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心事,很快被侯大海发现。为了撮合我和贝蒂,他故意给我们创造机会。很快贝蒂就怀孕了。叶夏知道后,很是过意不去,经常给贝蒂买各种狗狗营养品,直到贝蒂生产出三个幼崽,叶夏跟侯大海商量,带我去看看贝蒂和刚出生的狗崽们。
到了侯大海家里,占叶夏的光,我受到了非常高级的待遇,他们一一和我握手,完全把我当贵宾看待。当爷爷和我握手的时候,他的样貌和脸上和蔼的笑容,让我愣了半天,心里惊讶:这个老头不就是出现在我前世梦里,问我叶家村怎么走的老爷爷么?我记得他说他是从台湾来的,现在怎么又住在美国?我握着爷爷的手,不肯放松,爷爷也看着我说:“这狗好像认识我!”
“大黑,快点过来,看看贝蒂,看看你的狗崽们。”侯大海站在另一个房间门口,一边喊,一边向我招手。
我就丢下疑问,跑过来见贝蒂。可是贝蒂见我过来,居然对我龇牙咧嘴,发出警告。我被它的样子,吓得后退一步,不明白它怎么突然变了。
“天啦,贝蒂连大黑都要防备。”叶夏也对贝蒂的态度感到惊讶不已。
“母狗护崽。”爷爷走过来说。
“大黑,这是你儿子,你知道吗?”叶夏从贝蒂身边抱起一只小狗,送到我面前,问我。
我对小狗崽没有表现出亲热的举动,而是对着它汪汪的叫起来,还用前抓扒开叶夏的手。
“大黑,这是怎么了?难道它也护狗崽?”
“不是的,它大概是吃醋了。不希望你抱其它的狗。”
正当他们对我的行为进行议论的刹那间,贝蒂却从地上爬起来,与我吵架,它要赶我走。
“贝蒂,怎么了?”
“它一定是怕你家的狗伤害小狗。”爷爷说。
“大黑是小狗的爸爸啊,它怎么就忘了。”
“护崽是母狗的天性。”
“大黑应该知道小狗是它孩子吧?”叶夏大概是想起以前的我了。
“我们抱一只小狗过来,看看。”侯大海一边说,一边偷偷从贝蒂身边抱出一只小狗,把我们带到另外一个房间。
看着叶夏用手抚摸,趴在我面前的小狗,我真的吃起醋来,不高兴地对着小狗吼几句,然后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叶夏的手,不让她摸地上的小狗。
“大黑,还真吃醋了。它不知道小狗是它的孩子。”叶夏和侯大海有些失望,又把小狗抱回贝蒂身边。
“公狗都这样。”爷爷笑呵呵地替我辩解。
“这也太不公平了。不过,我记得我小时候养的那条大黑,它不是这样的……不过,我当时也没仔细观察过。它们都是散养的,好像大黑也没关心过小黑豆。”
听叶夏这么说,我想起我和小黑莓的儿子小黑豆。那时候在农村,我为了能跟小黑莓在一起,也不反感它身边的小黑豆,但是也没有意识要尽做爸爸的责任,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啊。
“犬科动物都是雌性负责抚养,雄性只负责交配。”爷爷对狗好像很懂。听到这里叶夏感到惭愧,养了这么多年的狗,对这个常识,她倒是没有关心过。侯大海也说:“还是爷爷精通养狗。”
“那是当然。如果不是我的帮忙,你能把贝蒂训练这么好吗?”
“原来你那个会训练狗的朋友就是爷爷啊!”叶夏对着侯大海责问:“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那朋友是谁?”
