如何制敌?”

文聘听罢恍然大悟,刘琚眺望着远方的襄阳城,幽幽谈道:“夫为将帅者,当放眼全局,不计一城一池之得失,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眼下避曹军锋芒,骄其士气,待时机一至,再挫其锐气,将曹军引至长江决战,我荆楚儿郎尤善水战,曹军以短击长,数犯兵家大忌,便乃我等胜机也。”

文聘激动道:“琚公子深通权略,末将不如也。”

刘琚翻身上马,执鞭看向文聘道:“文将军,当前大敌乃曹贼,莫要理会襄阳诸事,待击败曹军,属于本将的一样少不了。”

刘琚一席话令文聘悚然动容,他忽然明白了为何主上临终之前改立琚公子继承荆州牧,原来只有琚公子才是真正的乱世枭雄。

轻重缓急乃人主所为,眼下宜早点确立君臣之名分,文聘伏地稽首道:“末将文聘拜见主公,愿效犬马之劳。”

寒风凛冽,扯得刘琚身上的白麻丧服猎猎作响,刘琚一抖马缰,看着俯首称臣的文聘,豪气道:“文将军,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当其时,我等君臣互勉。”

“驾——”乌骓马四蹄翻飞,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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