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撒手贫穷
大牛和乔雨荷来到了一家餐厅,餐厅设在二十五层的高楼上,拣定了座位,服务员递上菜单,大牛看了好久,随便一道菜都觉得好贵。大牛把菜单递给乔雨荷说:“还是你来点吧。”
乔雨荷看了看价格,也乍舌,大牛是北方人,喜欢吃辣的,辣的流出眼泪来,才够味。乔雨荷点了“酸辣土豆丝”、“酸菜鱼”、“尖椒溜肥肠”,自己喜欢清淡的,点了一个“烧青菜”,大牛叫她再点一个,不要只顾及他,不顾及自己。只好又点了一个水煮花生米,是餐厅里最便宜的。大牛要了一瓶啤酒,餐厅里的啤酒居然要十二元一瓶,大牛舍不得敞开量喝,自己倒了少半杯,劝乔雨荷喝一点,乔雨荷说:“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现在不能喝。”
大牛喝了一口酒问乔雨荷:“你喜欢郴州这个城市吗?”
乔雨荷是长沙人,是生在长沙,长在郴州,乔雨荷的父母都是公务员,平时工作忙,就在郴州的姥姥家里长大了。说起她和大牛的爱情史,挺浪漫的,大牛那时在一家企业单位任经理,工资是乔雨荷的几倍,大牛因病住院,哄得她这个刚参加工作的小护士很开心,一来二去就混得熟了。这是大牛唯一感到自豪的事情,住了两个礼拜的医院,得了一个天仙般的媳妇。其实,乔雨荷不喜欢这个城市,可以说这个城市虽然标着文化名城的标签,但真正知道这个城市的人很少。但既然从这里长大了,这就变成了自己的故乡,没有哪一个孩子会嫌弃养大他的母亲吧,或许母亲很丑很贫穷,但她还不是把心里最美好的祝福给了你。
乔雨荷刚到医院里工作,不适合医院里的环境,有个病人让她打针,针打好了,那人却跳了起来,怒气冲冲闯到了院长办公室告她的黒状说:“这个护士打针太疼,我要你们给我换个护士。”护士换了,还不肯罢休,那人逼着乔雨荷当着所有病人的面和他赔礼道歉。院长怎么相劝也无济于事,护士长把喉咙说干了也不行,最好还是同病房的大牛出面,三言两语就把说服工作做好了,大牛说:“打针哪有不疼的啊!但是连小孩子都不怕疼,我们大老爷们怕什么啊?”
大牛走到一个小女孩的病床前问:“小朋友,告诉叔叔,怕打针吗?”
小女孩摇摇头说:“不怕。”
那人为证明自己是个真爷们,就不再计较了。这是乔雨荷第一次记住大牛这个人,从那以后这个人把她的那颗少女心就塞满了。
那时候,她一走进医院,就感觉有压力,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身上的压力感才会消除。走在大街上多好啊!谁也不认识谁,说也不用看谁的脸色,所以大街上是一个让人轻松自由的好地方。乔雨荷是流着眼泪回答大牛的问话的,她含着泪说:“我不喜欢这个城市。”
大牛说:“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留在这个城市里呢?”
乔雨荷的泪水流下来了:“因为这个城市里有你。”
当初,乔雨荷真想离开这个城市,去深圳、上海哪个地方也行,她不想让亲人们看到她的失败,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只想把好的一面展示给亲人们,把不好的一面隐藏起来。乔雨荷的家人都不赞成她把自己轻易地许给一个人,这个人说是一个经理,连自己的房子也没有,乔雨荷瞒着自己的父母,偷拿了家里的户口本,花了九元钱和大牛办了本结婚证,她在父母面前夸下海口说:“请你们相信我的眼睛,我绝对不会看错人。”
大牛笑着说:“我也是,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乔雨荷说:“可这个家靠你才会幸福的呀!”
大牛说:“放心吧,我们的苦日子结束了,苦日子离的我们远远的了,再也不会看到它了。”
乔雨荷沉思了会说:“我总觉得那个大宝不可靠,你说,他会重用你吗?”
大牛肯定地说:“会的。”
乔雨荷再也没有理由怀疑,大宝和大牛毕竟是光着屁股长大的,虽然曾为一个女孩翻过脸,但真正的男子汉是不会记仇的,阴雨天里解释过了,天也就变得晴朗了。
大牛喝完了一瓶酒,朝服务员要了一张纸、一支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乔雨荷凑到跟前去看,发现他写在纸上的两个字是“贫穷”,大宝打开窗子,在这二十五层的高楼上,把这张写着“贫穷”两字的白纸,扔到了窗子外,这两个字飘远了,仿佛远去了的贫穷再也不会回来了……(待续)写作不易,很费力气,随意打赏,也算鼓励!