“我不但是小猴子的爷爷,也是他的朋友。”
“真没想到爷爷还会训狗。”叶夏的眼里有点佩服爷爷了。
“我会的东西还多着呢!等你跟小猴子结婚了,我慢慢教你们。”
叶夏没想到爷爷突然说到这些,脸刷的一下红了。侯大海看在眼里,立刻怪起了爷爷。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过,爷爷可就认叶夏做我的孙媳妇了,你可得加把劲!”爷爷被侯大海一边推着离开,一边说。
“你看,大海和贝蒂都结婚生了孩子了。你还不打算给我机会?”侯大海对叶夏说,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我低头沉思良久,觉得侯大海各方面都不错,叶夏嫁给他肯定会幸福的。为了报答侯大海帮我娶了媳妇,我也决定帮他一把,用他们的古话说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简单的说就是知恩图报。
但是,叶夏对侯大海产生爱意,并不是因为我的帮忙,而是因为后来他们经历的一次生死逃亡。
事情是这样的:
一个夏天的中午,快要下班的时候,叶夏在报社接到一个举报电话,举报南林置业工地发生垮塌多名工人受伤事件,刚好侯大海走过来,想请她中午一起去吃饭。为了抢报新闻,叶夏当机立断带着侯大海背着摄像机,赶赴现场。
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事故所在地正是几年前叶夏采访过的巨石镇桃花村。放眼望去,过去那些破旧的民房已经不见了,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叶夏发现这里不但房屋被拆迁,连地名也改了——现在叫“南林置业。”
“我们去那边看看!”叶夏和侯大海一下车,就看到一座正在建造的大楼围栏外边围着很多工人和数十名保安人员正在进行对抗。
侯大海扛着相机,叶夏在镜头面前一边解说一边向人群走去。
后面的保安人员有个眼尖的,立刻挥舞着双手阻止侯大海拍摄。正当叶夏他们莫名其妙的时候,一名建筑工人突然跑过来,拉着他们说:“记者同志,你们终于来了。这里死人了,老板不让宣扬,不让报道,你们可要救救我们工人啊!两条人命啊,为了工程如期进行,他们打算隐瞒真相。把死者尸体已经拖走了,你们看这地上是血迹。这里是坍塌现场。”
叶夏和侯大海顺着工人的手指方向,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大块地方都是血迹斑斑。
“这里完全没有安全措施,他们不把工人的命当回事啊。记者,你们要为死者家属讨回公道啊!听说,他们打算假造车祸,推卸责任。”那位工人,一边流泪,一边气愤地说。
“大叔,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假造车祸,推卸责任。”
“刚刚工头已经发狠话,不允许人说出去……”这边大叔工人还没把话说完,就听到楼道里有人大喊:“抓住那两名记者,截住他们,截住他们的相机!”话音刚落,就有一群人冲向叶夏和侯大海,大叔把他们俩往前一推,挡在他们身后,叫他们快跑。
他们立刻明白,撒腿就逃。可是由于对工地不熟悉,跑来跑去,跑到一堵墙的前面,见前面无路可逃,侯大海只好弯下身子,让叶夏翻墙过去。正当叶夏翻上墙,准备伸手拉侯大海一把的时候,后面的那帮追赶的人已经赶到,硬把侯大海从墙上往下拖,抢夺他手里的摄像机,情急之下,侯大海一只手举起相机,使力一挥,把摄像机甩给骑在围墙上的叶夏,大叫:“快跑,不要管我!”
“侯大海!”看到被擒的侯大海,叶夏大喊他的名字,无奈之下,抱着摄像机,跳墙而逃。
出了建筑工地,叶夏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到报社,到陈总遍办公室求救。
一进门,就听到陈总编正在接电话:“不允许报道你们工地垮塌事件?”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是的。今天你们报社两个记者忽然闯进我们工地,拍摄了不该拍摄的。一个女记者已经跑回去了,还有一个还在我们这里。”
“你扣押我们记者?这是犯法行为,你不知道吗?”
“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只是叫你们不要把今天的事件报道出来,我二期工程正在建设蓄客当中,如果你们这样一报道,对我们负面影响太大了。”
陈总编看到头上受伤的叶夏进来,又看到她用笔在纸上写的字:侯大海因为拍摄南林置业工地垮塌工人丧命的事件,被工地上的人抓去了。
“那你们也不能打我们记者啊!”
“打人的是建筑工地的保安,不是我们南林置业的。而且我已经责令他们去自首了。”
“我不管建筑工地还是你们南林置业,总之,我们新闻工作者的职责就是报道事实真相。”
“陈总编,你如果要一意孤行的话,可别忘了,我们南林置业可是你们广告栏目商。”
“你可以撤出。但是,请你们赶紧把我们摄影记者侯大海完好如初地放了。”
“他已经被送到了医院,他受了一点轻伤。”
“在哪家医院?”叶夏在旁边焦急地问。
“人民医院。我也正在赶去医院路上,陈总编,晚上一起吃个饭!”
“没空,赶着发稿子。”
“你不为你们报社着想,也要为你自己想想吧?你不是不知道,市里……”电话那头还没说完,陈总编已经挂断电话。一边安排人去医院看侯大海,一边吩咐叶夏把稿子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