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站在沈归宁身后,他们站在离二中七中的公车不远的地方,看着校领导们一说一笑地把二中和七中的老师同学们送到车上去。
祁薄言和小梁同学,风小星和苏景山同学正在和他们道别。
场面悲怆至极,令人不忍目睹,也让路过的不少同学为之动容,恨不得把泪流下。
“啾啊,我走了,你别太想我。”
边说着,俨然忘记了她们周末有约的风小星拉着沈归宁的手,忽的剧烈摇头,又道:“不不不!你要想我,一定要想我,不要忘记了我,呜呜呜呜呜……”
她硬生生给自己把眼泪挤了出来。
“又不是生离死别,今日一别明日就是世界末日了,你哭什么?你这样子丑死了,有损学校名誉,别哭了。”
沈归宁也被她几句话煽出了眼泪,眸中水光闪闪,亮晶晶的,她咬牙忍住眼中的涩意,刚想安慰安慰闺蜜,却遇上苏景山抢先一步。
他把风小星转了个身子,嘴上极其狠毒,但抬手为她拭泪的动作却无比温柔熟练,这一看就是干过不少次了,都习惯了。
沈·泪眼婆娑·归宁:“……”风中凌乱。
风小星听了他“安慰”的话,更想哭了。
不是因为她要和闺蜜分别,而是因为苏景山说她丑,他居然说她丑。
刹时,她的眼泪就想绝了堤,怎么努力都止不住。
“你……你,呜呜呜!”
哭了,超大声的那种,哄不好了。
“不准哭了,不准哭!”苏景山蹙眉,软了软声音,带着哄娃的语气道:“回去再哭,我们回去哭。”
“……”风小星吓出双下巴,更想哭了怎么办?
泪点天生就低的风小星终于是止住了眼泪,来不及跟沈归宁再说上两句就被苏景山半揽半推着走了。
看着二人的背影,沈归宁终究还是扬声问了出来:“苏会长,你闺蜜还是我闺蜜啊?”
苏景山脚步不停,扯着欲下来解释的风小星就走,头也不回道:“我的。”
态度之霸道让不少少女的少女心原地爆炸了。
沈归宁再次风中凌乱。
你的什么呀你的?!什么就是你的了?
沈归宁瞬间气成河豚。
目送二人上车,七中公车出发。
公车看不见尾巴了,小梁同学适时开口道:“沈会长我们也走了。”
她看了眼一旁保持沉默的祁薄言,又移开目光,发自内心的说:“再见。”
他们也走了,背影都透着这一天下来的疲倦。
人都送走了,沈归宁和江有汜便要回去了。
刚要走,就听到有人大声喊。
“沈归宁!”
沈归宁小心肝突的一跳,给吓着了,“祁会长怎么了?”突然这么亢奋的喊一声,想吓谁呢?
“我没怎么,过段时间我再来一中找你……你们玩。”
她点点头,笑得非常格式化,声音平淡:“随时欢迎啊。”
他最后笑了,道:“沈归宁,再见。江同学,再见。”
“再见。”
沈归宁和江有汜都带着饭卡,看着时间早到了,二人一起去了食堂。
…………
上车之后,祁薄言找了个空位坐下,表情冷淡,眼光黯淡,对着他身边戴着眼镜穿着校服的男生淡淡说道:“把照片发给我,要原图。”
靳东征唏嘘了声,“啧,见色忘友!”
他打开手机锁翻到相册,准备在刚才祁薄言让他拍的照中筛选几张好看的发给他,虽然他坐得离舞台不远,但青天白日的,台上的人又不是静物,总是有几张拍得模糊没那么好看的,他要删掉。
靳东征怕他等得不耐烦,就对他道:
“等我把拍得不好的删除了再发给你。”
“没有拍的不好的,照片全发给我。”
“你居然这么信任我!”靳东征兴奋不已,会长终于认可他了,看来他在会长心里还是有位置的,真好!
靳东征冒着星星的眼睛都不舍得眨巴,一错不错的望着他。
“我是相信她。”祁薄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表情不变,语气依旧淡漠:“发给我之后记得把你手机里的全部删掉。”
靳东征得知会长不是相信他的拍照技术,只是相信“她”的颜值能镇住,他还来不及悲伤就听见他说要他删照片的话,眼中的星星顷刻间全部陨落。
这可真是一个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
“这么仙的沈会长我就不能留念一下吗?不要多的,要一张就好了,哥哥!”
最后俩字直接靠喊的,惹得车上的人全部往这处看,他没在意车上其他人的目光,自顾自地喊。
音落,他又觉得感情不够丰富,扯着祁薄言的手臂,满脸悲凄吼道:“爸爸!我就要一张!”
祁薄言态度坚定:“半张都不行。”
“那我就要三分之一张,四分之一张也行,我只要脸不要别的。”
“……”
七中公车上。
风小星和苏景山坐在车的最后一排,车子没有坐满,可容纳四十人的车上只坐了二十几人,显得有些冷清。
风小星见同学们都在前面,没人会注意到。苏景山看着车窗外,她轻轻靠近他,压低声音道:“苏景山,你刚才说你的什么呀?”
苏景山头也不回。
“女朋友。”
说完,又怕她没听明白,又追加了句:“你是我的女朋友。”
风小星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小脸爆红,没来由得感觉燥热,她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都要充血了。
她紧张的绞着素白的小手,小声嘟囔:“谁是你的女朋友,你都没表白。”
“怎么没表白?”他仍旧望着窗外,看着车子掠过一盏盏日光灯,“上周五我已经写了情书表过白了,你可是毫不犹豫接过了的。”
他的声音初听时很平静,但若用心去听会听到他发颤的声音。
“嗯?”风小星有些懵:“那张写了两句法语的纸吗?”
苏景山淡笑不语。
“上面写了什么呀?”
苏景山好笑,“不知道写什么你就敢接?”
风小星红着脸,有些憋屈道:“告诉我嘛。”
苏景山终于转头看向她,在这白昼黑夜交替的黄昏,万物都是暖黄色,没有拉车帘,光射了进来,映在她泛红的脸上,半扇的睫毛轻轻巧巧的煽动着。
她那双灵动好看的眸中是他,也只有他。
他微微低头,准确无误的袭上了梦寐以求的粉唇。风小星大脑一片空白,一双眼睛因为惊吓睁得大大的,他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二人呼吸交缠,万籁俱寂,只有二人的心跳声在“嘭嘭嘭”的响,世间仿佛只余他二人,他们在这时刻亲吻。
那张纸上写,苏景山喜欢风小星,胜过喜欢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